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与魏忠贤有说有笑地往宫外走去,身后簇拥着一众小弟。
这时,户部尚书郭允厚一溜小跑过来,一把拉住江宁的胳膊,满脸堆笑:“江大人,老夫今日在朝堂上为你仗义执言,这份情你可得记着。
回头你得帮老夫出出主意,想想怎么增加国库收入。”
江宁一下子愣住了,说道:“郭大人,我可没请你帮忙啊。”
可郭允厚依旧不依不饶:“江大人,你可不能用完就甩,欺负我这老头子,你要这样,老夫就吊死在你锦衣卫镇府司衙门口。”
江宁咬咬牙,点头道:“行,稍后我帮你想想办法。”
郭允厚眉开眼笑:“那就多谢江大人了。”
刚把郭允厚打发走,徐光启又过来了。
江宁心里暗自吐槽,这一个个都来“讨债”了?
他满脸沮丧地说:“徐大人,您要是缺银子就找郭大人,找我可没用。”
徐光启捋着胡须,微笑着说:“我不要银子,我是想向江大人要几个人。”
江宁气得牙齿直响:“徐大人,我好不容易找来的陈子龙和宋应星都被您挖走了。
锦衣卫现在全是糙汉子,您要是想要,我回头给您送五千锦衣卫过去。”
徐光启连忙摆手:“江大人,我不要你的锦衣卫,我想要你手下的那些西洋传教士。
听说他们在研发新型火器,自从整顿了兵仗局,火器威力和产量提升不少,老夫想着咱们合作,定能共赢。”
江宁青筋暴起,无奈道:“行,我给,给还不行吗?”
徐光启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
江宁肺都要气炸了,今天朝堂上自己一个人摆平所有事,老魏全程就作了个证,可下了朝自己还被同事“勒索”,这锦衣卫指挥使当得太他娘的憋屈了。
随后,他和魏忠贤来到午门外,只见杨涟和左光斗被按在地上,几个侍卫举着板子准备行刑,旁边有个小太监负责监督。
江宁一看到这两人,怒火直冒,就因为这俩二货,自己今天损失惨重。
杨涟和左光斗每挨一板子,就大喊:“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江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魏忠贤和周围官员都停下脚步,好奇江宁要做什么。
江宁一脸笑意地转头对魏忠贤说:“魏公公,您说得对,这俩家伙差点害了咱哥俩,必须得好好教训他们。”
魏忠贤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被点燃:“没错,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江宁赶忙接着说:“他们俩虽是东林党有名的铁骨头和硬汉子,但魏公公您也不逊色啊!
论名声,您在京城可是人人称赞的‘活菩萨’;论官职,您现在是东厂提督、御马监掌印、司礼监秉笔,地位比他们高多了。”
就在这时,杨涟和左光斗瞧见江宁和魏忠贤,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众官员,便大声叫骂起来:“江宁,魏忠贤,你们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家伙,不得好死!”
魏忠贤本就被激怒的怒火,此刻“噌”地一下彻底爆发了。
江宁见状,决定使用 “拱火三件套”,赶忙在一旁说道:“魏公公,咱们可都是刀枪里滚出来的,您可千万别丢份啊,手下人都看着呢。”
跟在身后的郭允厚也是一脸义愤填膺,随声附和道:“江大人说得对,魏公公你可得精神点,别丢份。”
旁边的徐光启也连连点头:“是呀,是呀。”
魏忠贤顿时把手中的核桃猛地塞进怀里,一把摘下头上的乌纱帽抱在手中。
怒喝一声:“操!”
江宁见状,赶忙带头大声称赞:“好啊,魏公公好样的!”
郭允厚也跟着喊道:“魏公公,好样的,看他们俩还能怎样!”
徐光启也急忙拍手叫好。
只见魏忠贤抱着乌纱帽,迈着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朝着杨涟和左光斗走去。
走到二人跟前,魏忠贤彻底爆发了,大声吼道:“杨涟,左光斗,我上早八,你们两个书呆子,他娘的不过是靠读书中了进士,读了几年圣贤书罢了。
被降了职的七品官,有什么资格在咱家面前耀武扬威?
还敢辱骂咱家!
“操”
你们不是想弹劾咱家吗?尽管去吧!
咱家的命就在这里,弹劾不倒咱家,咱家就不当你俩是个爷们。
说罢,魏忠贤一把扯下身上的蟒袍,脱掉里衣,露出了满是伤疤的身躯,怒声吼道:“咱家这条命,为了皇上出生入死了多少回了!”
那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就连杨涟和左光斗都被这气势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宁立刻带头称赞:“好!魏公公好样的,真有精神,没丢份儿!”
徐光启和郭允厚也跟着附和:“魏公公说得太对了,好样的!”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在这儿叫好呢?”
众人闻声转过头,只见首辅孙承宗站在身后,脸色铁青。
孙承宗赶忙上前,帮魏忠贤穿好衣服,轻声安慰道:“魏公公,您如今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在这午门之外如此行事,成何体统?
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皇上的颜面和大明的体面呀。”
说完,他狠狠瞪了江宁一眼。
江宁有些心虚,刚想悄悄溜走,孙承宗几步赶上来,说道:“江大人,你也是皇上的得力臣子,怎么能怂恿魏公公胡闹呢?
魏公公读书不多,可你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再拱火了,就到此为止吧。”
江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首辅大人教训得是,下官这就和魏公公一起离开。”
说着,便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魏忠贤匆匆离开了现场。
随后,江宁拉着魏忠贤匆匆离去,不再理会仍在受罚的杨涟和左光斗。
魏忠贤赶忙问道:“江大人,咱家刚才表现得咋样?”
江宁竖起大拇指,赞道:“魏公公好样的,很精神,没丢份儿。”
听到江宁的夸赞,魏忠贤开心得像个孩子,忙笑着说:“江大人,原本咱家还以为你也会亲自下场教训那俩家伙,可最后咋没开口呢?”
江宁笑着解释:“我本来也想亲自教训这两个家伙,没想到魏公公您如此霸气,我把准备好的话都憋回去了,就只能给您拍手叫好、加油助威啦。”
听了江宁这番话,魏忠贤没再多想,拱手说道:“那江大人,咱家就先告辞了,最近忙得很,改天一定好好请您吃顿饭。”
江宁也拱手回礼。
刚要离开,就看见徐光启和郭允厚站在身后。
江宁赶忙拱手:“两位大人,就别缠着我了。”
郭允厚看着江宁,笑着说:“江大人,你可真一肚子坏水,刚才那拱火的本事可真厉害。”
徐光启也跟着称赞:“老夫做官这么多年,头一回见把拱火这招用得这么妙的,真是大开眼界。”
江宁嘿嘿一笑:“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招叫‘拱火三件套’。”
徐光启和郭允厚一听,满脸好奇,忙问道:“还请江大人给我们讲讲。”
江宁笑着解释:“这‘拱火三件套’,其实就是三句话——好样的,精神点,别丢份!”
随后,江宁放声大笑,而后转身迈步离去,只把郭允厚和徐光启两人留在了原地。
江宁立刻赶回锦衣卫政府司衙门,把许显纯喊来,让他把南怀仁、窦玛丽这些西洋传教士一股脑打包,全部给徐光启送过去。
接着,江宁又派出500名锦衣卫,让他们在兵杖局周围守得严严实实。
临走前,江宁还特意叮嘱,说要是有最新研制成功的火器,必须先给他留着,可不能让徐光启这个老六拿去瞎折腾。
许显纯听后,弯腰行礼,领命后赶忙下去安排了。
江宁忽然猛地一拍脑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瞧见便宜师傅神虚子了。
也不知道这老家伙最近在瞎忙活啥呢!
上次被自己怂恿去城外的寺庙找和尚们的麻烦,也不知道事儿办得咋样了。
该不会非但没砸成场子,反倒被那群秃驴给超渡了吧?
江宁赶忙叫来一名锦衣卫,开口问道:“我师傅最近在忙些啥呢?”
那锦衣卫神色尴尬,却仍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大人,老神仙最近天天躺在城外天华寺门口,跟寺里的和尚对骂呢。”
江宁一听,满脸疑惑,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锦衣卫接着尴尬地说:“前些日子,老神仙去城外,瞧见天华寺香火特别旺,就在寺门口摆起摊来算命。
寺里出来几个和尚找老神仙理论,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了。
那些和尚骂老神仙是牛鼻子老道,老神仙火冒三丈,回骂他们是秃驴,两边越骂越凶。
后来老神仙一怒之下,把十几个和尚打得鼻青脸肿,还干脆就在寺门口摆起摊,给人算命。
老神仙还放下狠话,说天华寺只要香火不断,他就绝不收摊。
所以这些天老神仙一直没回来,天天在天华寺门口摆摊,只要和尚一出来,就被老神仙一顿拳打脚踢给揍回去。”
江宁听闻,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着实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行事竟如此生猛。
这哪还只是佛道两家的普通过节,分明是铁了心要把天华寺的香火传承给彻底截断啊。
就在这时,身旁的锦衣卫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神色,犹豫着说道:“启禀大人,老神仙打人的时候还撂下一句话,属下实在拿不准该不该说。”
江宁点了点头,示意道:“说吧。”
只见那锦衣卫神色忐忑,小心翼翼地讲道:“老神仙当时在天华寺大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说自己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师傅。
是奉命前来教训这群秃驴,弘扬道门。
所以礼部僧录司和顺天府,都没敢插手管这事。”
江宁一听这话,脸瞬间黑得像锅底,心里把师傅骂了个底儿掉:这老东西,居然让我背这么大的黑锅!
他立刻对锦衣卫下令:“你去通知李千户,让他带500锦衣卫,把那个闹事的妖道给我抓回来。
对了,那妖道轻功不错,记得带上两张捕猎用的大网。”
锦衣卫一听,当场就愣住了,小心翼翼地问:“大人,老神仙不是您师傅吗?”
江宁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本官的师傅那是道门德高望重的高人,哪是这种到处惹是生非的妖道?
赶紧把这个妖道给我缉拿归案!”
锦衣卫暗自咋舌,心想江大人可真够狠的,刚才还是师傅,眨眼就成妖道要被抓了,不愧是指挥使大人,雷厉风行。
他赶忙躬身领命,跑去通知李若琏办案了。
江宁回想起今天杨涟和左光斗这两个,铁骨头和硬汉子,把自己折腾得灰头土脸,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虽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可他江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仇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
这么想着,他马上喊来许显纯和田尔耕。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江宁面前,齐声问道:“不知大人找卑职所为何事?”
江宁沉着脸说:“老田、老许,今天朝堂上的事,你们俩应该听说了吧?”
田尔耕和许显纯点点头,田尔耕接着说:“卑职刚听说,那杨涟和左光斗竟然公然发难,妄图把大人您还有东厂魏公公置于死地,用心实在是太歹毒了。”
江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咬着牙道:“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你们俩给我出出主意,到底该咋办?”
田尔耕面色不善,冷冷吐出两个字:“放火!”
许显纯也一横心,恶狠狠地说:“杀人!”
江宁听后,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说道:“老田、老许,我就只是想整治整治杨涟和左光斗,压根没打算要他俩的命啊!
你俩这手段也太狠了吧?
怎么开口不是杀人就是放火,就不能来点文明点的法子?
咱们锦衣卫再怎么说也算是个文明衙门。”
江宁这一番话,把田尔耕和许显纯惊得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
还是许显纯鬼点子多,他急忙上前说道:“大人,卑职今晚弄些迷药,到时候给他们家里人下了。
然后把杨大人和左大人偷偷抬到怡红院去,给他们各安排两个花魁作陪。
第二天再找人到处宣扬,保准他俩留恋青楼的事儿传得满城皆知。”
江宁听完,忍不住嘿嘿一笑,点头道:“老许,你这法子不错!”
一旁的田尔耕也不甘示弱,连忙接话:“大人,卑职也有个主意。
他俩不是一直自诩忠臣,口口声声说一心为国为民吗?
卑职把城里所有乞丐都派到他们家门口。
要是他俩不救,那不就是假忠臣、伪君子,名声就臭了;要是救,这么多乞丐,就算把他们家底掏空也救不过来。”
江宁听了,对着许显纯和田尔耕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老许、老田,你们俩这法子太妙了!就这么办!”
随后,两人躬身领命,下去安排这整蛊计划了。
江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与笃定,缓缓说道:“杨大人,左大人,这次我精心准备的栽赃陷害和道德绑架,倒要瞧瞧你们俩能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