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帝还没说让皇贵妃进来,她便已经推门进来了。
在皇上面前这般有恃无恐的,夏湘宜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微臣拜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景驰冷汗连连,甚至不敢抬头。
他知道面前的夏湘宜和他那已故亡妻有多相像。
两人是亲姐妹,还是双生花,样貌一模一样,当年在京城并列双姝,惊艳了多少人,当时京城流传最广的一句话便是“要生便生夏氏女,双生红莲并蒂开。”
景韫昭和景暮笙的母亲夏湘锦是姐姐,夏湘宜是妹妹,姐妹俩虽是样貌一样,气韵却不同,也很好辨认。
夏湘锦是是出水芙蓉,气质清冷如玉。
夏湘宜是傲雪寒梅,妖的张扬,媚的明艳。
她之所以被称为“妖妃,”不光是因为她这张惑乱众生的脸,更大原因是因为皇上六宫独宠她一个,为了她甚至不立后位。
而夏湘宜身为皇贵妃,哪怕不是皇后,却执掌凤印掌管六宫,已经形同皇后,只差个身份罢了。
但有众位大臣和太后压制着,盛德帝无法给夏湘宜后位,这也是他的一个遗憾,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宠爱都给夏湘宜。
“靖国公来找皇上,听说是为了让爵的事情而来?”夏湘宜斜睨景驰,一个眼神都能让他汗毛竖起。
按照规矩,这要是其他妃子插手君臣之事,可是大忌,定会惹皇上大怒。
盛德帝非但没有生气,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起身扶夏湘宜坐下:“这事儿朕可没同意,爱妃别气朕。”
说完还给自家爱妃亲自倒杯茶奉上。
夏湘宜轻瞪他一眼,把他的茶水都推开了,美艳的小脸上覆着怒气。
景驰冒出一身冷汗,有些后悔进宫找皇上说让爵的事情了。
“靖国公忘了当初本宫说的话了吗?国公府的爵位只能让玉卿承袭,就算没了玉卿,还有宴宸。”夏湘宜悠悠轻语,红唇弯着笑意,却别有一番盛气凌人。
景驰弓着腰,惶恐的不敢抬头。
若说他们这些大臣为何这么惧怕夏湘宜,是因为皇上对她太娇宠了,若夏湘宜说想要做帝王,大臣们都毫不怀疑皇上会双手把身下的龙椅奉上。
景驰犹豫了两息,谨言慎行:“昭儿一直不省人事,笙儿又身子骨不好,国公府也得需要有人做顶梁柱,是以......微臣才想着让硕儿袭爵,若是日后昭儿哪天醒来了,可以再把爵位还给他。”
夏湘宜轻哼一声,极为嘲讽,凌厉的眼神睨过去,不怒自威:“不管玉卿和宴宸以后如何,他们两人现在还活着,这爵位就不能动,哪怕玉卿现在不省人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是靖国公府唯一的世子!”
景驰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软。
除了惶恐,心里还有屈辱,被一个妃子当着皇上的面数落一番,心里岂能好受。
吴氏正在府上满心期待的等着景驰的好消息,待他回来,迫不及待的迎上去:“老爷,皇上那边怎么说,可成了?”
景驰满脸黑沉,甩下衣袖就把吴氏推开了:“以后莫要再提此事。”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吴氏一头雾水,不甘心的跟上去追问:“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他不同意?”
景驰忍着怒火:“你难道忘了皇贵妃是韫昭和暮笙的姨母吗!”
他真后悔进宫了,没讨到好处不说,还丢了脸面。
吴氏僵了僵脸色,冷哼:“就算她是那兄弟俩的姨母又能怎样,还不得听皇上的,若是皇上同意让爵,她岂敢违抗皇命。”
“无知!”
景驰被吴氏这番发言气的无话可说。
让爵这事儿,只有皇上听皇贵妃的份儿,她若不同意,无人能做的了主。
“老爷怎么奚落我来了,又不是我的错。”吴氏怨怼,气不过景驰对自己这般态度。
“怎么不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提议让我进宫找皇上,我能丢这么大的脸吗!”
景驰心里也不痛快,和吴氏吵了起来。
夫妻两人越吵越激烈,最后不欢而散。
趁着吴氏这会儿和国公爷离心,江晚霜趁虚而入,到景驰面前献殷勤去了。
景驰如今心情不顺畅,正是需要解语花的时候,有了江晚霜的温柔小意,心情好了起来,江晚霜也重新得到他的欢心。
当天晚上,景驰便去了江晚霜那里。
吴氏得知后更是气的跳脚。
这次不光没为儿子争夺爵位,还和国公爷搞的夫妻离心,简直得不偿失。
景韫昭听闻吴氏又撺掇父亲让爵的事儿,讽刺冷笑,不管他是死是活,爵位都不可能落到景彦硕头上,吴氏这辈子就死心吧。
武峰在书房外敲了敲门:“主子,二夫人来了。”
景韫昭蹙下眉梢,沈诗吟极少来明池苑的,他也不会主动让她来。
景韫昭没让沈诗吟进书房,自己起身到门口。
没他的吩咐,沈诗吟也不敢擅闯他的书房,站在门口给他行礼:“二爷。”
“何事?”
景韫昭面色冷清,一惯的疏离。
“明日是舅舅的寿辰,身为外甥女,我自然得去给舅舅贺寿,所以先来给二爷打声招呼。”
出府这事儿给吴氏报备就行,但吴氏这会儿心里攒着火气,沈诗吟不想去触霉头,只能来找景韫昭报备一下。
她的舅舅岂不是程家?
景韫昭点点头就同意了,沈诗吟去给舅舅贺寿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没理由阻止。
至于沈诗吟和程尧那点奸情,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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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诗吟打扮的精致漂亮,带着礼物就去程府了,出府时脸上都是愉悦。
程家算不上勋贵世家,来给程老爷贺寿的人也不多,宴会的排场没那么大,都是自家人热闹一下。
“舅母,表哥去哪儿了,怎么没见他?”沈诗吟和程夫人坐在一起,朝着人群东张西望,也没看见程尧的身影。
她今日来程府,不就是为了见自己情郎的。
程夫人道:“你表哥还在院子里,估计是有事情要忙,你不用管他,一会儿忙完他就出来了。”
沈诗吟喝完一盏茶,也见程尧出来,自己悄悄溜进程尧的院子。
听到书房有说话声,便知表哥正在书房里,她轻手轻脚的靠近房门,想给表哥一个惊喜,谁知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粗狂的厉呵:“谁!”
随即一支飞镖穿透房门飞出来,从沈诗吟眼前擦过,吓得她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