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颜换了10颗鸡蛋,余额剩下11.5元。
次日清晨,陆颜把3个鸡蛋藏进衣服,放在书包里。路过红星废品回收站时,她特意绕到后墙根。穿蓝布衫的老头正在给黄铜秤砣除锈,脚边竹筐里堆着沾油污的轴承。
“大爷,我挑些书”
“随便挑,等下来我这里过秤”
陆颜在里面挑了些这个年代特有的书籍,书本还比较新的。
“挑好了,就这些”陆颜走过去说道。
“给我3毛钱”老头说道。
陆颜摸了摸书包里温热的鸡蛋,青石板上凝结的晨露沾湿了布鞋边。老头布满裂口的手指正捏着本《赤脚医生手册》,书脊处的编号显示这是机械厂图书室流出的藏书。
\"钱没有。\"她拉开书包拉链,摸出裹在汗巾里的鸡蛋,\"换不换?\"
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发亮,缺了门牙的嘴咧到耳根。这个月粮店已经断供鲜蛋二十天,家里的小孙子出水痘正需要补营养。他枯树般的手掌飞快扫过竹筐,将几本裹着《红旗》封皮的旧书塞进陆颜书包:\"搭你半卷铜丝。\"
陆颜回到家后,钻进房间,将换来的东西拿出来。扫描过书后,蓝色光屏是显示[是否兑换所有书本?]
陆颜按下[是],眼前的书本消失不见,金币余额变成了813元。
陆颜买了些油纸包着的卤鸡腿和五斤面粉。
\"兑换成功\"光屏闪烁时,陆颜慌忙捂住油纸包。卤汁的香气混在煤烟里,还是引来两只野狗在砖墙外徘徊。陆颜赶紧把东西放书包里。
正午放学的铃声刚响,脑海里的屏幕亮了。陆颜看到光屏角落的\"票据兑换\"按钮时,呼吸突然急促——泛黄的粮票正在虚拟货架上浮动,每张需要1元。
\"要三斤粮票,两张肥皂票。\"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这是上回在钢厂家属院晕倒换来的教训。光屏的余额变少了5元,吐出印着\"1970年第四季度\"的票据,边沿还带着油墨味。
到家时,徐璐正在刮腌菜缸边的白霜。陆颜把面粉袋往灶台一放:\"劳动课发的奖品。\"转身挡住正在偷啃鸡腿的陆军,油渍在他补丁裤上晕开。
\"面粉这么白?\"徐璐的手指像验钞机般搓揉粉粒,\"你们学校哪来的特供......\"
\"市里来检查,食堂多备的料。\"陆颜掀开锅盖转移注意,蒸腾的热气模糊了母亲审视的目光。三个卤鸡腿混进萝卜汤里,陆军急得直扯她衣角。
陆婷下班回来时,铝饭盒把搪瓷盆砸得叮当响:\"什么味儿这么香?\"她鼻翼翕动的样子像极了筒子楼里逮老鼠的野猫。
\"赵婶给的酱菜。\"陆颜往汤里撒了把粗盐,卤香顿时被咸味掩盖。陆军刚要开口,被她用半个鸡腿堵住了嘴。
晚饭时,陆沉罕见地添了第二碗糊糊。陆颜把鸡腿撕成丝拌在弟妹碗里,油花在煤油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陆婷突然用筷子戳穿萝卜块:\"当我是傻子?这萝卜芯有肉味!\"
\"你鼻子比警犬还灵。\"陆颜把最后一口汤喝得震天响,\"屠宰场今天洗下水道,风往咱这刮。\"
夜里,陆颜蹲在公共水房搓洗油渍的作业本。月光从破了洞的油毡顶漏下来,陆颜看到脑海里的光屏上新增的\"历史票据\"分类。当她点开\"1965年布票\"时,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摸黑爬上木梯,徐璐正跪在地上捡粮票。铁皮盒里除了三枚鸡蛋,还有张盖着红戳的《工业品购买证》——那是买缝纫机才需要的高级票证。
\"妈......\"陆颜刚开口,徐璐就猛地把盒子塞进墙缝:\"去睡!\"
第二天清晨,陆颜在拼夕夕兑换栏发现了新货。当她把半卷铜丝和《无线电元件手册》放进扫描区时,光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稀缺技术资料,可兑换1970年缝纫机票x1】
纺织厂上班的汽笛声中,陆颜攥着还带系统余温的票证,听见母亲在屋里和父亲低语:\"老四的棉袄实在补不了了......\"
陆颜攥着缝纫机票站在门外,徐璐还在屋里絮叨:\"布票倒是能凑,可工业券还差六张......\"
\"妈!\"陆颜猛地推开门,扬起的灰尘在阳光里乱舞,\"张小红她爸给的!\"她把票拍在掉漆的桌上,指甲刻意刮花了签发日期。
徐璐的手指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票证上\"蝴蝶牌\"三个烫金字刺痛了她的眼睛。上个月工会主席媳妇买了同款缝纫机,整栋筒子楼的女人都去摸了那锃亮的针板。
\"你当供销社主任是观音菩萨?\"她抄起鸡毛掸子,\"说实话!\"
陆颜后退半步,腰硌在门闩上生疼:\"我帮他们整理了三个月的仓库账本......\"这是早就备好的谎言,光屏里那本《会计实务》此刻正在书包里发烫。
陆婷的胶鞋突然踹开门,带进来一股机油味:\"哟,这是要当资本家小姐了?\"她指尖还沾着染布车间的靛蓝染料,在票证上按出个妖异的指印。
那天夜里,陆颜蹲在煤堆旁等到了送缝纫机的板车。
徐璐抚摸着缝纫机铸铁底座时,眼泪砸在飞轮上溅起细小的油花。陆颜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当年外婆的嫁妆被抄家时,红卫兵就是用铁锤砸烂了同样牌子的缝纫机。
\"明天去扯块灯芯绒。\"徐璐突然说,手指在缝纫针上来回摩挲,\"给三丫头做件列宁装。\"
次日在百货大楼,陆颜看着徐璐掏出珍藏的布票。售货员扯布时\"唰\"的声响让她想起光屏里兑换票据的画面,当那块藏青色灯芯绒展开时,她摸到了布料下压着的东西。
\"劳动布头,处理价三分钱一尺。\"售货员眨眨眼,这是黑市交易的暗号。陆颜摸出最后两个鸡蛋换了三尺布头,转身就塞进光屏的回收口。
傍晚,陆家飘出久违的油香味。陆颜用回收布头兑换的菜籽油炸了红薯丸子,金黄的油泡在铁锅里此起彼伏。陆军趴在灶台边咽口水,油星子溅到墙上,和\"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标语糊在一起。
\"哪来的油?\"陆沉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围裙上还沾着制衣厂的线头。
\"废品站收的锈铁锅炼的。\"陆颜信口胡诌,锅铲敲得震天响。光屏里那本《土法炼油手册》此刻正垫在腌菜缸底下,书页上还沾着猪油。
陆婷下班时带回来半匹残次布,说是车间主任奖励的。徐璐连夜踩着缝纫机,哒哒声惊醒了整层楼的人。天快亮时,陆颜看着三妹穿着新衣裳在过道里转圈,补丁摞补丁的旧棉袄堆在墙角,像团蜷缩的阴影。
星期天早晨,陆颜在拼夕夕发现了新上架的\"瑕疵布票\"。当她用珍藏的《机械设计手册》兑换时,光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重要技术文献,建议保留】
\"砰!\"阁楼传来重物倒地声。陆颜冲上去时,看见徐璐正对着缝纫机发呆,断掉的针尖扎在指腹上,血珠染红了给弟弟做的新裤衩。
\"妈,用这个。\"她掏出刚兑换的蝴蝶牌缝纫针,锡纸包装上印着1971年的出厂日期。徐璐的手突然抖得厉害,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