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田恭也只是好兴致的笑了笑,对于岁安不耐烦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不开心。
“做作”,岁安瞥了一眼他的假笑,吐槽道,不过并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什么。
旁人没有听清,但佐田恭也听见了,刚一出学校就捏着她脸颊上的软肉,“刚才又说我什么坏话,嗯”。
他曲着身子把岁安逼在角落,看起来就像是亲密的情侣。
“看什么,人家在谈恋爱,你还看”,男生拉着女生的手臂向前走。
女生不满的挥开他的手,“我就喜欢看,要你管,你不准拽我”。
“好好好,我不拽你,大小姐人家在谈恋爱别打扰到人家”,男生连忙跟在女生的后面。
“咳咳,你松开我”,岁安羞窘的低下头,耳尖还有点微微泛着红晕,她挣脱佐田恭也的牵制,加快步伐离开了让她羞窘的地方。
佐田恭也在亲密关系间的过度纵容,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愈发亲昵,只是岁安单方面的不开窍,让她以为佐田恭也只是单纯的爱捉弄自己。
一路小跑夺门而入,她背靠在门上心不在焉的逗弄着小黄和糯米,脑海里面是刚刚情侣说的话,她脸颊烫的发烧。
小黄围着岁安转圈圈,时不时舔着她的指尖,带着痒意,“小黄别闹,我一会儿带你出去遛弯”。
她抓了抓小黄的下巴,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失神的望着院子里面的池塘,内心是对陌生情绪的不安。
佐田恭也停下步伐,看着紧闭的大门注视片刻后离开,他的脸带着阴霾,他得岁岁在躲避,他对她的感情。
她不开窍,那他就再主动一些,去试探她的心思,正因为太过于在意,他以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爱情这种事情他也是头一次,所以小心翼翼不敢光明正大,他嗤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胆怯。
黄昏落日,太阳隐约在高楼间,粉橘色的彩霞挂在天边,路灯被一盏盏点亮,岁安牵着小黄到最近的公园去散步。
日暮后的公园人并不多,所以岁安才放心松开狗绳让小黄在草地上奔跑,它撒花的在草坪上打滚,岁安拿着弹力球逗弄它,扔远后它撒腿就去捡,来回来去倒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
看着撒花的狗子心思渐渐跑远,她撑着下巴,没注意小黄离开她的视线,再发现时小黄已经不知所踪。
岁安额头间的汗水顺着脸颊落下,她一边喊着小黄的名字,一边询问路人,“您见过一只柴犬吗?大概这么高,额头有一小撮灰黑色的毛”,她气喘吁吁的询问着路人。
随着路人摇摇头,她眼睛里面的光渐渐熄灭。
抑制不住情绪,她哽咽着给佐田恭也打电话,“恭也小黄,小黄走丢了,我找不到,找不到在哪里,都怪我,我好没用”。
接到电话的佐田恭也,听到她哽咽的声音他心一紧,安抚着她的情绪,“岁岁,小黄那么聪明一定在不远的地方,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黝黑的巷子传来难以抑制的哭腔,她忍着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见到佐田恭也那刻就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他指尖抚着她的发丝,他喜欢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大颗大颗的泪水浸透了衣衫,滚烫了他的心窝。
“岁岁”,他低着头,指腹擦拭着她眼尾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眶看着他时,总会让他感到兴奋,蠢兮兮得让人想要占有她。
“别哭了”,语气温柔的让人不可思议,她打着哭嗝点点头,抑制着自己的眼泪,“岁岁,在哪里,小黄跑丢的”,他耐着性子低头询问着。
岁安胡乱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泪水,指着不远处的公园,现在的公园已经空无一人,没有监控也没有路人。
佐田恭也只能和她用笨办法一条街一条街的找,一个人一个人的去问,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她手指紧拽着恭也的衣袖,声音低落,“我是不是很笨,笨的连狗都看不住,我把它弄丢了,它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霎时间眼眶晕开了一层粉意,慢慢变红,眼睛再也兜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面,溅起尘土。
他弯着腰,路灯隐隐约约的照在她的身上,小可怜,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想要欺负,心底又带着怜惜,指腹蹭着她眼尾,泛着红,“你笨,它可不笨,它会认得回家的路”。
“那,那我们,我们回家看看”,她期期艾艾的对着恭也说道,手也不自觉的紧捏向他的衣角。
他垂着眼眸看了一眼衣角的手,顺势牵着她的手,随后变成十指紧扣,纤细的手指带着薄薄的汗,焦虑的心情让她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同,只是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事物。
佐田恭也侧着头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隐去眼底的晦暗,来的时候他把小黄关进了院子,这也是她找不到的原因,毕竟小黄是真的很乖,很聪明。
“小心看路,找不到我带你去打印寻狗启示,小黄很聪明不会跑远的”,他手揽在她的腰际,路上的小石子差点把她绊倒。
岁安胡乱的点点头,不安的问道,“会找到的吧”,她盯着眼前的恭也,他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她紧捏着他的手指,内心多是不确定。
佐田恭也弯着腰直视着她的眼眸,圆圆的杏眼满是水雾,“肯定会,它那么聪明”,他低低的声音有些哑,似对她的保证。
有他的保证她就像吃了定心丸,她放任自己依赖着佐田恭也,她真的很信任眼前的人。
‘汪汪汪’,院子里传来了狗叫的声音,岁安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只见小黄扒拉着门,屋里面的糯米对着小黄叫了几声,它耳朵很灵敏听到有人开门,就冲上去,岁安被强大的冲击力扑满怀。
身子有些站不稳的向后仰去,被佐田恭也包了个结结实实。
男生的怀抱带着薄荷柠檬的味道,让人舒服的深吸一口气。
闷哼声传来,岁安手忙脚乱的抱着小黄站起身子,“恭也你没事儿吧”,满脸的担忧,眉宇间依旧是散不去的郁气。
“唔”,他眉头皱起,红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痛苦,“嘶,撞到后背”,他挪动身子痛意袭来,岁安伸手扶着他,小心翼翼生怕再让他受伤。
他把全部的重量放在岁安的身上,她发间的香味钻入鼻翼,淡淡的水蜜桃的味道,他微愣垂下眼眸,目光所及之处是她的脖颈,宽大的衣服包裹着女生姣好的身材。
微微鼓起的胸部,因为呼吸有所起伏,他心跳陡然漏掉几拍,闭了闭眼睛把视线投向别处,小黄在他的脚边,他俯下身子摸了摸小黄,却忘记后背上的伤。
拉扯间伤口的痛意扭曲了清俊的面孔。
刚才还对狗子担心的岁安,立马换了脸色,“小黄别闹,一边去玩”,她把口袋里面的球扔到角落,小黄立马去追。
大片青紫铺满他的背脊,有的还渗出血丝,她蹲着身子拿酒精点擦在伤口处。
岁安咬着唇瓣小声的说道,“我先处理伤口,有点疼你忍着些,一会儿再处理淤青的地方”。
“嗯”,他轻哼一声趴在沙发上,暗红的沙发衬得他皮肤惨白,上面的伤口也显得狰狞。
她吹了吹伤口不确定的看向闭着眼睛的佐田恭也,“我真的下手喽,你忍着些,疼的话告诉我”。
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皮肤上,微痒,酒精的刺痛很快让他无暇顾及其它,眉头再一次皱起,耳边传来她唠唠叨叨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担忧。
“笨蛋,我是男生这点痛算什么”,他掐了一下岁安脸颊上的肉肉,痛得她眼睛里面涌上泪水。
“不痛就不痛嘛,就会欺负我”,她瘪了瘪嘴巴,拿着棉签轻轻擦拭着污血。
最后一步喷上液体创可贴,这种刺痛要比酒精还要明显,他明显一颤,岁安装作不知继续给他处理淤青的地方。
难闻的药酒味儿在空气中飘散,他有些嫌弃的说道,“不涂也行,就这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行”,岁安一把按住他,“必须涂,好得快,就算你不喜欢这味道也要忍着”,绵软的声音里面听出了一丝威胁。
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他扯了扯嘴角,任由着她去。
热毛巾敷在淤青肿胀的地方,片刻被她拿开,她滴上药酒揉搓开,柔软的指尖轻抚过背脊,他精神紧张,绷紧神经,随着指尖滑动,他的脸埋在抱枕里面,抑制住想要发出的声音。
“怎么样不疼吧,我的手法可是专门学的”,她额头间冒出薄汗。
“嗯”,他咬着牙冷哼一声,看起来不在意,可是背脊上早已经烫的发红。
——
满身药酒的味道偏偏还不能洗澡,他沉着脸套上校服,背脊上的伤被校服摩擦的有些疼,他拧着眉头撩起衣服,从镜子里看去,红肿的确是好多了,淤青也散下去不少,只是伤口又裂开,结的痂被蹭掉。
因为受伤,岁安又开始她小跟班的生活,拿着刚从贩卖机去的面包和饮料叫住他们班的同学,“不好意思同学,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三田亚由美停下急匆匆的步伐看向岁安,“可以,同学什么事情我赶时间”。
“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佐田同学吗?”,三田亚由美有些迟疑的点点头,又是一个表白的同学。
“佐田同学有人找你”,她叩了叩桌面,‘咚咚咚’的响声让他侧目。
“嗯谢谢”,他颔首道了一声谢,向教室外走去。
岁安没好气的把手里面的东西塞到他的怀里面,“给你,不准挑三拣四的”,看着他嫌弃的神色又补充道,“贩卖机这有这些了,你先将就一下,中午请你吃饭”。
佐田恭也俯下身子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上的软肉后才满意的松开,“我说不准露出不满的神色”。
这句话让她睁大眼睛,“到底是谁露出不满,明明就是你自己好不好”,因为生气她鼓起脸颊,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跑向楼梯口。
撕开包装松软的面包散发着淡淡的甜味儿,中村熊治伸着手作势要抢,恭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讪讪的收回手。
“你不是一向不吃女生送的东西吗?今天是怎么了”,他装作无意的问道。
恭也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盯着手里的东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都是女生送的啊”,他挠了挠头发,看向嘴边带着温煦笑容的佐田恭也。
“人不一样”,他嘴角带着浅笑,这让他整个人都真实很多,不过很快就收回,中村熊治都以为自己看花眼。
“喜欢的人”,中村熊治好奇地问道,不过佐田恭也并没有回答。
松软的面包吃进嘴里面带着奶香,她小时候很喜欢这种味道,只不过在长大的过程中腻烦,可有可无的物件丢掉就丢掉了。
所以他让岁岁对他产生了依赖,这种依赖随着时间的推移加深。
他怕就像手里面的面包一样,可以随意丢弃,上一秒的喜欢随着时间流逝成了厌烦。
心情大好,他眉眼舒展捏着面包不紧不慢的吃掉,尽管他不喜欢这种口感。
中午太阳挂在正当空,阳光照在树叶上斑驳了地面,她急忙跑到食堂省得恭也手机联系她,还不如快点。
佐田恭也拒绝了其他同学的邀请,一个人向食堂走去,岁安向他招了招手,他却僵的不动,岁安只好走到他的身边。
“你吃什么,今天特供糖醋肉你要不要来一份”,她走在他的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今天的食物。
“不要太腻”,糖醋肉不是新鲜出锅的,已经在台面上摆了很长时间,拿到手再吃就腻歪的不行。
岁安点点头赞同道,“也是,不过今天没什么特别好吃的食物”,她看着看着台面上展出的样品,没什么食欲。
最后两个人只能妥协吃着咖喱蛋包饭,温热的蛋被筷子划开,金灿灿的溏心散发着热气,她浇上咖喱的汤汁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没有外面的好吃。
“不好吃”,他看着岁安微蹙的眉头出声说道。
“还好了,虽然没有外面好吃,但也能将就,中午不算请客,周末请你吃算了”,因为蛋液偏烫,她吃的急烫到舌头,说话间是含含糊糊的。
佐田恭也把手边的凉饮贴在她脸颊上,让她瑟缩一下,“笨,饭也不会吃”。
岁安瘪瘪嘴但是没有反驳,她扭开瓶盖喝了一口凉饮,眉眼弯弯的看向佐田恭也,“恭也,谢谢你”。
甜甜的笑容让他微怔很快收回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果然他对她还不能做到完全的从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