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尤廷东在你们村私塾任教书先生,他肚子里是有墨水的,等学堂开课,没农活的时候,你们都去听一听,就算认不了几个字,学学道理也是好的。”
教化村民的事非一日之功,这个道理他自是明白,必要的惩罚是少不了的。
村民闻言,看来乡主给他们村请了个好先生,就连县令大人都知道他的学识了得。
家里有孩子的人家,全都乐呵呵的应是,谁都想自己孩子有个好先生,跟着才能学到更多本事。
回到案子里来,李大贵和刘霄都还是个孩子,只能对其口头教育。
且事情又因李满钱给罗氏的五两银子而起,李满钱又是刘霄继父的身份,杖刑二十。
同理,李大贵是主谋,李满福作为父亲,没有教导好子女,也是二十板子。
两人同时行刑。
孙老太无语,为什么打的都是她的儿子?
至于二房的损失,有差役一直跟进。经过一上午,不少猪仔已经开始进食,可还是有约五十头因为病情发展迅速,抢救为时已晚。
原本李小苗打算命人掩埋这些病猪,可是又害怕村里人贪嘴,将它们再行挖出煮食,所以直接一把火烧成了灰。
这五十头猪仔快有两个月大,买猪仔的花费,加上这段时间的饲料和人工,不少于三两银子。
老李家如今是拿不出这笔钱来的,可他们家有大青骡。
“不行,那是我们家如今最值钱的东西了。”
孙老太想都不用想,直接反对。
“不赔偿银子不是不行,那你们出一人给二房喂猪,做工抵债。”
朱绪知道老人固执,也不直接跟对方杠上,而是给两条路,让他们自己选。
出人?两个儿子如今屁股挨了板子,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休养,好不了。
大孙子还要去县学读书。
三儿媳有孕在身。
家里能出工的,就老两口和高氏。
他们老夫妻过年都要五十,老胳膊老腿的,哪里受得了一天到晚的忙。
孙老太把目光看向高氏,高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跳起来反抗:“俺当家的和孩子都离不开我照料,再说、、、、、、”
再说近来家里坏事不断,她儿子贡献了近八两银子,自己还要去给二房做工,钱和人都逮着他们一家可劲的薅,哪有这样的好事?
李小苗看着这个大伯娘,这也不是个省心的,她可不想让这样的人进他们家,那就不是来做事的,是来惹事的。
孙老太一想高氏的话,觉得在理。
不然高氏给二房帮工,家务都落在自己身上,另外还要照顾两个儿子和一个媳妇,岂不是比喂猪还累。
不可不可。
“那就用骡子抵吧。”
李小苗作为苦主,冷眼旁观着,形势比人强,老奶还不是乖乖照办。
骡子可比人好使,听话能干,没那么多幺蛾子。
李君志:那是他留做赶考用的,要是被牵走,他怎么去京城?
可没人理会他的想法,李德权夫妻俩,一人扶着一个儿子,“哎呦哎呦”的痛呼着回家。
罗氏拉过刘霄,让他去另一边扶着李满钱。
高氏牵着儿子的手,走在最前面,时间不早了,她得赶回去做一大家子的饭。
李君志也不好再留,跑去跟爷爷一起扶着李满福回家。
有差役跟在他们身后,把骡子给二房牵回来。
李德权一脸的阴郁,他们老李家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坏事一件接着一件。
当然,还是有好事的。
一行人散散漫漫的,就见门口停了辆马车,王媒婆正笑着大红唇望着他们,身边还有两名下人,手里抱着布料还有几个盒子,站在她的身侧。
还没从痛失骡子中缓过来的孙老太,一脸愁苦的看到了门口的人,眼里重新有了光。
果然有失必有得,这不,送银子的人上门来了。
“孙老太,褚老爷听说李公子放田假归家,这不就命我把小姐千挑万选的礼物赶紧送来。”
“这些料子,是小姐专门去州府购置的。听说一匹布都要几十两银子,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还是李公子有福气,这是小姐专门从名家手里,高价买来的砚台,等公子回县学读书写字时,怕是看到就要想起小姐呢。”
王媒婆说着玩笑话。
本来还纠结纳征为何是女方上门送礼的李君志,一听那大家的名字,瞬间把这些不快忘到九霄云外。
平时他用的砚台,只花费二两银子。
而这块砚台,没有几百两根本买不下来。
更重要的是,要是没有人脉,就是有钱也难买到。
未来岳丈和小姐如此厚爱自己,心里自是高兴。
村民有犯红眼病的,小声嘀咕:女方上门送礼,这李君志怕不是个上门女婿吧。
老李家才不管别人的酸话,有本事他们家的儿郎,也能被有钱人家的老爷小姐看上。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带来的礼品上,如此正好补了家里近来的亏空。
“褚老爷专门找高人,给两位算过生辰八字,说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李家闻言大喜,说明褚家很钟意这门亲事。
屋外大青骡不停发出“呵呵”声,在抵抗差役的拖拽。
“院子里是怎么回事?”
声音太明显,王媒婆眉头紧凑,不得不出声询问,以示礼貌。
“没事没事,不用管这些。”
孙老太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也知道家丑不得外扬。
万一丑事传到褚老爷耳里,看不上大孙子怎么办?
一张脸笑的谄媚,哪里看的出之前的心痛来?
不得了,买个砚台就花了比布料还多的钱,还不如折成银子送来。
“褚老爷的意思是,李公子在京城赶考前,让小两口成亲。这样由小姐陪着一起去京城,也好照料一二。”
这样的话,大青骡子也没了用武之地,留在家里还得有人专门照顾,二房要就给他们。
“他们小辈的婚事,一切都听褚老爷的安排,我们都没有意见。”
王媒婆思忖:这李家虽然贪了些,但好在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