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身上没有同类的气息,同时还能喝下这么多烈酒,且这么长时间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只能说明,他大概率不是魔种!
他身上有人血的味道,这个倒是好解释。
有可能是身上受了什么伤,血味露出来了。
或者是家人受了什么伤,鲜血沾到了他的身上。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是一个杀人犯,早上刚杀过人,身上沾了血。
江夏跟李思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太在意。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不管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血味,都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了阿九,你老婆呢,以前你不是去哪都会带着她吗?”胖子问。
叫阿九的男人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说:“怀孕了,这段时间都待在家,几乎很少出门。”
听完,胖子立即道:“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查出来的,现在快二十周了。”
“不错嘛你小子,可以可以,之前一直要孩子没要到,现在终于要到了,可喜可贺!来,一起干一杯,祝你老婆给你生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全!”
胖子举起酒杯,两个酒杯碰在一起。
叫阿九的男人眼神一凝,似是有什么沉重的烦心事,顿了顿才把一整杯白酒倒嘴里。
直到江夏跟李思桐吃完下楼,阿九依旧还在喝酒,从他对酒精的承受能力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魔种。
凌晨一点,天气阴冷,雨停了,今晚的月亮很亮,天上露出点点繁星。
河湾湍急的流水声,像是小镇的安眠曲。
整座古镇一片寂静,唯有两个小酒馆跟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西镇河湾岸边,距离拱桥大概一百五十米的斜上方,一块巨大的石碑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古月湾”三个楷体大字。
江夏跟李思桐猫在石碑后面,他们不确定今天晚上目标会不会出来猎食。
但只要她有所行动。
那站在拱桥上,距离她位置最近,且还是孤身一人的杨杰,肯定会成为她的首选目标。
可以肯定的是,目标还在家中。
十点的时候,她家里老宅的灯还是亮的,大概十二点的时候灯才灭掉。
拱桥上,杨杰一只手抽着烟,另一只手打着电话大骂。
“老子对你那么好,你现在跟我说分手?我分你大爷!接视频!你给老子接视频!我不信你现在在家!”
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杨杰破口大骂,接着说道:“想分手可以,姓杨的,这两个月你花了我多少钱你自己心里清楚,零碎的我也就不说了,我给你买的那些衣服,还有手机,加在一起最起码也有两万!你要是想分手,就把钱都还我!”
对方似乎是挂了电话,杨杰连续两次打过去都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草!”
大骂一声,杨杰狠狠踢了一脚护栏,整个人陷入心烦意乱的沉默。
这家伙,演技不错嘛!
李思桐跟江夏两人同时在心中感慨,又连忙把脑袋缩回来。
虽说他们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且这附近没有一点灯光,完全处于黑暗中。
可魔种的夜视能力是很强悍的,晚上魔种的双眼,甚至比夜视仪还好用!
天地一片肃静,呼呼风声从耳畔吹过。
东镇方向,来人了!
黑暗中,一道黑色的人影一步步走来,在杨杰身边停下。
“兄弟,借个火!”
听声音,是那个叫阿九的男人。
杨杰抬起头看了眼男人,并没有当回事,也没有在男人身上闻到血味,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阿九接过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后还给杨杰:“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
“没什么,睡不着,出来散散心。”杨杰抽了一口烟,靠在栏杆上,并不太想跟男人说太多话。
倒是挺好奇怎么都凌晨一点多了,这男的还在外面瞎溜达?
想到这儿,杨杰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看你的样子有点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借助月光,阿九打量着杨杰的样子。
“星河市来的,跟女朋友过来这边旅游。”
“是吗,女朋友呢?”
“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兄弟,刚刚在那边我听到你打电话的声音了,有些事想开点。”
阿九宽慰着杨杰,目光看向河流,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忧愁了几分。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会把人变得不人不鬼,最好还是别碰的好,看你年纪不大,还是好好念书吧。”
杨杰抬头看向阿九的脸:“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被爱情伤过?”
阿九两只手搭在栏杆上,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我很爱她,我跟她相识于八年前的一场盛夏,那个时候我大学刚毕业回老家,她到我们这儿旅游找我问路……那个时候她还很瘦。”
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江夏跟李思桐的脑袋一上一下从石碑后面探出来。
李思桐眉头紧皱。
虽然隔得不近,但黑暗中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男人!
此时男人的出现,给江夏跟李思桐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后来呢?”在杨杰看来,这个男人应该是真的为情所伤,大晚上睡不着出来散心。
阿九抬起头看着天上。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只是现在被乌云遮住了。
“我跟她结婚了,结婚后的日子过的很幸福,却不管怎么努力都要不到孩子,我爸倒是还好,但我妈对她就没那么客气了,我妈说过无数遍让我跟她离婚,找一个能生育的女人传宗接代。”
杨杰沉默,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好说,但我觉得吧,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不能生育又不是她的错,她来你家是跟你过日子,不是只为了给你生孩子,两口子幸福不就好了。如果是我的话,要真心喜欢,能不能生育都无所谓,没孩子也有没孩子的好。”
“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跟我妈说的,现在倒是好了,我妈他们搬到我姐家里住了,而且,几个月前我老婆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那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不开心的样?难道有了孩子你妈还不高兴?”
阿九摇摇头:“不,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为什么?”杨杰问。
男人看向杨杰,一副很累的样子:“这本来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我高兴不起来,我现在压力很大,照顾我老婆的重任,全压在我身上。”
杨杰感到纳闷:“这不是你该做的吗?”
顿了顿,杨杰觉得应该快点把这个男人支开,免得影响到计划的顺利。
可要是太刻意把男人追走,搞不好会引起目标的怀疑?
阿九认真说:“你知道一个怀孕的孕妇最需要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