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闹了半宿，躺在床上的许泷肚子开始咕噜噜叫。
黎川伸手摸了摸问道：“饿了？”
许泷瞥了黎川一眼说道：“能不饿吗，晚上还没吃饭就被你拐上了床。”
黎川有些懊恼地捶了捶头，“怪我。我给你点点粥喝喝。”
“好啊，我想喝咸粥。”
“皮蛋瘦肉粥？”
许泷点头，“可以，最好再给我点点小菜，光喝粥的话，没意思。”
点完夜宵之后，黎川扔掉手机，又把许泷抱进了怀里，手也没有闲着，像是在摸玩偶一样摸着许泷。
“你今天怎么没去排练？”黎川问道。
“哦，忘了跟你说，”许泷抓住黎川的手，“我今天早上被辞退了。”
黎川一惊，“辞退？”
他的情绪因为辞退这两个字而变得紧绷。
如果时辛被辞退的话，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了。
黎川突然抱紧许泷，贪婪地吸收着许泷身上的气味，“不，你不能走。”
“我没说要走啊。”
黎川不信，“你都被辞退了，肯定要离开的。”
“那你想我离开吗。”
黎川诚实又真诚地摇了摇头，“不想，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做鬼也要在一起。”
好家伙，这是连他的鬼魂都不放过啊。
许泷安慰道：“放心，短时间内我是不会离开的。”
黎川并没有被安慰到，他抓住了短时间这三个字不放，“为什么是短时间？”
废话，任务完成之后他就要离开了。
“我总不能不工作呀。”
“我养你，我挣了很多钱。”黎川刚想去把他这些年攒的钱掏出来给许泷，结果还没下床就呆住了。
“怎么了？”看着黎川突然不动了，许泷担心地问道。
黎川有些挫败和难过，他才想起来，除了每月有几个供他扮演人类的钱外，他攒的其他钱都是冥币，时辛他用不了的。
他好难过。
于是难过的黎川垂着脑袋又回到了许泷身边，他小声地说道：“我，我可能养不了你了。”
许泷瞬间明白，黎川现在是个鬼，挣钱挣得都是冥币，哪里能用来养个人。
许泷亲了亲黎川的嘴角说道：“我有手有脚，能自己养了自己，不需要你养。”
黎川闻言更难过了。
身上的难过氛围像是浓雾一样不仅将黎川裹了进去，同时还将许泷裹了进去。
“行了，别抑郁了，我又没说和你分开，想这么多干嘛呢，及时行乐就好。”
黎川想说如果时辛要走，那他也不在这里干了，但是转念又一想，他好像逃离不了这里，有什么东西在严格控制着他，他逃不掉。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黎川不死心地问道。
“当然不会。”许泷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那就好。”黎川紧紧抱着许泷，即便时辛那么说了，但是他还是被浓浓的不安裹住，只能拼命抱着时辛，不让他走。
至于以后呢，以后再说。
黎川情绪好一点后，外卖也送到了。
许泷下床吃饭。
看着黎川寸步不移地跟在他身边的模样，许泷朝他摆摆手逗他道：“你想吃吗？”
黎川说道：“不想。”
黎川搬了个椅子坐在许泷身边，看着许泷吃饭。
“好吃吗？”黎川突然问道。
许泷咽下口中的菜后，点头表示好吃。
“好吃就行。”黎川这副没话找话的样子看得许泷想发笑。
快速吃完后，许泷扒在了黎川怀里，
“抱我上床呗。”
于是两人短暂地在地上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后又回到了床上。
“睡吧，我有点困了。”许泷的手在黎川眼前摸了摸，示意对方闭上眼睛睡觉。
“好，睡吧。”
虽然他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半夜，许泷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了咕噜咕噜的怪声。
他睁开了眼，在黑暗中寻找那怪声的出处。
很快他就发现那声音是外面的，走廊上的声音。
像是轮子之类的东西在地上滚动时发出的动静。
许泷拨了拨黎川的手，想从他怀里出来，结果许泷拨了半天也没有拨开，却把黎川给弄醒了。
“怎么了？”许泷的手指抵在黎川嘴边，示意他别出声。
在安静的环境中，那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
“你听到了吗？”
“外面的声音？”许泷点头。
“每晚都有这个声音的。”黎川说道。
“那我怎么没听到？”许泷疑惑。
“你每晚睡得很熟。”话外音便是即便是雷打的声音你也听不到。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声音吗？”
黎川知道，这应该是装着贡品和纸钱的箱子，因为每晚他听到这种声音，不久后他就感觉到了饱，当然还有更多的冥币进账。
但是他不能跟时辛这么说，如果这么说的话，时辛肯定能猜到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想吓到时辛，于是黎川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清楚。
“我过去看看。”许泷下了床，悄悄地走到门口，慢慢地将门打开了一个小缝，正好能看到外面的样子。
走廊上亮着荒凉的白色灯光，一个人拖着一个硕大的箱子在走廊上缓缓走着。
看背影，应该是梁磊。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拖着箱子要干什么去？
许泷仔细盯着梁磊，发现对方走到了宿舍门口。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后，只听咔嚓一声，宿舍大门打开了，梁磊将门开到最大，然后拖着箱子走出了宿舍。
“我跟上去看看。”许泷用气声跟黎川说道。
“不行。”黎川抓着许泷的手，不想让他走，他潜意识里觉得梁磊这个人很危险。
“没事，我悄悄的，他发现不了。”把黎川的手弄下来后，许泷轻轻地走进了走廊。
走廊上明显比屋里冷，许泷搓了搓手臂，加快步伐往前走。
快要到大门口时，一股奇异的香味便飘了进来。
许泷扒在门口探出头去一看，门外昏黄灯光的照射下，纸钱烧成的灰烬正满天飞舞，带着专属于冥币的香气也四处飞散。
看到这怪异的一幕后，许泷微微愣神，他终于知道之前他在梁顾问身上闻到的怪香是哪里来的了。
原来他就是烧纸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