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光打进室内,柔和的光晕落在男人发间,面上一本正经的男人悄然红了耳尖。
女孩黑白分明的杏眸弯了弯,她晃了晃他的胳膊,眼眸真诚又无辜,
“不可以嘛?”
谢云策盯着那双眼,视线下移落到那柔嫩的唇上,喉结不自在的滚了滚。
怔愣之时,白昭昭突然仰起脑袋,凑近他的脸,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袭向他的鼻尖,男人的呼吸一滞,眼睫颤起怔怔看去。
少女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柔软的唇浅浅压上他的唇角,两张唇瓣紧贴在一起。
谢云策心尖狠狠的颤了颤,耳边心脏跳动声震耳欲聋。
可那柔软仅仅只停留一秒就离开了,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看向白昭昭的眼神闪烁着幽幽的暗光。
女孩仿佛没看见他的眼神,眉眼弯弯,问道:“阿策,亲了你嘴巴不苦了唉。”
“你觉得我喝过药的嘴巴苦不苦呀?”
男人垂着眸盯着那张唇,似乎还能感觉到那张唇触碰自己的柔软,呼吸间只觉得甜腻,心脏都被那甜味演化出的丝线缠绕包裹,想要一直一直沉浸在这温柔的甜软中。
“阿策?”
女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云策伸出手抓住那只手,手指穿过指缝一点一点将它严丝合缝地扣住。
“不苦的。”他看着她,幽深的墨眸紧攫住她的眼睛,他弯唇道,“很甜。”
“我很喜欢,乖乖。”
这句话断句很有歧义。
也只有他本人知道,他说的是喜欢那喝过药的唇,还是那张唇的主人。
男人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乖乖,我举办了一场宴会,到时候向那些人宣布你的身份。”
“宴会上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白昭昭低头蹭了蹭他的胸口。
“嗯。”
第二日早朝,如赵广说的那般,果然有人说起了此事。
礼部尚书跪在地上,“陛下,那女子直接入住乾清宫乃大不敬啊,还望陛下三思!”
赵广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眼睛一闭,不忍直视。
完了,出头鸟。
马上就要上路了。
龙椅上的人笑了一声,谢云策倚靠着龙椅,手托着脸,明明是笑着,眼底却充满杀意。
“哦?看来礼部尚书不仅脑子不好,还耳背啊。”
礼部尚书一脸茫然,“啊?”
谢云策站起来,衣摆晃动,一步一步从台上走下来。
黑金靴子停在他的眼前。
谢云策慢慢俯下身子,黑色的眸子直对上他的脸。
慢条斯理道:“礼部尚书是忘了孤说过最讨厌别人管孤的事,你是忘了那些管过孤的人的后果了吗?”
礼部尚书猛地想起那坟头草比他还高的同僚。
额头的冷汗落下来,身体控制不住颤抖着。
他舌头打颤,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臣,臣……”
“嘘——先别急着说话,还有更重要一点孤还没说呢。”
谢云策嘴角弯起来,语气温柔的不像话,眼眸压低着,
“昨日那圣旨尚书大人是没听到吗,你口中的‘那女子’说的是谁?是在称呼孤的皇后吗?”
礼部尚书抖得越发厉害,脸色一片灰白,他磕着头,脑袋一下一下撞击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血花在地面上绽放开,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像是红色的蜘蛛网,让他的脸包裹住。
“臣,臣罪该万死,臣不该这么称呼皇后娘娘,请陛下饶……”
“罪该万死倒也不必。”谢云策打断他的话,后退一步嫌恶地躲开那鲜血。
礼部尚书涌现出一抹光亮。
红色的视野中,他看见男人似乎拿起了什么东西返回他的面前,那张俊美的脸上笑容放大,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既然礼部尚书如今年迈多病,那孤就送你提前上路吧。”
礼部尚书惊恐的瞪大眼。
一道寒光闪过,血花溅起,他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带着那惊恐的表情。
户部尚书白宇离得最近,头颅滚到他脚边,溅起的血花大多数迸溅到他身上。
白宇尖叫一声,狼狈的后仰摔倒在地上。
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缓缓流下来,滴进他的唇,血液的铁锈的腥臭味恶心的让他作呕。
而脚底处,那颗还带着温热的头颅,那双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谢云策将手中的剑扔给一旁的侍卫,转身走回高台。
居高临下看着底下一群狼狈的臣子们。
“各位,几日后孤举办的宴会,你们可都要来。”
白宇颤巍巍抬起头,正好对上那位帝王看过来的视线。
那一瞬间,他有过一种错觉,仿佛这句话不是对别人说,而是对他说的。
自这天早朝过后,白宇大病一场,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整个人迅速消瘦下来,眼底青黑,两腮瘪下来,显得颧骨越发的明显。
直至宴会当天。
他不得不强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
西风调配的药似乎起了作用,白昭昭难受的频率渐渐减少,瓷白的脸颊多了淡淡的粉色,胭脂水粉涂抹在脸上,将最后一分虚弱遮掩下。
只能让人注意到那明眸皓齿,惊艳的面容。
谢云策牵起她的手,“乖乖,走,报仇去。”
白昭昭倏地一笑,用力点着脑袋,“嗯!”
宴席上众大臣早已带着家眷坐到自己的席位。
只是那目光时不时打量着上首唯一的主位。
他们有些摸不透那位帝王的心思。
只有一个主位,那位被他宠爱皇后娘娘又该坐在哪里?
总不可能跟他一同坐在主位上吧?
就算再受宠爱,就算能住进乾清宫,那总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坐上龙椅吧?!
“陛下到——”
“皇后娘娘到——”
尖利的嗓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众人齐齐跪地。
谢云策牵着白昭昭的手带着她一同坐在中间唯一的主位上,这才抬眼看向众人。
“免礼。”
刚刚思考这问题的官员们:“……”
脸有点疼。
他们对视一眼,心里有千万句话,可到嘴边,却被他们硬生生咽下去。
不敢说,实在不敢说。
祸从口出,他们可亲眼见过那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