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运输车队返回岗岗营时,之前帮着装车的人还在那里没有离开。
通常情况下,这个季节大家都不会马上离开。天气还没有那么寒冷,人们可以聚集在打谷场上,一边喝着自家带来的水,一边聊天,目光不时望向那条通向村外的唯一道路,眼眸中充满了期盼。
其实大家心里都没什么担忧的!
在装车之前,村里已经反复核验了这批粮食的质量,确保其符合收购站的标准。
即便依照最为严格的要求,这批公粮的品质也是无可挑剔的,因此村里的人根本不担心。
至于为何如此期盼,那是因为缴纳公粮之后,通常是开始计算工分的时候,距离年底的最终结算也只剩下短暂的时间了。
今年村里有了很多看得见的变化,每一个人都将这一切铭记在心,私下里议论着,这次工分单价究竟会上涨到何种程度。
是一角?两角?还是三角?亦或是更高?
不仅限于工分的问题,大家还在猜测年底时村里能发放多少物资。
在当前的政策下,私人经营是不允许的,哪怕只是售卖一只鸡也可能被认为是违法的行为。但对于村集体经济,诸如村里的砖厂、水泥厂以及养兔项目,都是以集体的名义与其他集体或国家单位如乡镇、其他村子、供销合作社、收购站进行物资、现金及票据等各项交易的。
过去村中若有优质产品,往往设法卖给收购站,通过关系或多方面的努力,换取更多的粮食票证和工业券,再按照村民各自的工分来进行分配。
而今年不同了,除了正常的工分分配,村子里养的兔子、杂种猪也会直接分配到各家各户!
虽然大家对于具体的分发数量各有说法,不过每人家里分到一只兔子和约2斤猪肉应是可以实现的。
即便现在离春节还有一段日子,但打谷场上的人们已经开始畅想着今年的春节将过得多么丰盛。
在这同时,在回家的路上,副驾驶座位上的老书记还在和李安然交谈这件事:“安然啊,我们开展杂种猪项目的计划刚开始不久,真的要把这些猪作为年终福利分发给村民们吗?”
李安然微笑着说:“老书记,这一年大家都在辛勤劳动,年底如果不给予足够的回馈,明年还有谁愿意努力干下去呢?另外,短期内这个杂种猪项目也不可能大幅度扩展。”
“我们村只有这么多人,就算宰杀两头年猪也足以分配给每一个人了,仅两头而已,并不会对整体造成太大影响。”
“好吧,我同意。”老书记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这一年的时光流逝中,他感到最为宽慰的就是当初信任了李安然,并选择了听从对方的建议。尽管建立一个新的集体农场的规划没能如愿,然而在这不足一年的时间内,养兔子、养猪以及修建梯田,这些项目,再加上所谓的生态农业循环系统,进展得都颇为成功。
“对了,老书记,中秋节就要到了,我需要请个假,”李安然忽然提起了一件事情。
“怎么,你准备跟着田家知青回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老书记立刻露出了笑容。
李安然和田润叶虽然立下了多条约定,但是在过去的这些月份中,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样无关紧要。令李安然感到舒心的是,英子对他的态度依旧亲密无间,并未因田润叶的介入而发生变化。实际上,反而对她更加依恋。
至于燕子和高瑗瑗,则表达了对田润叶的美好祝愿。高瑗瑗对此还算坦然,毕竟她早知道在某些方面难以匹敌田润叶,因此并未抱有过高的期待,也未因此感到太大的失落。不过燕子的情况有所不同,她虽然没有多少期望,但由于之前受到过那两个人的情感伤害,这次即便情形已变,仍深受打击,甚至大病一场。李安然是用特殊药物和非凡手段才将她的病治好了。
燕子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一副豪爽直率的模样,但实际上她的性格非常复杂——外表坚强但内心柔软,看上去冷漠实则热血。
她那次生病不仅源于心理上的打击,更是由于一次不小心着凉导致的发烧,并因此而加重病情,险些支撑不住。
这不是多么罕见的现象,毕竟人的情绪确实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影响身体的状态。举个例子,曾经有一对祖孙正在棋盘上下得兴致勃勃,孙子突然一步将爷爷棋局击溃,连喊了几遍‘爷爷挂了’。没料到这句话成了谶语,老爷子听罢当即倒下,没过多久便真的离世了。
从现代医学角度看,人们意识的力量有时的确可以决定生死:有些人成为植物人多年还能苏醒;也有患者仅过了数月就离世。这再次证明,即使现在的医疗技术高度发达,但对于人体尤其是大脑与精神领域的探索仍然是极为有限的。
就像燕子那样,若非得到李安然秘密使用生命精华及超出常规的能力治疗,她的康复情况可能会更加堪忧。即便最终康复,也可能遗留体内暗疾或潜在威胁。而根据李安然是另一个以“东哥”为主角的《鬼吹灯》系列剧的情节设定来看,燕子后来过上了普通人生活,像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结婚生子直至衰老,即使年龄比胡八一和王胖子小,但在三人重新见面之时,显得比两人还要显老。
可以说,这都是时机、运势、命数共同作用的结果。
实际上,不仅仅是燕子,即便是还年幼的英子,在跟随胡八一与王胖子经历了一系列的冒险之后,也终将面临离别的时刻。
他们各自属于不同的世界,不久后,英子的命运也会与燕子相同——出嫁、生子、终老。也许只是在深夜无人时,她会回想起那段充满奇迹的经历。而在李安然眼中,胡八一与王胖子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不懂得珍惜的人。
若彼此真的有缘,为何不将英子纳入自己的圈子中呢?或许对他们而言,让英子、燕子留在葛二炮身边,不远离故乡,不卷入未知的冒险旅途,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安排。然而,他们未必明白,在经历过那样的奇幻旅程后,以英子与燕子的性情,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重新回归平淡生活?
说得难听一点,郭丽莉(注:此处Shirley杨的中文名为虚构名称)能够始终与胡八一、王胖子同行,不外乎是因为她的美貌和财富吸引了这二人。若是普通的女孩,恐怕这两个男人也不会如此热情吧。
至于李安然,他坦诚自己正准备前往认识一下叶子的家人,并介绍叶子给他的父亲和姐姐。即便拥有了‘开挂’般的优势,他也意识到结婚生子、延续李氏家族的责任不可避免。现在,他与田润叶的关系进展顺利,这位少女不仅美丽动人,而且还带有异域少女的特别风情。双方的家庭状况也算匹配。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情况。未来,随着田润叶的二叔田福军仕途不断上升,这种匹配性能否持续,还得看李景江的努力是否足够。
不过,关于‘京官大、地方官小’的传言的确有一定道理。同样是副主任,田福军的影响力远不及作为钢铁厂一把手的李景江。前者即使成为县里的领导,论及实际管辖人口或手下人数,可能都无法匹敌后者负责的巨大工人家庭群——这个规模从数万人到十多万人不等。而且,京师中的官员相比地方官员往往拥有更广泛的交际圈和更多样化的资源。
对此变化,老书记毫不犹豫地批准了李安然的休假申请。的确,这一年来,整个村庄的变化离不开乡亲们的团结努力,每个人的贡献都是显而易见的。
但如果没有李安然这位大功臣,即使付出再多努力和汗水,也无法达到现在的成就。这不是故意恭维李安然,事实上,岗岗营子的大环境本来就优越,这也是胡八一和王胖子一直怀念和感激此地的原因。
尤其要提到老支书,在周围的许多屯子里,他的为人处世是最让人心悦诚服的。但在李安然到来前,岗岗营子又是怎样的呢?尽管高瑗瑗他们努力办学,依然难以从根子上提升村民的生活质量。
然而,李安然却带来了根本性的变化,前景也越来越光明,这一点身为村庄主事者的老支书十分清楚。在他的眼中,李安然对村里的贡献巨大,而村民们欠李安然的情份反而更多。当车返回村子时,打谷场立刻热闹起来。有人出言不逊的事情迅速在村里传播,引来了众人的怒斥,很多人表达了要教训一下那些造谣生事者的意愿。
不仅是想法,有些人甚至已经计划好,打算在秋收结束后的空闲时间找机会报复那些人,既能出气又能找到些乐趣,实在是一举两得。
其实,村民并非不想在冬天做些事情,只是因为这片地区的冬季极其寒冷,几乎不适合任何耕作活动。即便有的地方会种植冬小麦,但在岗岗营子这个气温极低的地区,任何作物几乎都很难生存下去。因此,每年秋收之后,村里便进入了一段农闲期,各家各户趁着寒风还未真正降临,忙于备冬:加固房屋、修理屋顶、疏通烟囱、清理炕灶,还有修补衣物、准备过冬的被褥等。
然而,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便是组织人员进入山区进行冬荒活动,以及进行冬捕。所谓冬荒,就是到山中猎捕野兽,李安然在去年曾体验过这项活动,至于冬捕他倒是从未尝试过。去年岗岗营子两次成功 ** ,成果颇丰,因此冬捕未被列入议程。据老支书所说,近年乡下的收成不太好,冬捕是十里八村的人靠以维持生活的方式,既然村子里的情况尚可,便无需与其他村庄争夺这个机会,应该为大家保留一些生机。
“老支书,今年冬捕吗?”李安然对此十分好奇。他还未曾体验过那种大规模冬捕的震撼场景,以前经常通过网络观看关于东北地区的报道,如今亲身经历自然是另一番感受。此外,李安然也有意在游戏中增加一些鱼类资源,以及考虑在村子附近建立一个养鱼池,进一步拓展已经取得一定成效的生态农业项目。
“怎么,你对参加冬捕感兴趣?”老支书似乎有些惊讶,“不过通常冬捕都是在新年之前的半个月才开始,你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这次不就是中秋节回家吗?所以我计划把我爸爸和姐姐接过来过春节。”李安然点头说,“但他们不会停留太久,最晚到年初五就得送他们回去了。同时,这也是我向轧钢厂的大领导们问候新年的好时机。”
“那真是太好啦!”老支书显得十分高兴。
英子同样感到非常开心,即使她在这里,尽管四九城里环境宜人,李景江与李念对她关爱有加,她依旧希望能在过年时在家陪伴爷爷。
然而,对高瑗瑗等来说,这则消息却有些遗憾。不要误解,他们并不是不愿意回家——由于他们积极参与岗岗营子的工作,几位知青也因此赚取了不少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