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的解药苏璃棠经用完了,此后这段时间里,景韫昭不在府上,也充当不了她的解药。
天色越来越冷,她的身子骨也受不住在冷水里浸泡,还是得用解药。
这段时间苏璃棠手里攒了不少积蓄,打算多买几粒。
和覃妈妈之前交易过,两人都是老熟人,客套的话也用不着多说,苏璃棠把银子给她,覃妈妈也很爽快的把解药给她了。
覃妈妈睨着苏璃棠一笑:“算你运气好,本来我手里都没醉香的解药了,刚好遇见了贵人,这才从他手里买到这么一瓶,不然日后可有你受的了。”
要说自从苏璃棠离开庭芳楼后,覃妈妈手里的醉香解药也就无用了,不过苏璃棠乐意买,她也能从中挣个利润。
她卖给苏璃棠的价格自然要比自己买别人的贵上一倍。
这种药都是秘药,市面上肯定没得卖,就连解药也不好找,想买也得有门道,若是苏璃棠能有人脉,也不用来找覃妈妈了。
苏璃棠拿到解药后,戴着面纱从庭芳楼的后门离开了。
覃妈妈喜滋滋的把银票揣兜里,回头便见一道身影从隔壁厢房出来,立马扭着腰肢迎上去:“呦,凤仪神医这就走了吗,可需我找个姑娘先来好好伺候您一番?”
若不是从今日运气好碰上凤仪神医,从他这里买了一瓶醉香的解药,她还赚不了玖歌那笔钱。
凤仪合上手里的鎏金折扇,抵在覃妈妈的肩膀上,不让她再靠近自己一步,笑道:“多谢款待,再会。”
拂了下衣服上被沾染的胭脂水粉味儿,转身离开了庭芳楼。
凤仪虽然和陆砚舟都是玩世不恭的性子,但两人还是有些区别的,陆砚舟偶尔会来青楼喝个花酒,凑个热闹,凤仪从来不会出入这种风月之地。
这点他和景韫昭有些相似,多少有些洁癖症在身上。
要不是今日需要来帮景韫昭做一件事,他也不会来庭芳楼。
下午,苏璃棠正闲来无事时,陆锦夕找来了。
“棠棠,上次去裴府喝喜酒那事实在对不住,我替滢滢给你道歉,你别再生气了。”
“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计较了,”苏璃棠给陆锦夕倒杯蜂蜜茉莉茶,抬眸淡笑:“是白姑娘让你来的吧。”
陆锦夕捧着茶小声道:“竟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苏璃棠听闻前几日裴时安在朝堂上被人参了几本,就是因为她上次被裴府为难这件事。
苏璃棠对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这事还是从国公爷口中得知的。
上次她去给吴氏请安,国公爷也在,便问了几嘴她那日去裴府参宴的经过。
不管国公爷和景韫昭的父子之情多冷淡,那也是一家人,国公爷自然要站在苏璃棠这边。
景韫昭虽然年轻,但已经立下不少战功,在朝堂上颇有威望,追随他的人不在少数,这次裴时安被弹劾,站在景韫昭这边的官员没少指责他。
这事景韫昭得利,对国公府也有好处,是以国公爷也没责怪苏璃棠什么,本就也不是她的错,还对她夸赞了几句,认为她有这般魄力也实属难得。
若是其他妾室,指不定被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的回家委屈去了。
这次裴时安被弹劾,指责他的不光是追随景韫昭的人,还有一些其他阵营看不惯他的。
裴时安是朝中新贵,又娶了首辅府的千金,风头正盛,旁人肯定会找各种机会打压他。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盛德帝训斥了裴时安一顿,斥责裴府家风不正,为人不清,还罚了他一年俸禄。
这下裴老夫人终于老实了,也知道这次自己做的不妥当了,不敢再惹是生非给裴时安招来麻烦。
怕别人日后继续会拿这件事做文章,再给裴府抹黑,裴老夫人这次也学聪明了,让白念滢来找苏璃棠好好道个歉,再说些好话,化干帛为玉锦,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哪怕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看也好。
让白念滢来找苏璃棠道歉,她自然拉不下这个脸,只能让陆锦夕充当和事佬,替自己走一趟。
白念滢和苏璃棠都是陆锦夕的好朋友,陆锦夕也不想两人闹的这么僵,若是能在中间劝解一下也是好事,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陆锦夕愁眉苦脸道:“我把你和滢滢都当成最好的朋友,还有知意,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朋友,我知道你和滢滢之间有些误会,大家解决了就好了,日后还能在一起玩乐。”
其实陆锦夕能感觉到苏璃棠和白念滢的感情越来越淡,哪怕两人都未曾当着她的面决裂过,从她们对彼此的称呼也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不复从前。
苏璃棠摇摇头:“我和她之间的矛盾化解不开了。”
陆锦夕看到的只是表面,以为她和白念滢的矛盾来源于景韫昭和裴时安。
其实还有她和裴时安之间的一些矛盾。
白念滢觉得她对裴时安有其他心思,不可能再和她交好,她也不会再去和白滢念做朋友,不然白念滢还真以为她是为了接近裴时安。
除了这些,还有更深的利益关系,关乎到朝堂站队。
苏璃棠认真道:“夕夕,有些事情你必须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裴家和白家已经归到二皇子阵营了,而我们世子,是五皇子阵营的,我和白姑娘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苏璃棠向来心思细腻,哪怕对朝堂之事懂的不多,一些简单的利害关系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自从裴时安帮二皇子挨了十鞭子后,都知道他已经是二皇子阵营的人了。
景韫昭的姨母是陆砚舟的母妃,他们表兄弟生来就捆绑在一起,是密不可分的。
她是景韫昭的妾,也是荣损共俱,裴时安和白念滢是夫妻一体,同样是如此。
所以她和白念滢迟早会分崩离析。
哪怕不是今日,也会是以后。
陆锦夕面色呆愣,这些事情她从未想过。
她心思浅,从不会想这么深奥的事情,且他们庆王府一直都是保持中立,不会站任何阵营,效忠的只有皇上,所以她和谁做朋友也不会有这么多顾虑。
饮了两口手里的花茶,明明是甜的,陆锦夕却喝出了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