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着实没料到,小鬼子竟然还挺守信用,眼见白花花的大洋就这么送到跟前了,不拿可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一把提起箱子,随口道了句:“多谢!”
便扭头就走,看都没再多看林清一眼。
林清望着林昊远去的背影,刚要张嘴说话,就被父亲高桥太郎抬手阻拦住了。
高桥太郎冲着身旁的黑衣人微微点头示意,而后便带着林清上了车。
车厢里,林清满心好奇,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怎么不让我跟他打个招呼呀?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桥太郎神色淡淡,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种小混混,你们往后不会再有交集了。”
“可是……”林清还想争辩。
“别可是了,把你被绑架的经过,再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刚刚电话里没讲清楚。”高桥太郎打断她的话。
林清只好把昨天下班遭遇绑架,又幸运获救的整个过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讲完后,她又抛出新疑问:“父亲,你今天怎么亲自来接我了?以前不是总叮嘱我,要跟你保持距离,千万别暴露咱们的关系吗?”
高桥太郎眉头微微皱起,沉声道:“近期局势恐怕会有变数,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出去乱跑了。医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
………
林昊拎着沉甸甸的箱子,七拐八拐后,挑了一家看着还挺像样的旅馆,登记入住。
至于那张仅有一个电话号码的名片,刚走到旅馆门口,他瞅准四下无人,随手一扔,那纸片飘飘摇摇落进了街边角落。
只是他没料到,这一举一动,全被悄悄跟在后面的黑衣人瞧得真切。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一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林昊才悠悠转醒。
要不是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饥饿感实在扛不住,他没准还能接着睡下去。
随便套上衣服,大洋已经被他收进空间里面去了,随身空间是真方便。
林昊晃悠到一家面馆,呼噜呼噜吃起面来,眨眼间,第三碗面都见了底。
与此同时,高桥太郎正端坐在办公室里,对面站着秘书吉川健太,正毕恭毕敬地汇报情况:“林昊,是青帮的一名弟子,枪法似乎相当不错,之前在绰号金钱豹的包冲手底下办事。如今怀疑他与昨晚包冲被杀一事有所关联,而且,昨晚包冲的太太也失踪不见。”
吉川健太顿了顿,接着说道:“美智子小姐被绑架的现场已经找到,昨晚我们派出的二十个浪人无一例外,全部遭枪杀身亡,现场还有三名疑似绑匪的男子尸体,所有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身上的武器和私人物品都没有了,至于林昊有没有对我们的人下手,暂时没办法判断。”
高桥太郎听完,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报告,抬眼问道:“林昊现在人在哪儿?”
“早上与您分开后,他就在一家旅馆睡到现在,十几分钟前出了门,正在一家面馆吃面。另外,您给他的名片,在他进旅馆之前,就被他丢弃了。” 吉川健太一五一十地答道。
“哦?”高桥太郎轻轻挑了挑眉毛,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倒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吉川健太问到:“我们要不要把您的钱拿回来?”
高桥太郎怒喝到:“八嘎,我高桥家族给出去的谢礼怎么可以拿回来?难道你认为我的女儿不值1000大洋吗?”
吉川健太马上躬身到:“嗨,属下知错,请长官责罚。”
高桥太郎思索片刻后吩咐道:“继续监视,看看他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指使。至于死去的那二十个人,不用尸检了,马上安排火化,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至于林昊有没有动手不要紧,想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嗨!”吉川健太得令,迅速转身离去。
高桥太郎则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也不知道心里正琢磨些什么。
林昊吃完饭,晃悠着来到以往常和竹竿厮混的那家赌场,他俩一直在这里看场子。
以往这个点儿,赌场里早该打开门准备营业了,可今儿个,大门却紧闭着。
林昊上前,攥起拳头,对着门板一顿猛捶,好半天才听见里头有了动静。
门“嘎吱”一声开了,露出竹竿的脸,他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隐隐能瞧见纱布缝隙里往外渗着血迹。
林昊眉头立刻皱成了个“川”字,赶忙问道:“竹竿,你这是咋回事啊?”
竹竿一瞧是林昊,眼睛瞬间亮了,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二话不说,伸手把林昊拉进赌场里头,急火火地说道:“昊哥,你昨晚跑哪儿去了?豹哥昨晚让人给杀了,是小刀会那帮人干的!他们还带人来抢咱们的场子,要不是咱们这赌场小,他们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你都见不到我了。”
林昊心里“咯噔”一下,小刀会背了黑锅?好事啊。
又追问道:“章肖林就不管管?再怎么说,咱们老大也是跟着他混的啊。”
竹竿苦着脸,摆摆手道:“别提了,章老板也不知道抽啥风,只把他自个儿名下那几个场子收回去了,豹哥的场子,他压根就不管。”
林昊暗自思忖,不用猜也知道,章肖林肯定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才会这般袖手旁观。
这时,赌场里剩下的三个人也凑了过来。
打头的是四十多岁的账房老王,他管着赌场的账目,向来精打细算;旁边站着三十岁左右的荷官刘金,这人靠一手精湛的发牌手艺吃饭,神色总是淡淡的,在一旁冷眼旁观;还有个十七八岁的跑堂刘广,是刘金的同村同姓的侄子,叔侄两老家在华北,全村都被土匪给害了,才流落到这儿。
之前赌场还有几个看场子的,如今树倒猢狲散,早没了踪影。这几人除了刘金,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老王率先开了口:“昊哥,你看咋整啊?昨晚要不是竹竿拼死抵抗,咱们估计都被砍成肉酱了。那帮人今晚肯定还得回来,要不,咱们干脆四散逃命去吧。”
刘金站在一旁没吭声,他心里有底,不管谁占了这赌场,都还得靠他这手绝活儿,不至于动他。
刘广则眼巴巴地望着林昊,眼神里既有害怕,又藏着一丝期待。
他正值热血上头、讲义气的年纪,和叔叔刘金的市侩圆滑不一样,打从一开始,就对林昊崇拜得很,这会儿更是把林昊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