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与她的陪同之人，都没想到莫道枢会说这话，在原地愣了几秒钟。
不等白衣姑娘身后之人开口，莫道枢朝他招招手，示意这人过来。
待他过来后，莫道枢说道：“李家老大啊，你自己小心吧！”
“道长，这是何意？”
“何意？”
莫道枢哼一声，反倒笑了。
“今天常老太婆的烟酒钱，我就一次性给你父女两人结清。”
莫老道放下扁担，身如鬼魅，恍惚之间，他抓住李进的后脖子梗，踢膝顶在李进的后腰。
“出！”
莫道枢一声低喝，李进的肚子突然如涨大的气球，猛地朝前一鼓，随着咔嚓一声，李进口吐黑血。
扔小鸡似的，莫道枢把李进丢到了一边。
过了十多分钟，李进终于缓了口气。他走到莫道枢面前，双手抱拳，朝莫道枢深深鞠了一躬，“谢道长救命。”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觉得吧！不过，老道我终究是葬仙山有有些情分，我得告诉你这剑仙不是你这样修的，今天表面是破了你的道，但更是救了你的命。想必来之前，你奶奶常暖香，应该给你打过预防针吧。”
莫道枢伸手拍了拍李进的肩膀，似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李家老大，有些事莫强求，也强求不得，莫要走白秀山的老路，你老子那番上不来下不去的惨样，你可要记着教训。黄鹤矶倪家的路子，你们未尝不可以走走看，先到先得。不要再守着那枯山绝地，做什么八仙山的南柯一梦。乾坤动荡，大道尚且模糊不清，剑之小道尔尔，又何能分得清。莫强求，莫强求！”
李进听完莫道枢这话，对老道又是深深一拜，起身开口欲说，不过被莫道枢给打断了。
“你家大丫头身上的问题，我解决不了。那是她的因果，解铃还须系铃人，借了人家的东西，是要还的。天道轮转，让他们自己去纠缠吧，你我插不得手，也没有能力插手，你让她好好在医院里治病吧。”
李进拉着李仙荼，后退一步，朝莫道枢深深鞠一躬，之后，便离开了此处。
莫道枢看着，与楚鱼离去方向相同的那辆银色黑车，唉叹一声，扛起扁担朝沙河镇走去。
......
楚鱼到家的时候，姐姐他们都过来了。
原本打算做东坡肉，可惜买来的肉送给了莫道枢，临走时匆忙，也忘记再买一些。
所以，家里这顿晚饭不够丰盛，但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倒是难得的热闹。
期间，邻居赵叔还抱着他把三个月的孙女，过来串门，看见雪球和兔子，小姑娘那叫一个兴奋，完全不像一个三个月的婴儿。
赵叔听楚鱼说狗叫雪球，就问楚鱼这兔子叫什么，楚鱼胡诌一个名字，索性就叫它西施，没想到这兔子倒也应了，着实让楚鱼惊讶不已。
农村就是这样。
赵叔抱着他的孙女，炫耀一番后，楚鱼父母在饭后，话里话外便开启了催婚模式。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别人家的孩子都结婚生娃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等了。
亦或，
那谁谁都说你上学上傻了，这个年龄还不结婚。
或者，
你再等几年结婚，那么大年龄了，以后孩子怎么办。
站在他们的视角，楚鱼觉得爸妈的话句句在理。
可是，站在自己的视角，楚鱼发现爸妈的话，就像咬了钩的鱼，觉得切中要害，其实谁也不知道水下面是多大的鱼。
如果一切正常，楚鱼觉得自己大致会在年底会，与远在春申市的高中师妹确定关系。
这一切，都在端午节以后，发生了偏转，滑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楚鱼不是憨批，眼前的这个幻象，绝对不是一句“精神分裂”能解释得了。
大医倪世泽，剑仙陶老板，云灵姐，安诛寇，莫道枢，还有那怪梦中的白衣姑娘，隐阳山上那冲天赤柱，这些人事物，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都没有太多的交集或者见过，为什么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扎堆似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或许眼前的幻象就是一个答案。
也可能，是一艘载他驶向未知的船。
这一夜，楚鱼虽然想得很多，但是睡得却算踏实，在早上五点左右，楚鱼自然醒了。
站在自家平方顶上，楚鱼伸个懒腰，简单活动活动身体，准备下楼去练练八段锦。
这时候，楚鱼抬头西望，发现自家小院后面的农田中，突然起雾了，四方雾气无风而动，也纷纷涌向这里。
这令他颇为好奇。
走出院子，楚鱼向雾气升腾之处走去。
走进去后，楚鱼发现白茫茫的雾气没了，他往回走，站在院子的后门处，又能看到这白雾升腾。
“藏风纳气之地？”
楚鱼这个时候心中甚为欢喜。
他再次走入白雾升腾汇聚的地方，静息凝神，开始打起了八段锦。
以往只有气感，没想到这次竟然能感受到气息在周身流转。
一套九遍的动作打下来，楚鱼在收功之际，但觉眼前白雾随着自己呼吸一张一弛，像是吹气球，而且四周白茫茫光亮无比。
不等楚鱼觉得稀奇，这种感觉便消失不见。
此时，太阳升起，雾气消散。
楚鱼从地里回家，本来要做早饭，发现没菜了，便给爸妈说了一声，自己去上星火村，赶个早集。
时隔有十来年，楚鱼这是第一次去上星火村赶早集。
骑着爸爸以旧换新的新电车，楚鱼也就四五分钟，就到了上星火村。
楚鱼没想到，赶早集的人这么多，而摆摊的大多数都是年纪与父亲相仿的人。
来之前，楚鱼觉得会有很大变化。
在街上逛了一圈后，楚鱼神奇地发现，上星火村这早集，并没有多大变化。
街西边以前是卖家电的，如今还在卖家电。
在它门口的烧饼铺子，还是村里那两口子，一个人搓一个面团，压扁，摊开，啪叽一下糊在铁饼铛上。
街的最北边，摆摊的不多，那里有个很扎眼的摊子。
莫道枢手里啃着烧饼加狗肉，伸手正给楚鱼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