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看,除了自己一家三口外加另一个小妾杜氏,其他人都能住上房。
心里一下就不平衡了,上前拦着姜灵韵一通指责。
姜灵韵眼神也没给她一个,还不等她开口,沈知玉上前质问,“我嫂嫂的银子,想给谁花给谁花,与你何干?”
秦氏脸一黑,语气收敛了几分,“那,那我们和桃儿,三娘他们挤挤,总成了吧?”
只要姜灵韵不在,里头就两个小娃加个小妾。
他们一旦住进去,床谁睡还不是她说了算。
挤挤?
算盘珠子都快嘣到她脑袋上了。
姜灵韵好笑的瞥了她一眼,目光望向胡桃姐妹与三娘,“你们可愿意?”
胡桃牵着胡杏后退两步,头摇成了拨浪鼓。
这要是和秦氏睡一屋,姐妹俩指定又得睡地上,热水也捞不着一点儿。
眼见两姐妹不答应,秦氏胳膊肘碰了碰事不关己的胡大齐,眼神示意他找三娘去。
胡大齐扭扭捏捏上前,拉着三娘手臂,“那个,三娘....”
话音未落,三娘腰身一扭甩开他的手。
随意拢了拢头发,转头望向胡桃,“桃儿,你瞧瞧咱们这一路臭的...”
她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脸嫌弃,“走走走,二婶儿带你们去洗洗。”
说罢三人眼神一对视,转身一溜烟去了房间。
气的秦氏咬牙切齿,直骂胡大齐没用,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姜灵韵双手一摊,“我就这么点银子,他们不愿,我也没办法。”
这时安排好众人住宿的牛瘤子走了过来。
面向众人招了招手,“老大说了,今夜你们可自由活动,每家可派一人随我等上街购买日常所需,明日天光继续赶路。”
小六瞥了眼扭着腰肢的三娘,收回目光接了句,“要去的过来登记,半个时辰后出发。”
众人一听,全都扭头就走。
牛瘤子一怔,“诶...姜姑娘,你也不去?”
他们不去估摸着是没银子,姜灵韵也不去倒是稀奇。
姜灵韵一听,脚步一顿,“我就不去了,我身子乏了,待会儿让知修去便好。”
牛瘤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回了房,姜灵韵要了一桶热水,准备给姜逸洗个澡,自己在舒舒服服的泡个澡。
岂料没等来热水,却等来了欲言又止的沈知修。
“嫂,嫂嫂,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银子.....”
姜灵韵闻言,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他,“够不够?”
见她问都不问就掏银子,沈知修连连摆手,“不是,嫂嫂,我.....”
姜灵韵歪着脑袋望向他,沈知修不像磕磕巴巴的人,今日怎得奇奇怪怪的。
沈知修低着头,指尖扣着手指。
这一路嫂嫂已经帮他们够多了。
吃喝都是嫂嫂解决,这会儿他竟还厚着脸皮借银子,实在不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借了。
接过她手里的银子问道,“嫂嫂需要买什么?你说,我记下来。”
姜灵韵摩挲着下巴想了想。
姜逸的衣裳得买两套,鞋子磨破了也得买两双,至于她自己百宝袋里还有两身暂时用不着。
吃的东西买些包子馒头便好,其他的东西也不适合拿出来。
剩下的银子姜灵韵让他自己决定。
沈知修眼神一亮,“当真?”
姜灵韵见他反应这么大,起了逗弄心思,“你,该不会是想给你的,桃~妹妹~买东西....”
“不是!”沈知修脱口而出,急的原地打转,“今日是九月初一,表哥的生辰....”
姜灵韵一怔,“九月初一?”
这不是她和原主的生辰?
流放久了,她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楚临舟竟然和她同年同月同日生!
沈知修点头,“祖母本想卖了拐杖换银子给表哥置办一桌生日宴,姐姐不同意,我,我本是想问嫂嫂借一些,等以后我赚了银子还你。”
“绝不是为了,为了胡,胡桃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姜逸抬起头一脸稚嫩的望着两人,“姐姐,姐姐的生辰。”
沈知修面色一喜,“嫂嫂也是今日生辰?”
见她点头,沈知修“哦”了句,扭头就跑没了影。
姜灵韵扯了扯嘴角,正巧驿卒送了热水来,她也没多想,转身带姜逸去洗澡。
“啊--”
“不要!”
“姐,姐走开,唔.....”
外出回来的楚临舟回来,便看见两人剑拔弩张,房间一片狼藉。
姜灵韵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房间中央,木桶里的水洒的到处都是。
地上舀子,布巾被扔在一旁。
姜逸眉头紧锁,站在她的对面手捂着裤子,死死盯着她不撒手。
“噗...”楚临舟轻捂嘴角宠溺一笑。
听见门口响声,姜灵韵一脸无辜的扭头望向他,“帮个忙...”
一直以来,她都当姜逸是孩子心性。
却忽略了这是古代,男孩子都比较早熟。
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十几岁便定亲成婚,姜逸九岁了,不让她碰也属正常。
楚临舟笑着点头,上前捡起地上的布巾,转头蹲下身子安抚姜逸。
“逸儿,你看你比黑仔都脏,哥哥帮你洗澡,可好?”
一旁的黑仔“喵呜”了声表示不满。
姜逸看了看姜灵韵,又看了看他,点了点头,“老夫人说,逸儿不可,以喊你哥哥。”
楚临舟一怔,“那逸儿要喊我什么?”
姜逸歪了歪脑袋,认真道,“姐夫。”
楚临舟眼含笑意,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逸儿开心便好。”
姜灵韵一头黑线,转头关上门,去找三娘。
哪知三人正房门紧闭在里头洗澡,只得离开。
不想半路却听见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夹杂着吼叫喝骂声。
“是谁!是谁杀了我妹妹......”
“我不信,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我妹妹被老虎撕咬没了命!”
“方无,今日你交不出人,你也别想活!”
她一脸疑惑,走到门后扒着门朝外头看。
就见方无领着几名衙差低垂着眸子,战战兢兢的站成一排。
几人面前赫然放着一具尸体。
一打扮极其富贵,珠钗环佩,身着锦衣的女人匍匐在地。
在她身后站着几十个手持刀剑的官差,尸体旁边还有个仵作打扮的人正在验尸。
方无只带回了一具尸体,那就是宋霜雪。
那个女人,应当就是她的嫡姐知州夫人宋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