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安的脚伤的并不严重,但裴墨还是给他放了几天病假,勒令他好好养伤,不准随处乱跑。
叶祈安也乐的清闲,顺势应下了,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要忙。
刚刚能下地走两步路,就跑去梨园子听戏去了;裴墨收到副官汇报的时候脸要多黑有多黑。
而叶祈安倒浑然不觉,此时正大摇大摆的在梨园的后台,身子跟没骨头似的倚在沈兰竹的位置上;他手里握着把红色的珊瑚串珠,修长洁白的手指一颗一颗的往下捻。
听着各路来的招呼:
—这位爷,今个儿又来看咱们的角?
——嗯
—叶长官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前天的那出戏才叫精彩呢!
——是吗?那我今个可得好好瞧瞧。
……
沈竹兰将所有人全都清出去,抱着胸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位明目张胆的且自称柔弱的‘病号’;然后翻了个白眼才开口说道:“前天王元帅,王卓民的儿子的百日宴上出了事,你知道吗?”
“嗯?说来听听。”叶祈安抬起眼皮子,掀起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
“据说可离奇了,府上有位吃酒的宾客七窍流血,撞墙而死,面目狰狞,死状可恐;听说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在这种本该是大喜的日子碰上这种事,本就迷信的王卓民当场大发雷霆,说要彻查宴会上的所有人…但最终无功而返…”
沈竹兰语说的绘声绘色,语调可恐,最后贴着弯下腰去,眼神直勾勾的,几乎贴着叶祈安说:“你怎么看?”
叶祈安面不改色的捻着串:“还能怎么看,哪有传的那么离谱,估计是‘烟瘾’犯了,然后没找着呗。”
沈竹兰直起身子,不置可否:“听说那房间都被砸了个稀巴烂,那个客人最后忍受不了,是自己给自己扎碎瓷片,失血过多而死的……说起来,那个宾客说起来还是你的熟人呢。”
叶祈安佯装惊讶:“嗯?”
“是许文悠 ,我记得你曾经多次下令寻过他…他有什么特别的?”沈竹兰放弃了卖关子。
“没什么,只不过他曾和家父有过一些渊源,当初有些在意罢了;既然人死了,那也没办法。”叶祈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得流露出些真情实感的悲伤来。
沈竹兰垂下眸子去看他,最终略过了这个话题。
叶祈安缓了缓,将裴墨那边收集到的资料拿出来:“上次你所说的关于‘大烟’的事情,我搜集到了一些关于王元帅的资料。”
那是回去后,他和裴墨复盘时随口提起的,本以为裴墨匆匆去收尾应该没有听到,都打算他自己派人去查。
没想裴墨隔天就带着这些资料来看他。
白纸黑字的数据,包括其中的运输细节、计划等等,让人看着就从骨头缝里透出一股冷意。
当时裴墨将这些资料放在桌上后,神色凝重道:“…没想到王卓民的野心这么大…要是真让这种东西流入春城,那可真的会民不聊生…”
稍后拧着的眉稍稍松开:“不过这些暂时还轮不到我们来管就是,海关那边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最后他抬起墨色的眼睛看向叶祈安,顿了顿才说:“至于其他的……暂时先忍一忍。”
他说的是关于叶父的事。
叶祈安本来在认真听着看着他分析这份资料,听到这句话的时,抬起那张稠丽的脸瞥了他一眼:“这种时候……更何况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好,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放几天假。”裴墨陡然收回视线,语气中罕见的带着些不自然。
他心中有愧。
“行啊”叶祈安自然的耸了耸肩,“啊对了,你收尾的时候,那个纪遇,没做什么妖吧。”
“他怎么了?表现的挺正常的。”
“好。”
只不过,说曹操曹操到。
裴墨前脚刚离开,纪遇的消息后脚就舞到眼前来了。
下人在叶祈安传消息的时候,说是纪家二公子下的帖子和礼物……
他心中颤了颤,将那装着礼物的精美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对锃光瓦亮的珍珠耳环。
叶祈安咬牙切齿的将盒子推回去…捏着盒子的手都紧了紧…
_
“叶祈安!”沈兰竹见叶祈安不回话,将音量提高了点,“你发什么呆呢?”
";嗯,什么事。”叶祈安回过神来。
“我说,总部那边传消息过来,这批‘货’的来头,可能要比你和我想象中的都还要严重些。”
“还有,你身上那口脂印从哪来的,几天不见,去幽会那家小姐了?”
当下最流行的颜色,世家小姐们最喜欢了;沈兰竹有自信笃定自己不会认错。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