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嘎嘎笑着“还要什么自行车,就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有床有椅子的,你躺一下试试”
杜敏试着慢慢躺了下去,咦,好像是有什么托住了她的身体。
她往旁边翻滚了一下,没掉下来,可以啊,杜敏高兴的翻来翻去,系统看着她幼稚的样子,有点没眼看。
玩了一会,杜敏说道“走吧,去下一个任务,不会又是古代吧?”
“我也不知道啊,都是随机抽取的”
杜敏眼前一黑,鼻子里传来一股霉味。等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才看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靠着墙,床头有一个桌子,有一张窄凳子放在桌子底下。
她躺着的这张床窄窄的硬硬的,霉味就是从铺盖上散发出来的。
要命的是这么窄的床还不止睡了她一个,床里面还睡着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
杜敏闭上眼睛,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好一阵子后,接收完记忆的杜敏只想骂娘,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说的就是原主吧。
原主杜招娣,出生于1950年,家住在镇子边上的村子里,听她的名字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杜招娣的娘接连生了三个女孩,除了杜招娣,下面的两个妹妹生下来就被送人了,生死不知。
在她娘生第四胎的时候,大出血死了,一尸两命,他爹整日耷拉着脸,啥活也不干,招娣小小年纪就踩着板凳做饭。
1958年的时候村子成了公社,人人都去吃食堂大锅饭,家里的锅送去炼了钢铁,她才不用做饭了。
没上学,天天去打猪草挣两个工分,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长到十四五岁,就开始跟着大人下地干活,从七八个工分挣到十个工分,比她那死气沉沉的爹挣得还多。
十八岁那年,镇上建了一个酒厂,她爹去干临时工,当装卸工扛麻袋,刚去了没两个月,休息的时候去偷酒喝,失足掉进滚烫的糟糊池里淹死了。
她爷奶去厂里闹了好几趟,虽然是她爹的错。酒厂为了息事宁人,赔了五十块钱,让她顶替她爹去干临时工。
她爷奶拿了钱,不同意让她去干,想让她叔去,酒厂坚持不是直系亲属就不给这个名额了,这才让她去了。
杜招娣小小的个子跟那些大男人一样扛麻袋,每月十二块钱的工资都被爷奶拿走了,饿的时候只能偷偷啃两块地瓜干子。
其实队长也知道大家会吃地瓜干子,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要不往家拿,吃还能吃几块?都堆在仓库里跟个小山似的。
干了两年,认识了同在厂里干临时工的王大明,想要结婚,爷奶不甘心杜招娣的工资要飞了,硬是逼着她要五百块钱彩礼。
王大明就是个临时工,工资一个月十八,家里也穷,她的工资都给了爷奶,自己手里一分钱没有,两个苦命人怎么也凑不齐彩礼。
拖了四五年,爷奶都生病去世了,这事才有了转机,两人这才结了婚,这时杜招娣已经二十五了,在那个年代妥妥的大龄剩女。
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偏挑苦命人,结婚第二年,杜招娣刚怀了孩子,王大明得了肺结核。
她们那时候住的地方是租的,房东知道王大明得了这个病,说什么也不让她们住了。
杜招娣挺着五个月的肚子四处奔波找房子,那时候租房子的不多,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在城乡结合处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勉强栖身。
杜招娣怀孕后,厂里的活就干不了了,毕竟是体力活,临时工也没有产假什么的。
王大明生了病也被辞退了,这个病是会传染人的,两人都没了工作,坐吃山空。
熬到杜招娣生了孩子,满月后就四处打零工,勉强维持着温饱。
幸运的是她和孩子都没有被王大明传染上这个病,在孩子四岁那年,王大明的肺上烂了一个大洞,终于不治身亡。
王大明的爹娘早在他生了病就不管他了,生怕被他传染,不让他们回家,现在去世了也没有来人送殡,就此断了亲。
王大明死了以后,杜招娣带着孩子打零工实在是不方便,娘俩常常吃不上饭。
她去酒厂苦苦哀求厂领导,求领导给个临时工的活干,领导看在她以前老实能干的份上,让她去刷酒瓶子。
这时候酒瓶子都是回收再用的,装酒之前得刷干净,先在大水槽子里泡,泡完了用长瓶刷子刷掉商标,刷干净里边,再用自来水冲干净。
这个活手得天天泡在水里,不时的还会有瓶渣子刺伤手,所以全是临时工干这活,工资是计件的,刷两个瓶子一分钱,刷的多挣的多。
但是并不是你想刷多少就有多少瓶子给你刷的,早上点完名得迅速去抢脏瓶子,你抢到一麻袋就刷一麻袋,抢两麻袋就刷两麻袋,抢不到今天就没的刷。
还有的时候好几天都没有脏瓶子回收回来,这时候也只能干着急,但是好歹也是不用东奔西跑了不是。
杜招娣上班的时候把孩子王美玲送到了厂里的育红班,一个月两块钱,下班的时候走那里接,王美玲这才安稳下来。
刚安稳了没几个月,有人给杜招娣介绍了个人,说她自己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找个丈夫能帮她一起养孩子,也姓王,王美玲过去连姓都不用改。
杜招娣的命运又一次出现了转折,给她介绍的人是个小学老师,叫王建军,比她大五岁,离婚的,没说原因,身边有一个男孩十岁,一个女孩八岁。
结婚后杜招娣带着孩子住进了王建军家,一个小院子,三间正房,一间厨房,一间杂物间。
王建军的两个孩子一人一间,王建军自己一间。
按说王美玲该跟姐姐一间屋子住,可王珺哭着说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不喜欢有人跟她一起住。
王建军有些愧疚的对杜招娣说“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你们,要不给她点时间缓缓?”
这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杜招娣哪接触过这样的人,两句话就让她迷糊了“行行行,怎么都行”
最后王美玲在杂物间住下了,杜招娣怕她害怕,就陪着她睡,这一住就没挪过地方,直到她被扫地出门。
从此杜招娣跟个陀螺似的,每天早上早起做好一家人的早饭,烧好洗脸水,匆匆吃过几口带着王美玲赶去上班。
王建军和王晖、王珺吃过饭碗一推就上学去了,两个孩子在王建军的学校里上学。
中午急匆匆的赶回去刷碗洗菜做午饭,伺候那爷三个吃过午饭,刷了碗就得赶紧回去上班。
晚上更不用说了,再累也得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夏天一家五口人的衣服天天换,冬天的时候换的不勤还好点。
还得轻手轻脚的,王珺天天嚷嚷着有动静打扰她做作业,王美玲大气都不敢出。
最过分的是王建军的妹妹回城后住进了她们家,和王珺一个房间,这时王珺也不说自己习惯一个人睡了。
她没有工作,天天闲着在家吃白食,偏偏对着杜招娣满眼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