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棠睡到晌午才醒来,喜桃伺候她穿衣:“姨娘,府上来客人了,是老夫人娘家侄女,带着一对儿女来府上了。”
对于这娘仨儿,苏璃棠不认识。
喜桃比苏璃棠进府早,倒是对这娘仨儿知道一些:“那梁夫人是老夫人的侄女,之前嫁到荆州去了,丈夫是荆州知州,在那儿一片也算是颇有权威,不过听闻那知州大人前不久刚病逝,娘仨儿在荆州日子的煎熬,就来京城投靠老夫人了,估计是想让老夫人庇护,娘仨儿好在京城立足。”
说白了就是打秋风来了。
“还有那位梁小姐,听府上的其他下人说过,说她三年前来过我们府上,一眼就看上了世子,那时候世子还没得木僵症,梁夫人在中间牵线,想让梁小姐成为世子夫人,可惜那时世子和三夫人还有婚约,老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梁小姐和世子的。”
“后来世子卧床不起,和三夫人的婚约也解除了,老夫人又问梁夫人是否同意让梁小姐嫁进来,老夫人自知会委屈了梁小姐,就承诺诸多好处,我们国公府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把梁小姐娶进门,日后在府上绝不会亏待她半分,结果那梁夫人还嫌弃上了世子,不同意这门婚事。”
“现在知州大人没了,梁夫人又带着梁小姐来了,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且先不说世子的身子如何,就梁小姐那身份,父亲只是一个五品知州,和国公府的门第天差地别,就算是嫁给如今躺在床上的世子也不会屈就她。
但人家只看上了活蹦乱跳的世子,没看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世子。
苏璃棠还没见过这娘仨儿,听喜桃的这番话,大抵也看出那梁夫人是个势利的。
外面突然咣当”一声,是瓷器落地的声音。
“怎么了?”
苏璃棠正坐在铜镜前梳妆,让喜桃去看一下。
是墨书在洗茶具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盏。
她蹲在地上捡瓷片,又不小心划伤手指,喜桃赶紧拿布条给她包扎。
“墨书,你这两天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从昨天喜桃就发现墨书不对劲,今天一直沉默寡言。
两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昨晚墨书躲在被子里的啜泣声也被喜桃听见了,今早醒来见她眼睛哭的红肿。
喜桃正想找机会问问她怎么了。
墨书低着头也不说话,脸色很难过的样子。
在喜桃的追问下,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喜桃回到内室,把墨书的事情给苏璃棠说了一遍。
“姨娘,墨书的家里这两日遇到了困难,她家境本就贫苦,父亲又生了重病,为了给父亲治病欠了不少债务,现在追债的人又上门要钱,说要是拿不出钱,就把墨书五岁的妹妹卖到青楼抵押。”
“青楼”两个字触动到了苏璃棠。
想当初,她被卖到青楼时也是五岁。
苏璃棠把墨书喊过来:“给你父亲看病欠了多少债务?”
墨书垂着眼眸道:“一百五十两.....”
苏璃棠从匣子拿出两张一百面额的银票,还是上次苏志谦给她的五千两银子,她还没动。
她把银票给墨书:“你拿去吧,把债务给还了,别让妹妹流落到青楼那魔窟里,剩下五十两留着给父亲继续看病用。”
墨书骤然抬头,‘噗通’跪在苏璃棠面前,朝她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姨娘!”
最让墨书感动的不仅是苏璃棠拿钱给她救急,而是明知道她是三夫人安排的人,依旧没有对她冷眼旁观。
苏璃棠扶墨书起来,让她拿着银票赶紧先去把债务还了。
虽然墨书是苏清悦安排过来的,但她和绿枝、红萝不一样,没那么多歪心思,在洛华苑做事也本分。
苏璃棠知道墨书会时不时去给苏清悦传些她的事情,但也都没有实时性的东西,不然以苏清悦那性子,早就用新的把柄再次威胁她了。
现在苏清悦威胁她做事,还是老一套的说辞,都是拿她的卖身契说事儿,没一点新鲜的。
她看的出墨书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两百两也算是收买她的人心了。
苏璃棠刚收拾完就被叫去了松鹤堂。
此时沈诗吟、吴氏以及苏清悦都在,还有梁夫人娘仨儿。
梁夫人正抹着泪跟老夫人诉苦,说着没了知州后,她带着两个孩子的不易。
等苏璃棠进门,梁夫人止住话音,在苏璃棠身上多打量几眼,知道她是景韫昭的妾室,梁夫人眼里有些不屑,大抵是看不起苏璃棠的身份。
梁梦晓倒是热情的来跟苏璃棠打招呼,没有嫌弃之意:“这位便是苏姨娘吧,方才刚听姑祖母提起,果真生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