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棠脸色微顿:“她去医馆作何?”
“看样子是看病,”喜桃还好奇来着,“咱们府上不是有府医吗,怎么还跑到外面医馆去了,莫非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苏璃棠沉吟思索:“你听到大夫给三夫人把脉吗?”
“那倒没有”喜桃摇头,“三夫人和大夫把脉时去了内堂,奴婢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不过红萝出来抓药时奴婢倒是听到了。”
“你还记得她抓的都是什么药?”
“大概记得。”
喜桃把红萝抓的药给苏璃棠说了一遍。
苏璃棠听闻后,脸色变得沉思。
这是养气补血的药方,是专门给刚流产的女子用的。
这便说明,苏清悦怀孕了,又流产了。
难怪上次去见她时,面前摆了那么多酸食。
她这才进门三天时间,摆明了成婚前就和景三爷暗结珠胎了。
怪不得她不敢声张,偷偷摸摸去外面的医馆找大夫医治。
这要是传出去了,败坏的不光是苏清悦的名声,连着国公府都得连累,老夫人定然不依,苏清悦怎敢让府上的人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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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苏璃棠的风寒也好了不少,身子也变得爽利。
晌午时她去观澜苑给景韫昭擦拭身子。
这次凌云不像上次那么排斥她,起码让她碰景韫昭的身子了。
苏璃棠也不明白凌云这性子怎么阴晴不定的,估计是和景韫昭学的,毕竟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
苏璃棠庆幸景韫昭现在不省人事,若是景韫昭醒着,她每天要和这样的男人相处,肯定会很心累,都得少活几年。
擦拭完景韫昭的胸膛,便想着帮他后背也擦一下,从她伺候景韫昭开始,也没给他擦过后背,主要是没擦两下后凌云就把活儿接过来了,很少让她伺候景韫昭太长时间。
要不是知道凌云的为人,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累着。
苏璃棠去翻景韫昭的后背时,凌云突然制止:“今日就到这里吧,其他的交给属下就行,苏姨娘回去休息吧。”
主子特意交代过,不能让苏姨娘看他的后背。
看凌云态度坚决,苏璃棠只好作罢。
从屋子里出来时,她无意中看到院子里的墙角处种了一棵海棠树。
这个时节不是海棠盛开的时候,光秃秃的枝条显得荒芜。
苏璃棠便想起来以前和阿娘居住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海棠,是阿娘亲手栽种的,阿娘喜欢海棠,她出生后便有了“璃棠”这个名字。
秋水暮璃,胭脂海棠。
海棠的花语为“卑微的苦恋,无尽的相思。”
这大抵是阿娘喜欢它的原因。
海棠无香,爱意无声。
从观澜苑出来后,苏璃棠路过那次去的梅林,想着这两天一直在学梅花,拿来对比下看看有几分相似。
苏璃棠拿出手帕和周围的梅林对比下,对自己的作品还是挺满意的。
虽然依旧丑,起码能看出绣的是梅花了。
她折下两枝梅花,打算回去插花瓶慢慢欣赏。
在她转身回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一个怀抱里,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看清面前的人影后,她脸色更白了。
“二爷......”
景暮笙拂了下她碰过的衣襟,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做什么?”
肯定是为了和他偶遇的。
果真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
苏璃棠垂着眼眸,也不敢看他:“妾身刚巧路过这里,见这里有梅花盛开,便欣赏了一下。”
她来这里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吗?又不是他的地盘。
“是吗,”景暮笙轻飘飘一声,上下打量苏璃棠两眼,一副“你别装,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样子。
苏璃棠察觉到这爷“自作多情”的病症又要犯了,赶紧离开。
这招又是什么,欲擒故纵?
景暮笙看着苏璃棠匆匆离去的身影,眸色沉了沉,回眸时又看见脚边落了一样东西。
苏璃棠本来的好心情都被败没了,回到洛华苑,把折下的两枝梅花交给喜桃插在花瓶里,自己则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郁闷,反思自己从哪里开始让景二爷误会了。
反思过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没错,是因为景暮笙有病!
喜桃把梅花枝插在瓷瓶里,搁在多宝架上摆放着:“姨娘方才可是去梅雪小筑了?”
府上有梅花的地方只有梅雪小筑。
“梅雪小筑?”苏璃棠疑惑,“这是哪个地方?”
她对府上很多地方都不熟,也没听说过这个“梅雪小筑。”
喜桃给她指了下方位,“就在东南那边有片梅林,那是二爷的地方,里面的梅花树都是二爷栽种的。”
苏璃棠抽搐着嘴角变得沉默。
原来那片梅林真是他的地盘。
难怪方才景二爷用那种误会的眼神看她。
喜桃又歪着头道:“姨娘喜欢梅花?怪不得一直要学着绣梅花。”
苏璃棠勉强一笑:“还行吧......”
她不光喜欢梅花,只要开的好看的花她都喜欢。
想起那条绣着梅花的手帕,苏璃棠在身上找了一下,发现不见了。
方才回来时走的太急,不知道是不是掉到路上了。
不管掉到哪里,只要不掉到景暮笙面前就行。
此时景暮笙手里正拿着一条手帕,拧着眉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上面绣的是梅花。
这是方才苏璃棠离开时从她身上掉下来的。
景暮笙捏紧手帕,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知道苏璃棠爱慕着他,以前都是偷偷的,现在已经胆子大到给他送信物了。
府上都知道他“景二爷”最爱梅花,梅雪小筑是他的地盘,苏璃棠三番两次的出现在这里勾引他,现在又故意丢下一条绣着梅花的手帕表白爱意。
绣的太丑,他不接受!
景暮笙扬手把那手帕丢了,刚走两步,又回头捡了起来。
先留着,当苏璃棠“红杏出墙”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