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乾元子近乎疯魔。
见状,花二零心中一股狠劲涌起,拾起地上那柄柴刀,毫不犹豫的砍了过去。
“滚!”
乾元子手臂一震,花二零便是不受控制的砸在墙上,口涌鲜血,昏死过去。
“仙缘,仙缘是我的……”
乾元子彻底疯狂,为了比李十五更快,他竟是不要命的将自己浑身皮肉,大把大把撕扯下来。
见这一幕。
一股舒坦之意,好似那暑九天的一捧甘泉,让李十五忍不住的酣畅淋漓。
曾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梦中恍然惊醒,冷汗连连,就怕被对方给一刀剁了。
而现在,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师傅,谢了。”
“谢您亲手将这种仙观让我,待徒儿成了逍遥世间的长生仙,定不忘寻得师傅七魂六魄,以九幽之火焚烧千年万年……”
听到这话,乾元子面容说不出的狰狞。
抬头沙哑道:“孽障,为师养你长大,你倒想反过来啄瞎为师眼,做梦呢!”
乾元子手上动作,愈发快了。
那一道道皮肉分离的“滋滋”声,让这间荒野道观,似那剥皮地狱一般,恐怖难言。
只是一步快,步步快。
李十五步步为营之下,早已占尽先机。
这一场‘种仙’之争,他不会输的。
终于,他全身上下,也只有头顶位置,还有块头皮保留着。
“师傅,徒儿先呢。”
李十五语气很轻,且带着笑意,就这么望着。
乾元子闻声看了一眼,整个人不禁愣住。
而后,竟是毫不犹豫的双膝跪地,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首。
“孽障……不……十五徒儿!”
“师傅求你了,停下来,快停下来。”
“为师寻这道观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啊。”
“你不能这样……不能……”
然李十五见此,一双眸子不起丝毫波澜,在这最后关头,他罕见的心绪平复下来。
只听他轻声开口,带着淡淡嘲讽:“师傅,谢了。”
“这种仙观机缘,徒儿很喜欢,真的。”
随着他掌间发力,最后一缕血光过后……
也是这一刹那。
李十五整个躯体,完全不受控制的落入那诡异黑土之中,再不见踪迹。
“不……不……”
乾元子仰天怒吼,充斥着不甘,憋屈,以及悔意。
只是随着李十五‘种仙’成功,黑土中的那股奇特生机,不再涌入他体内。
乾元子没了那股生机支撑,加之先前发疯似的撕扯全身血肉,弄的自己浑身破碎不堪。
这一刻。
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整个人风烛残年,命不久矣。
“逆徒,出来,你给我出来。”
“仙缘是我的,种仙观是我的。”
“还给我,你还给我啊……”
乾元子似小孩般带着哭腔,就那么朝着李十五消失的地方,一步步艰难爬去,身后,只留下一道粘稠血痕。
他梦了一辈子,求了一辈子,谋划了一辈子。
万万想不到,竟是到头来一场空,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白白给人做了嫁衣。
乾元子死了。
死在自己谨慎多疑,死在自己狂妄自大,死在自己多行不义,也死在天意。
他就那么倒在自己心心念念的种仙观中,眼珠子圆瞪着,死不瞑目。
而这一场残酷‘种仙’戏码,似到此刻,戛然而止。
墙角下。
花二零蜷缩在那,指尖微微颤动,直到这时才清醒过来。
“十五……十五。”,他口中喃喃唤着。
“咳……咳。”
又吐出一口血痰后,才猛地挣起身子坐了起来。
扫了眼观内,竟是不见李十五踪影。
另一边,被乾元子一刀斩断胸膛的关三,竟同样未死去,而是发出断断续续,微不可闻求救声。
“二……二零。”
“救我,救我。”
“咱……咱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我不想死啊。”
“十五已经‘种仙’了,等他成了那仙人,咱们好日子就来了,拉我一把,求你了……”
望着瘫软在血泊中的壮汉,花二零眼中,唯有恶嫌。
“呵呵,你不想死?”
“那些被你告发而死的师兄弟,难道他们想死?”
花二零怒吼一声,用力紧闭双眼,选择视而不见。
慢慢的,关三终是断了气。
望着面前这朝夕相处的同门尸骨。
花二零只是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呢!”
接着,又瞥了眼乾元子尸骨。
而这时,意外又发生了。
这间荒野道观,竟然在花二零眼皮子底下,一点点消失于无形,好似从未出现过。
“这……”
花二零被眼前一幕弄的不知所措,连忙低头查看。
只见道观中的诡异黑土居然还在,像一块规整菜地似的,长宽各十米,平铺在他面前。
乾元子,关三,史二八的残余尸骨,同样摆在黑土上。
除此之外,就是那只如磨盘般大小的蛤蟆棺老爷,就这么蹲在那里,默不作声。
见什么都没少,花二零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接着,就这么一屁股瘫坐下去。
任冷风拂面,心绪翻涌,时哭时笑。
“死了,都死了。”
“猴七,赵四,史二八,关三,还有乾元子,都死了啊……”
……
第二日。
随着天色逐渐清明。
花二零撑着伤躯,将乾元子三人尸骨从那块诡异黑土上搬离。
他担心三具死尸,会对李十五‘种仙’造成什么影响。
直到做完,才是站在黑土旁。
开口呼喊道:“十五,你还好吗?能听见吗?”
花二零语气关切,眼中无丝毫贪念。
“十五,你可得争气,一定要‘种仙’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