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荣一听楚峰提起当年楚云天的事,愣住了。
他当年是受到楚云天的邀请,一同参加苏城举行的古玩展览。
可以说,他对当年发生的事,了解一些。
楚峰知道东方荣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小峰啊,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我也记不清楚了。”东方荣不想多说,敷衍着楚峰。
楚峰哪能听不出端倪,知道东方荣在说谎。
他知道硬来不行,准备打感情牌。
“荣大师,您是我爷爷生前的好友,肯定不愿意看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气死,你一定知道点什么,求你了,告诉我吧。”楚峰声音真诚。
东方荣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
“小峰啊,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有时候知道真相,反而很痛苦。”
“荣大师,求你告诉我真相吧。”
楚峰目光坚定,他只想知道真相。
东方荣依旧摇头,语气沉重:“不,你爷爷没告诉你,我还是不说了。这都是为你好,等你有足够的实力,到时候我再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吧。”
“我现在已经有实力。”楚峰自信说着,毫不退让。
东方荣不信:“不,你还太年轻,等等吧,等你在古玩圈站稳脚跟,有了成绩,再说吧。”
“多少成绩才算可以?”楚峰反问。
“至少要比南家强!”东方荣说道。
“南家?”楚峰眼神一凛,心中的猜想得到应验。
“这么说,我爷爷是被南家设局陷害的?”
东方荣沉默,不再接话。
“你别问了,这样吧。等你的眼力强过我,我再把事情告诉你。”
楚峰见东方荣这么说,这次爽快地答应。
“好,荣大师一言为定。”
东方荣点头,他虽是修复师,但天天与古玩打交道。
上手古玩无数,自认眼力不输年轻人,心想:这小子再厉害,也比不过我大半辈子的经验。
楚峰见东方荣答应,立马道:“荣大师,不如我们现在就比试一把。”
东方荣笑道,认为楚峰太心急了。
“这么急?好吧,怎么比。”
楚峰指着他拿的陶罐。
“这陶罐是我昨天晚上花100块买的,我们就给这件它断代鉴定一下,并且评估价值,看谁准。”
东方荣看着眼前乌黑的陶罐:“这东西看不清模样,既然你非要比,那就试试你的眼力。”
楚峰因为透视,早已看清陶罐的纹饰。
他昨晚回去还查了资料,已经给陶罐准确断代了。
东方荣也认真起来,他摸了摸陶罐,凭手感与经验判断:“这个罐子可能还真是石器时代,喝酒用的陶器,造型怪了点,几百到几万之间吧。”
“小峰,你觉得呢?”
楚峰淡定回道:“我觉得这陶罐是仰韶文化,距今五六千年的东西,国宝级文物,价值最少百万起步。”
两人结论天差地别。
东方兴在一旁听傻了,认为楚峰疯了:“100块捡国宝?你在这说天书呢!异想天开。”
东方荣也皱眉,也不敢苟同:“小峰,你这判断可有根据?”
楚峰自然不会说他看到了陶罐上的鱼网纹黑彩图案,随便找了个理由。
“我上学时候在图书馆看过类似形状的陶罐,当时介绍是仰韶文化的。”
“切,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个书呆子。”一旁的东方兴不服气道。
东方荣听到,瞪了儿子一眼,朝着楚峰客气道:“小峰,你这判断有点玄啊。得清洗之后,咱们看看真面目再说吧。”
“可以!”楚峰镇定自若。
说着,东方荣抱起陶罐,把它放到汽油桶里浸泡。
因为汽油是有机溶剂,可以溶解陶罐上面机油的污渍和油泥。
东方荣边泡边用软刷轻擦,反复几次,陶罐上的油污渐渐变少。
随后,东方荣又调配了特制清洗剂,用毛刷一点点的将陶罐处理干净。
几个小时后,陶罐表面的机油渍被去掉了。
陶罐的面目这才展现出来。
看到陶罐本体的那一刻,东方荣脸色认真了起来。
“这或许真是仰韶文化的东西!”
“我曹,这都能蒙对?”一旁的东方兴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楚峰则早有心理准备。
“不是蒙对,看来小峰的眼力真的比我厉害!不愧是楚云天的孙子!”
东方荣对楚峰赞赏不已,随后盯着红陶罐,解释着。
“这陶罐符合仰韶文化特征,这陶罐是用泥质红陶制成,更重要的是,这陶罐外面的黑彩鱼网纹图案,这的确只有仰韶文化里才出现的。”
楚峰淡笑:“荣大师,既然这样,爷爷的事……”
东方荣叹气,放下陶罐,语气沉重:“好吧,愿赌服输,其实我不想说,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便告诉你吧。”
他拉过椅子坐下,回忆道:“五年前,你爷爷受邀参加苏城古玩界联合举行的交流会展览。
其中有个香江老板李天成慕名而来,他拿出了一件清朝雍正时期的斗彩鸡缸杯。
指定要你爷爷鉴定。
你爷爷上了台,鉴定时却说,釉色和落款有问题。
此话一出,李天成对此表示怀疑,非要拉着在场的专家都看看。
结果,等五六位专家看完,却一致认为鸡缸杯是真的。
得出的结论刚好和你爷爷的相反。
此事一出,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你爷爷‘打眼’,更有的恶毒媒体还说,你爷爷想私吞那件鸡缸杯。
最后,你爷爷直接气得晕倒,没多久就病逝了。”
楚峰拳头紧握:“那这是谁设的局,我不信我爷爷能看错。”
“是的,我也不信你爷爷能看错。不过,当时,我看了李天成手里的那件鸡缸杯,的确是真的。”
“荣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楚峰反问。
“我一直也不明白,直到后来才想通。
你爷爷看的鸡缸杯和后来专家看的不是同一件瓷器。
我怀疑现场有两个鸡缸杯。”东方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楚峰一听原来是这样:“你是说被李天成调包的?”
“不是,李天成应该没有这个水平,当初鸡缸杯就在众人视线里,还有那么多媒体在场,李天成根本做不到调包。”
“那是谁?”楚峰好奇,一脸凝重。
“有个叫马三的人,他刚好在会场。”东方荣低声道。
“他是个杂耍的,三仙归洞玩得很好,那次古玩展览后,他就离开苏城了。鸡缸杯可能是他换的。”
东方荣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马三?”楚峰握紧拳头,他内心牢牢记下了这个名字。
马三为什么这么做,显然他是别人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