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与明国一直存在密切的贸易活动。
虽然清国同样地大物博,但因为地理环境的差异,两国各有其特产。
而这些特产到了异国他乡,能够换来丰厚无比的回报。
利益是驱使人类前进的第一动力。
山西北部,宁化所。
明朝建立后,为加强北方边防,抵御蒙古残余势力的侵扰,在全国重要地区设立了众多卫所。
山西地处北方边境,战略地位重要。
洪武十一年,在山西设立宁化所,最初为宁化守御千户所,属山西都指挥使司管辖。
成化二年,明廷议定在宁武一带建关城,以古宁武军之名定名为宁武关,宁化所成为宁武关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嘉靖十九年,宁化所改隶于宁武关,由宁武关的三关总兵统一管辖。
因为其特殊的军事用途,宁化所的城墙高大坚固,一般由砖石砌成,城墙周长数里,设有多个城门和角楼。
城墙上还设有了望孔、射孔等防御设施,便于士兵观察和攻击敌人。
城内遍布军营。
可以说,宁化所是一座标准的军事重镇。
但在圣教拿下宁化所后,这里的情况就有了改变。
宁化所虽然依旧承担着防守北方边关的作用,但管制相比以往可宽松了很多。
除了军事作用,宁化所也成了明国商人前往北方草原,乃至更远方的贸易站点。
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主要原因便是宁化所所在的区域,宁武到静乐一线拥有大量可露天开采的高质量煤矿!
煤炭是工业革命的重要能源。
虽然彼时的明国早已经开始大规模利用煤炭,但产能有限,需求有限,多是小作坊,小规模开采。
如此一来,自然形成不了商业城镇。
但圣教不一样。
在杨奇伟的主导下,圣教已经有序开展工业革命。
随着一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圣教对煤炭的需求变得越来越大。
蒸汽轮船需要煤炭,炼钢厂需要煤炭,百姓生活需要煤炭,各行各业对煤炭的需求激增,自然激发了前所未有的煤炭市场活力,让山西这些此前并不受到关注的资源点成了人们追捧的对象。
但想要将煤炭从宁化一带运往河南,陕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从陆地行走,不仅耗费的时间极长,且还需要大量的人力,非常不划算。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圣教自崇祯五年七月开始,便组织人力疏通改造汾水。
汾水发源于山西宁武县管涔山,自北向南纵贯山西中部,流经忻州、太原、晋中、吕梁、临汾、运城等地区,在运城市万荣县附近汇入黄河,全长七百多公里。
只是彼时的汾水,随着水位下降,河道堵塞等问题,已经很难通行大型船只。
经过长达半年的改造,圣教才初步贯通汾水。
而今的汾水最大支持十米左右的蒸汽平底船。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麻烦,圣教建造了大量七米,八米左右的蒸汽轮船,用于山西汾水河段的运输。
其中多是客货两用船只。
而相比大型蒸汽轮船,这种只有七八米长的轮船不是建造难度,还是建造需求,都大大降低。
目前圣教拥有两座船厂,每座船厂都拥有一万多工人。
如果全部用于生产这种小型的蒸汽轮船,每月可生产组装十二艘。
崇祯五年年底,圣教已经建造六十多艘十米以下的蒸汽轮船,主要用于内陆河流。
其中又有四十多艘穿梭于山西汾水河段,将山西的煤炭运往陕西与河南各地。
崇祯六年,新年刚过。
宁化所还沉浸在新春的喜悦,街道上,城郊外,处处可见张扬的喜气。
附近的汾水河段,一艘艘蒸汽轮船呼啸着划过平静的河面,滚滚浓烟自烟筒中宛若黑龙般冲上九霄。
船来船往,络绎不绝。
不过对于蒸汽轮船,附近的居民与商人早已经习惯。
除了好奇的孩子们,已经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些烧煤的蒸汽火轮。
通往宁化所附近渡口的官道上,一支足有近百人的庞大商队,带着初春的寒气自北方向宁化所而来。
虽只有百人,但携带的马匹却有三百之多。
每匹马身上都绑着沉甸甸的货物。
另有马车三十多辆。
其中一辆最为引人注目。
马车不仅大,而且用料不凡,做工精致,明显不是一般人有资格使用。
而事实上,这辆马车确实不是一般人用的,而是福康安的专车。
福康安生于乾隆十九年,富察氏,满洲镶黄旗出身,是大学士傅恒之子,孝贤皇后之侄。
乾隆三十二年,承袭云骑尉,授三等侍卫。
乾隆三十八年,随阿桂参加金川之役,因战功卓着升为内大臣,封三等嘉勇男爵,赐紫光阁挂像。
此后,福康安历任云贵总督、四川总督、兵部尚书、总管内务府大臣等职。
乾隆四十九年,甘肃回民起义,他因平叛有功晋封为嘉勇侯,授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
乾隆五十二年,台湾林爽文起义,福康安任将军前往镇压,解嘉义之围,晋封一等嘉勇公,赐紫光阁挂像,同年任闽浙总督。
福康安喜奢靡。
即便是此次出访圣教,也没有亏待了自己。
推开马车的车门,只见车内面积虽然不大,但装饰的颇为奢华。
不仅如此,马车内除了福康安,还有两位样貌精致的美人。
这两位美人各有风情。
一人长着鹅蛋脸,端庄大气。
一人长着瓜子脸,妩媚风骚。
外界虽是初春时节,寒气逼人,但马车内却显得格外暖和。
两位美人各自穿着轻薄的衣衫,宛若两条美人蛇般缠着福康安,端是风情万种。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奢靡。
“老爷,前方还有两里就是宁化所了。”
“小得刚刚从路过的商人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不知真假。”
听到这话,福康安眼睑微垂,双手继续翻山越岭,道:“进来说话,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位中年男子推开马车门,垂着脑袋不敢直视福康安,双膝跪在马车的地板上,以双膝前行。
他行了两步,叩首问好。
随后道:“小得听说,宁化所那边改了路线,已经不从陆地走,多是走汾水。”
“只需要四个昼夜,就能从宁化抵达洛阳。”
福康安愣了一下,而后指着男子大笑了起来。
他笑骂道:“你这狗奴才,莫不是失心疯了。”
“从宁化所到洛阳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四个昼夜如何能抵达洛阳。”
中年男子垂着脑袋,小心答道:“小得也不相信,但那商人言之凿凿,并不像是在说谎。”
“小得这才前来禀报老爷。”
福康安见他如此坚定,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一千多里的路程,四个昼夜!
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