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电梯后,许泷有了一丝犹豫。
他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感觉到许泷的犹豫,01系统开口了,“想去就去呗,你要不想让他发现你就偷偷地看。”
许泷嗯了一声,乘着电梯前往vip病房。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门在vip楼层打开了。
走廊里安静的很,反正是比楼下的普通病房安静多了,而且走廊的沙发上坐着的人也不算多。
许泷踏出电梯,仔细看了看外面,在没有发现胥晓日的身影后才慢慢往前走。
大部分的病房都关着,只能通过门上小小的玻璃窗看病房里面的人。
像做贼一样,许泷偷偷摸摸地贴在各个玻璃窗户上往病房里看,看了好几个后都没有找到胥晓日。
就在许泷想要继续的时候,一阵尖叫声从正前方传出,“胥哥,胥哥,我的手,我的手!我要怎么画画呢!我的手废了!”
声音高的,不用仔细听都能听到。
胥哥,很明显便是他要找的人。
许泷循着还在不断发出的尖叫声缓缓往前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尖叫声他之前在急诊大厅听过,再加上熟悉的“胥哥”,许泷恍然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姜白。
怪不得他在急诊大厅听到的时候会觉得耳熟,是因为他在胥晓日的画室里听到过。
姜白的手受伤了?怎么伤的?他们走的时候姜白的手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他发脾气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度伤了手?
许泷想着各种可能逐渐接近了姜白所在的病房。
病房没有关闭,正虚掩着,缝隙很大,能够从缝隙里看到病房里面的场景。
姜白脸色煞白地嚎叫着,右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看样子伤得不轻。
胥晓日站在姜白床前,许泷只能看到胥晓日的背影,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
“没事的,医生说好好静养就会恢复的。”胥晓日安慰道。
姜白崩溃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刚刚听到了,医生说恢复了之后也不能再画画了!我的手,我的手!”
胥晓日伸手按住了亢奋的姜白,“你不要这么激动对病情恢复不好的,先躺好好好休息。”
姜白嗷地哭了起来,他猛地钻进了胥晓日的怀里,“胥哥哥,我不能画画了,不能画画了,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不能抛弃我,不能抛弃我。”
胥晓日眉头皱了一下,强硬地把人从怀里带了出来,“你还有你的父母,我只是你的朋友而已。”
“不,不,”姜白泪眼婆娑地看着胥晓日,“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我,我这么喜欢你,你不知道的吗?”
胥晓日一时语塞,他确实不知道,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是不会答应姜白让他来画室画画的,这种不清不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应当将它遏制在摇篮中。
“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姜白上手摇了摇胥晓日的手。
对方冷静地看着姜白,“你喜欢我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抱歉,我不喜欢你。”
听到这话后,姜白那煞白的脸色瞬间染上了绝望的灰色,“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胥哥你是喜欢我的,喜欢我的。”
他有些癫狂地抓住胥晓日的手腕,“我知道了,你是怕叔叔阿姨不同意是吧,没事的,我会让爸爸妈妈去劝说他们的,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
姜白的话越来越离谱,胥晓日感觉自己再待下去的话说不定姜白连结婚地点都给订好了,“抱歉,我对你真的没这个意思,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不,我不允许!不允许!”姜白拉着胥晓日的手不让他走。
许泷正看得来劲,结果身后传来了声音,“抱歉让一下。”
转头一看,是一对脸色紧张的中年男女,这大概就是姜白的父母了,许泷让开让两人走了进去。
他刚想贴着门继续看戏,结果门被那两人毫不留情地关上了。
真不愧是vip病房,门一关上,在外面基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
许泷抓耳挠腮,只能通过玻璃窗看里面的场景。
胥晓日很礼貌的和中年男女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要朝着门口走来。
许泷吓了一跳,他赶紧溜进隔壁空着的病房中。
胥晓日从病房里出来后深深地吐了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他在心中感叹,和姜白掰扯完全要比画一天画还要累。
他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电梯走去。
现在应该到了管清要回家的点了,想到这里胥晓日被姜白弄得很差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舒适了起来,尤其是想到即将要和管清见面了,胥晓日嘴上都浮起了淡淡的笑容。
他走进电梯,准备下电梯后给管清打电话。
而在病房里躲着的许泷看着胥晓日离开后,赶紧从里面出来,还没等他走几步就接到了来自胥晓日的电话。
“照顾完弟弟了?”
许泷嗯了一声。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好,我这就下去。”
许泷坐上了电梯,很快便来到了一楼。
目光在院子里巡视了一番,很快便锁定在一个高个男人身上,恰好男人的目光也望向了这边。
许泷朝他挥挥手,然后朝着男人那边跑去。
“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急。”
许泷随手弄了弄乱糟糟的刘海,“嘿嘿,我怕你等急了。”
“我不急,走吧上车。”
坐上车后,许泷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犹豫了半天才试探性地开口:“等很久了吗?”
胥晓日下意识摇摇头,他也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其实来了一会儿了。”
“哦,是吗?那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胥晓日抿了抿嘴唇才说道:“其实我刚才去看姜白了。”
“姜白?下午画室里那个姜白?”
胥晓日点点头。
“他怎么了?怎么来医院了?”
“下午回家的时候开车太急出了车祸,伤到了手。”
许泷做出可惜的表情,“啊,伤到了手啊。”
胥晓日点头,“医生说他以后可能不能画画了。”
“这么严重吗?”
“嗯。”
这个嗯字之后,胥晓日沉默了。
许泷瞪着大眼看着胥晓日的侧脸等着下文,但是下文在沉默中一点一点消失了。
红灯亮了,车子停了下来,被许泷盯了好久的胥晓日忍不住笑了笑,他伸手碰了碰许泷的脸说道:“光看着我干嘛?”
被碰到后的许泷没有后退,脸颊甚至还上下蹭了蹭胥晓日的手,像小猫一样,轻轻地撩动着胥晓日的情绪。
干燥的指腹在许泷脸上深深划了一下后才撤了回来,上面还残留着许泷脸上的热度。
胥晓日转头看着前方,“怎么不说话了?”
“哦,”许泷刚才没反应过来,“我还想听姜白的事情。”
胥晓日的眉头微皱了一下,好像想起了病房里的事情,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好奇?”
“当然没有,只是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有点好奇你刚才的话而已。”
“那你好奇什么?”
“姜白知道他以后可能不能画画后有什么反应?难过吗?”
胥晓日点点头,“难过,情绪激动得很。”
甚至于说出了他不想听到的话。
“你没安慰安慰他,毕竟他是你的好朋友。”
“安慰?”胥晓日轻轻笑了一声,只不过笑声如同空调里的冷风,吹的人寒嗖嗖的,“我又不是他的谁,能怎么安慰呢?”
“你说,我能怎么安慰呢?”
许泷看着朝他抛过来的问题噎住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确实不好安慰,到明天我可以买点水果帮你送上去。”
胥晓日被许泷这话逗笑了,“你帮我买水果?”
“对啊。”许泷倒是没觉得不妥,“毕竟我现在算是你的人。”
你的保姆。
“我的人。”胥晓日瞬间握紧了方向盘,他听到了胸腔里快节奏的心跳声。
“好啊我的人,就麻烦你明天帮我送水果上去吧。”最后,胥晓日这么说道。
这件事也就这么结束了,以明天许泷上去送果篮为结局结束了。
当然也将姜白和胥晓日之间的不可能彻底变成了不可能。
到家后,和许泷打完招呼后,胥晓日便上了二楼。
许泷刚要回自己的宿舍就被埋伏很久的赵管家逮住了。
“嘿嘿,终于抓住你了。”赵管家拉着许泷往沙发那边走去。
“说说,今天一天都干什么了?”
“不是吧,赵管家,你还要查岗?”
非常想要八卦的赵管家点了点头,“算是查岗吧,快说说,我好奇的很。”
于是许泷将他这一天的事情都跟赵管家说了个遍。
听完后,赵管家对许泷和胥晓日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解读,这,这不是件简简单单的见色起意,倒是有点像情根深种了。
想到这里赵管家嘿嘿笑了两声,结果笑完之后又开始忧愁了起来,如果说自家先生对这位小保姆产生了爱情的话,那么小保姆呢?总该不会是郎有情而“妾”无意吧?那么胥晓日该有多可怜啊。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个动心的,结果呢,人家根本不鸟他,真是何其虐心啊!
许泷根本想象不到,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赵管家在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多种虐心苦剧,主角分别是他和胥晓日。
“赵管家?”许泷推了推对方,“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赵管家沉浸在苦情剧里难以自拔,他朝许泷挥挥手,“走吧,走吧。”
空留他孤寡“老人”一人在这儿吧。
看着奇奇怪怪的赵管家,许泷无语地离开了。
等着许泷走后,赵管家才从奇奇怪怪的剧情中走出来,他得找个时间问问管清对胥先生的看法了。
许泷回到房间后,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他瞪着大眼看着天花板总结了一下今天的进度。
任务进度:一丢丢。
总算是知道了失窃案是未来式,这几天或者说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他只需要把目光紧紧盯在胥晓日的保险箱上,毕竟那里装着全别墅最值钱的东西。
当然也不能放过其他地方,说不定贼就想偷点不算值钱的东西呢。
许泷翻了个身,脑袋里的相反也随着翻了一翻,如果说别墅失窃案发生的场地不是在这里呢?
如果是在这边别墅区的其他别墅里呢?
那么他只盯着这栋别墅会不会丢失掉其他别墅的关键线索呢?
许泷叹了口气,还是得把其他不重要的别墅排除一下啊。
“系统,能确定别墅失窃案是在这里吗?”
01系统出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说:“你猜。”
“我猜?”许泷摇摇头,“我猜不到。”
“你可以两头调查啊,这边盯着点,再去其他别墅打听打听情况。”
“那这工作量有点大啊。”许泷感叹道。
“加油吧,你肯定可以的。”01系统鼓励道。
许泷隔空吸了吸,把01系统的鼓励吸到了肚子里,“好的,你的鼓励我这边已经收到。”
又和系统闲聊了一会儿,许泷才准备睡觉。
而在二楼的胥晓日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穿过透明的玻璃望向了外面的空旷,脑海里却在想着管清那张脸。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见到管清后,他的脑子就像不受控制一样,频频想着对方,甚至在梦里还会梦到对方。
只不过梦要比现实更加旖旎些。
他搞不懂这种感觉,但是今晚听到姜白的告白后,他才为自己的这种不正常找到了原因。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原来他会如此奇怪,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他刚刚认识的人。
不对,胥晓日摇摇头,他对管清的感觉不像是刚刚认识的样子,反而像是认识了很久,相爱了很久的样子。
以至于在他第一次见到管清时就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胥晓日从沙发上站起来,柔顺的睡袍流利地展开,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姣好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