于是俩人默不作声的跟上。
厉亦褚出了门就往偏殿的位置一拐,盯着他的背影,温浅小声道:“他恐怕是去谈正事的,你见不到九公主了。”
不曾想匪尧摇了摇头:“厉亦诸就是去见阿鸢的。”
“你为何能肯定?”
他说:“他们关系一直很好。”
言语中无意间透出一丝落寞。
温浅敏锐的捕捉到什么,心中浮现一个猜想。
温浅:贵圈复杂。
系统:……你是不是想多了。
她没说什么,忽然走在前方的厉亦褚猛回头,幸好匪尧反应快,拉着她闪到旁边的树后面。
身后,卵石小径上空无一人,夜空中传来呜呜的风声,厉亦褚挑了挑眉,视线将周围环视一圈,而后继续往前走。
温浅探出脑袋,看到前方的男人拐了个弯,才从树后面走出来。
“小姐,且慢。”
匪尧喊住她,给了她一块黑色的石头,道:“习武之人能察觉普通人的气,小姐没练过武,暂且用此物遮掩一番。”
温浅接过,手中黑石冰冷无比,看上去平平无奇。
这东西能遮盖气息?
她收下,倏地眼尾一抬,笑靥如花,“这个,我想从你手上买过来,你看着出个价?”
匪尧一怔,随即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万两黄金你看如何?”
“属下谢小姐赏赐!”匪尧立马改口,跪下拱手道谢。
“交易罢了,无需言谢。”见他动作如此迅疾,温浅嘴角绷不住的上扬两分,忽而想起什么,问道:“你呢?”
“他看不穿属下的气。”
“不,我是想说……”温浅组织了一下语言,“那日,你有没有注意到我在偷听。”
“……”
他站起来,垂眸道:“那日属下全副心神都在和阿鸢的谈话上,并未注意周围有旁人。”
他好像以为温浅在斥责他无用,又补了句。
“是属下的疏忽,以后不会了。”
温浅:“……无事。”
你不疏忽我就尴尬了好吗。
温浅收好石头,俩人再度跟上,却发现拐过弯后没有厉亦褚的身影。
“好,跟丢了。”温浅摆烂道:“打道回府吧。”
“不必。”匪尧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宛如鸦羽,黑色碎发随风微动,令他看起来像个清纯的少年。
温浅心中顿时冒出一词。
男大。
系统:?你是从哪个小世界来的。
他俯身,单膝蹲在地上闭眼,半晌后站起,指着一个方向对温浅道:“走吧,是这边。”
“厉害啊。”温浅夸道。
“小姐谬赞了,”匪尧脸不红心不跳,淡淡道:“厉兄在掩藏气息这方面,确实不如我。”
温浅:“……”也是挺能顺杆爬的。
匪尧转身带路,看着他直挺的背影,温浅有些好奇。
这三个人身份堪称天差地别。
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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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安静无比,偶尔有几片枯叶垂落在小径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除了有巡逻的御林军走过外,整座偏殿连个太监宫女都找不见。
匪尧带着她穿了数条小径,最终,他们在一个破旧的殿宇面前停在。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拨开高到小腿的杂草,自觉走向殿宇的破窗下蹲好。
温浅:“偷感很重。”
系统:“匪尧要是不带着你,估计现在都趴房梁上听呢。”哪用得着这么费事。
温浅装作听不懂:“你说这里音质不好?哎呀偷听就不要奢求太多嘛!都一样的啦!”
殿内传来动静,温浅瓜心大起,将手按在窗沿上,悄悄露出一双眼观察,就见厉亦褚和另一个人的背影,那人转过身,她定睛一看,正是今夜因病未出席的九公主,萧久鸢。
竟然真的和匪尧猜的一样。
搞这么隐蔽,她还以为厉亦褚要去见朝中的哪位大臣。
倒是这九公主真不简单,明明身处后宫,却上到敌国皇子,下至仆从小厮,谁都认识。
甚至还偷偷开了家雅舍。
人脉很广。
也不知萧帝知不知道。
看着温浅秀眉微蹙,匪尧默了下,有些担心,忽然伸出手拽了拽她衣袖,轻声道:
“小姐,阿鸢不是那种人……她不喜宫中,比起当公主,她更愿做一个全无束缚的江湖人士……”
温浅:?哪种人。
“属下向您保证,阿鸢她绝对不会叛国。”最后,匪尧信誓旦旦道。
温浅:……那倒还没想到这个。
见温浅不语,黑沉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匪尧自知失言,咬着牙齿垂下头。
这时,屋中的俩人也开始对话。
“厉兄!”萧久鸢的音色听起来比上次活泼许多,甚至表情都生动了几分,“许久未见啦,你过的如何,有没有遇见什么烦心事?”
厉亦褚却是挑眉一笑,“鸢妹挑在这处同本王见面,也不怕被哪个宫女撞见误会。”
“本王听闻,你们洛兰国对女子的要求很严格罢?”
“厉兄不必担忧。”闻言,萧久鸢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日有宴,人手都被父王安排在正殿那边,这处本就少有人来,更不可能会被人发现我们在这了。”
“原来如此,鸢妹真是冰雪聪明。”
“厉兄……”萧久鸢将身上的斗篷解下来,温浅瞳孔一缩,借着微暗的月光往里望去,这才发现她里面穿的竟不是襦裙长裙,而是一身红色劲装!
“快看!”萧久鸢在原地转了一圈,拿起桌上的长刀挽了个花刀,既灵动又英气,她抹了抹汗,回首对厉亦褚笑道:“厉兄!鸢妹有没有几分当年的风采?!”
“不错,不错。”美人在前,厉亦褚却好似并不怎么上心,他抱着胳膊,语气都未曾变化,仿佛只是碍于礼仪的附和两句。
俩人又在里面调笑,大都是些没营养的回忆往昔,温浅听了半天,也感觉到这九公主对匪尧和厉亦褚的态度区别,惋惜的转头,却见匪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