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手中岩枪,仿若一条携着毁天灭地之力的金色狂龙,裹挟着排山倒海的磅礴气势。枪尖以摧枯拉朽之势,径直穿刺海君脊骨上那诡谲如妖咒的魔纹。刹那间,那庞然大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凄厉哀嚎。
这声哀嚎恰似一道惊雷,似要将这幽深海底的每一寸空间震得粉碎。它的十二对鳍状肢疯狂地拍击着海水,搅起的旋涡宛如狰狞的黑色龙卷,贪婪地将海底沙砾一股脑卷入其中。
原本澄澈的海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恰似混沌初开时的朦胧与混乱。
这一击,仿佛是命运的转折点,让整个海底世界陷入了混乱之中,也让钟离在这场战斗中的处境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未等钟离乘胜追击,穹顶之上突然传来水晶碎裂般的尖锐脆响。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深渊的恶毒诅咒,直直钻进人的灵魂深处。
数以百计的骨钟,仿若一群隐匿于黑暗中的鬼魅,从摇曳生姿却又透着诡异气息的藻荇间垂落而下。每口钟内,都囚禁着一个面容扭曲的人鱼怨灵。
它们空洞的双眼仿若无尽的黑洞,却又似藏着千百年无法言说的冤屈与蚀骨痛苦。凄厉的叫声在海水中悠悠回荡,如同一根根尖锐的细针,刺得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钟声震荡间,钟离的玄岩甲胄竟如一张被狂风吹拂的破旧蛛网,布满密密麻麻的龟裂痕迹。咸腥的气息顺着裂缝迫不及待地钻入他的鼻腔,瞬间勾起魔神战争时,被海妖黏液腐蚀甲胄的惨痛记忆。
那黏腻得令人作呕的触感、刺鼻得近乎窒息的气味,仿佛一双双无形的冰冷之手,又一次将他拖入那个绝望无边的黑暗深渊。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战场,往昔的恐惧与伤痛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退!”钟离暴喝一声,这一声怒吼犹如洪钟鸣响,在海水中震荡出层层涟漪。岩元素力在他掌心飞速凝聚成护壁,恰似一面坚不可摧的金色盾牌。
然而,血珠坠地的刹那,玉髓池突然沸腾起来,气泡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滚涌动,好似有一股来自远古的邪恶力量在池底疯狂涌动、咆哮。
历代鲛人皇虚影破水而出,他们面容冷峻而痛苦,仿若千年的苦难都镌刻在了脸上。喉管处的锁链,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活物,迅速缠绕住钟离的四肢。腐锈味混着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钟离清晰地听见骨骼摩擦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有一只来自九幽的无形大手,在肆意碾碎他钢铁般的顽强意志。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试图凭借自身的力量挣脱束缚。每一丝肌肉都在紧绷,每一寸肌肤都在抵抗着这股邪恶力量的侵袭。
接着,池底缓缓浮起一座由骸骨拼成的莲花座,白发如蠕动的蛇群般缠绕上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森冷气息。
那白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空中灵动地扭动着,每一根都好似在低声诉说着古老而邪恶、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不禁寒毛直竖。
钟离双眸微眯,目光仿若实质的利刃,死死锁住那由骸骨与白发构成的奇异景象。他的声音虽被汹涌海水所掩,却依旧裹挟着与生俱来、历经岁月沉淀的威严与凛冽,恰似一道凌厉的寒芒,欲要穿透这无尽幽邃黑暗,探寻到真相的光芒。
他心中暗自疑惑,这神秘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何要施展如此邪恶的手段。
那女子人身蛇尾,肌肤如霜雪般皎洁,不着寸缕,身姿曼妙,恰似暗夜中蛊惑人心的妖魅。她颈间的蛇头灵动,信子吞吐间,发出如一曲诡异乐章般的轻笑。
这笑声在幽邃的海水中悠悠飘荡,仿若无数条冰冷的小蛇,顺着人的肌肤蜿蜒攀爬,带来丝丝寒意,直钻心底,令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她抬手,五指如游鱼般轻轻抚过自己裸露的腰肢,那里层层叠叠的鳞片,在幽邃的海水中折射出妖异的虹光。那光芒,恰似暗夜荒坟间闪烁的鬼火,幽蓝中透着瑰丽,瑰丽里藏着致命的危险,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她神秘莫测的身世与禁忌力量。
“夫君,本宫乃深海之主,墨玉。即将突破当前境界,飞升灵界。而这兽潮,不过是本宫收集血气的手段罢了。至于那些魔修,不过是本宫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为我所用罢了。”
说着,她缓缓靠近重伤的饕餮海君,目光中竟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温柔,微微低下头,轻声呢喃,“你为我付出这么多,我本不舍,可这是我飞升的关键,你不会怪我吧?”
话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其整个吞噬。那场景血腥而残忍,好似一幅来自炼狱的画卷,让人不寒而栗。周围的海水似乎都被这股血腥气染得愈发暗沉。
墨玉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看向钟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钟离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钟离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狠辣,连自己的丈夫都能下手,人性的黑暗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饕餮海君是你丈夫?当真是无情。”钟离冷冷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质问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
在他秉持的道义中,夫妻之间应是携手同行、相互扶持,而墨玉这般冷酷无情的行径,实在令他不齿。
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紧紧盯着墨玉,似乎想要看穿她的灵魂。
墨玉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神情,如同一只慵懒却暗藏致命爪牙的猫,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她轻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饕餮海君的不屑,仿佛在谈论一件破旧、毫无价值的物品,“我那没用的丈夫,早该被本宫吞噬的。他的力量,也将成为本宫突破的助力。”
说罢,她猛地贴近钟离耳畔,发丝与蛇口一同缠上他的颈侧,蛇口轻轻磨蹭着他的肌肤,腥甜血珠坠入玉髓池。
钟离却闭目轻笑,岩元素力似涟漪般扩散,瞬间将蛇口震为齑粉。那笑容中满是不屈,好似在向邪恶宣告:“自太古魔神战争以来,我便屹立于世守护一方。你以为区区腐蚀之术,便能撼动我这守护千年的决心?”
他陡然发力,被锁链捆缚的四肢崩出蛛网般的岩纹。那些岩纹仿若古老的图腾,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随后,历代鲛人皇的虚影在轰鸣声中化作齑粉,如尘埃般消散无踪。他牙关紧咬,额头微微沁出汗水,却依旧坚定地抵抗着,心中默念,决不能向邪恶低头,守护世间安宁的信念如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
墨玉踉跄后退,莲座下突然伸出数百条吸盘触手,犹如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魔手臂,张牙舞爪地扑向钟离。
钟离足尖轻点玉髓池,岩枪残影划破海水,恰似一道金色闪电划过夜空,却在触及对方发丝时被腐蚀成青烟,好似被黑暗的力量瞬间吞噬。
这让他想起昔日与海妖作战时,那些能腐蚀一切的黏液——原来古籍中记载的“海妖之血”,竟真的存在,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诅咒,时刻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他心中暗自警惕,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密切关注着墨玉的一举一动。他深知,眼前的敌人绝非等闲之辈,必须全力以赴,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
“有趣。”墨玉忽然咯咯娇笑,颈间蛇头同时昂起,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的疯狂与不羁。“能让本宫认真起来的人类,你是第一个。”
她身后的神殿图腾突然发出诡异光芒,那光芒好似来自异世界的邪火。
钟离注意到那些骸骨纹路与海君魔纹如出一辙,而墨玉腰间的九节骨鞭,分明与祭台裂痕形成某种神秘阵法,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邪恶、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他微微眯眼,仔细观察着这些细节,试图从中找出破解之法。他在心中思索着,这些线索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如何才能利用它们来战胜敌人,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推演,寻找着破局的关键。
钟离的目光落在玉髓池底翻涌的暗流中,那里藏着无数细小的魔纹,正随着墨玉的笑声疯狂生长,如同邪恶的种子,在黑暗中肆意蔓延。
他的声音在海水中冷凝成冰,“你以为借助这些血气,就能突破境界?简直是痴心妄想!”
在他看来,墨玉的行为违背了天地间的法则,是对秩序的公然挑衅,终究不会得逞,只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他心中坚信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他挺直了身躯,仿佛在向墨玉宣告,自己绝不会被她的邪恶力量所屈服,正义的光芒必将穿透这黑暗的深海。
墨玉忽然伸手抚过钟离破碎的甲胄,指尖在他心口留下紫色血痕,仿佛在标记着自己的猎物。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贪婪,那是对力量无尽的渴望,似乎已经将钟离视为自己囊中之物,志在必得。
“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对你如此感兴趣?”她的声音变得轻柔而魅惑,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要将钟离牢牢困在其中,“你的身体,蕴含着强大的岩元素力,若是能将你吞噬,本宫突破化神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钟离,身体紧紧贴向他,鳞片与他的肌肤摩擦,带来一种奇异而又令人厌恶的触感,好似有无数只小虫在皮肤上爬行。她的呼吸间带着腐藻的腥气,“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本宫,本宫不仅可以饶你一命,还能让你成为本宫的伴侣,共享这无尽的力量与永生。”
那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与贪婪,仿佛在编织一个虚幻得如同泡沫般的美梦,看似美好,实则一触即破。钟离心中厌恶至极,却强忍着不动声色,等待着反击的时机,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困境中寻得生机。
钟离反手扣住她手腕,岩元素力顺着对方鳞片缝隙渗透,试图将这邪恶的力量驱逐。然而触手突然缠住他脚踝,将他拖向沸腾的玉髓池。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瞬间,钟离看见墨玉颈间的蛇头突然分裂成九头,每双竖瞳里都映着自己破碎的倒影。那倒影中,有坚定,有不屈,更有对守护的执着。
他在心中暗自发誓,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定要守护世间的安宁,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顽强地抵抗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