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谨言微笑着回应:“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哦对了,朱锁锁,你的客户谢宏祖不是说想买东篱那边的房子么,最后怎么样了?”
朱锁锁有些不满地说:“叶总,现在他已经买不到了,因为您的那位朋友买下了谢宏祖想要的那一套。”
叶谨言笑了笑:“看来这事影响到了你的业绩啊。”
杨柯急忙解围道:“谢宏祖也许本来就不一定真的会出手买房,他就那样一提而已。感谢叶总今天对我们部门的支持。”
在一旁的范金刚插话:“其实像谢宏祖这样的富家子弟,买车开车炫酷没问题,但这么大的决定还是要听母亲的意见,单靠你和他聊天、喝酒并不能左右最终选择……”
范金刚还没说完,高辰轻拍了一下他说:“范秘书,你看一下我之前发给你的方案收了吗?”
范金刚立刻领会其意,马上回答:“好的,我这就查看。”
接着,外面一辆跑车停下,谢宏祖下了车。
当他得知心仪已久的房子已经售出后便转身离开。
看到这情景,叶谨言没说什么,只是对高辰说了句:“走吧,回公司。”
高辰提议:“叶总您跟范秘书先回去吧,我想再仔细研究一下设计方案。”
叶谨言明白了高辰的意思,于是点点头带着范金刚离去。
随后,高辰找到情绪低落的朱锁锁,给了她一张纸巾。
朱锁锁抹掉泪水问:“高老师,怎么卖个房子这么不容易呢?”
高辰安慰她:“生活中就是这样充满挑战的,你需要慢慢习惯这种情况,千万别因此乱想或者违规操作,否则会害了你自己,明白我的意思吗?”
朱锁锁低头认错:“我知道了,我没那么愚蠢,高老师,我今天的举动很糟糕吧?”
高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高辰说:“我们跟陈总谈事情时,你做的小动作都被看到了。虽然陈总和叶总没跟你一个小姑娘计较,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在意。你以后得小心点,不要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了。如果那时陈总真的发火走人,你肯定会被炒鱿鱼的,明白了吗?”
朱锁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高老师对不起啊,总是让你担心。”
高辰说:“锁锁,多用点心吧,我觉得我不会在精言呆很久了。到时你就只能靠自己了。”
朱锁锁说:“高老师,你要离开精言吗?”高辰说:“是的,我和精言只签了半年合同。”
“你是要换工作吗?”
高辰说:“不是,总之情况比较复杂,以后你会知道的。好了,先聊到这里吧,今晚是南孙奶奶的生日,到时候你来公司找我,我们一起过去。我还有事,得走了。”
朱锁锁说:“不用了,我还是不去的好,去了也觉得尴尬。而且谢宏祖现在很生气,我得去跟他好好解释一下。”
高辰说:“那好吧,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傍晚,在酒店包间里,蒋南孙看着桌上的美食,问道:“奶奶,您点了这么多菜啊?”
蒋奶奶说:“一共十六道菜,四个凉菜,八个热菜,三个点心,还有一碗面。过生日嘛,至少要有这规模,不然还不如不过。”
蒋鹏飞插话道:“没错,应该这么办。”
蒋奶奶继续说道:“高辰,南孙,虽然南孙现在搬出去住了,但血缘关系还是割不断的。每家都有自己的麻烦事儿,所以更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聊天。哪怕吃不下也要上满十六道菜,这才显得咱们是一家人。”
蒋鹏飞附和道:“对,我还想点十七道菜呢,寓意一家人团聚。”
蒋南孙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心想慈禧当年在国家动荡之时仍然大办寿宴,如今自家的奶奶也有类似的意味。
这时,蒋鹏飞转向高辰说:“高辰,怎么你不喝酒啊?”
高辰回答:“伯父,我不喝了,待会还要开车带南孙回家。”
蒋鹏飞提议道:“这样吧,今天你们都住在家里,南孙,不管我和你妈妈的关系怎样,这里始终是你的家啊。”
蒋南孙沉默着,没有说话。
蒋鹏飞看她这样子,接着说:“有些年轻人总抱怨家庭给自己带来的问题,但你从一个小孩长成了今天的模样,都是家给的自信。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妈妈、奶奶包括我都不完美。在家里不是所有的事都完美,也不是全都糟糕,关键是外面的世界不一定真心希望你好,而家里的亲人真正在乎你。有时候我们能力有限,连自身的缺点都无法解决,也就忽略了对你的关心,长大后你会懂的。”
听着蒋鹏飞的话,高辰心里也不免触动,觉得自己对待父母可能确实有些任性了。但蒋鹏飞嘴上说得漂亮,实际做的并不怎么样,最后把自己惹下的麻烦全丢给蒋南孙,然后自顾自一走了之,倒是洒脱得很。
说到头来,蒋鹏飞确实是个只顾自己的人,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走后家里三个女人要怎么面对那堆债务,真是胆小鬼。
饭后,高辰开车打算送蒋奶奶回去。蒋南孙和奶奶上了车,但蒋鹏飞却没有跟上。
蒋南孙问:“爸,你怎么不上车啊?”
蒋鹏飞回答说:“嗯,高辰,你先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高辰回应:“南孙,你开车送奶奶回去吧,我一会儿打车回来。”
蒋南孙点头道:“好的,你早点儿回家啊。”
“知道了。”
蒋南孙开车走了以后,高辰和蒋鹏飞去了公园的长椅坐下来。
高辰开口了:“伯父,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蒋鹏飞叹气说:“高辰,你也知道现在的股市情况很糟糕,我可能随时会破产。”
高辰语气平淡地说:“我之前就提醒过你,叶总也劝过,让你赶紧抽身退出,你非要一意孤行,现在这结果我也料到了。”
蒋鹏飞承认:“是的,我输了,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高辰问:“伯父,你到底欠了多少?”
“两,不,一千多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