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苏泽能扛住奶奶望孙成龙的心,从拉他上山到逼着他看书学习的转变。
“当真?是他爹教的?”
“是爹教的,爹的先生还夸过我哥是小神童,两首诗卖了一百两~”
完了,老太太咚的一下跪到院子里,向天拜了三拜,“天爷啊,我严桂花谢谢你让我大孙子有出息!那我就再多求求你,让我大儿和大儿媳早些醒来吧。”
咚咚咚!
苏老太毫不掺假地磕了三个响头。
苏玥在一边看着都很疼,想笑,又不敢。
“小玥儿也来磕一个,你也是老天爷看中的孩子,这运气也是老天爷给的。”
苏老太没管孙女愿意不愿意,把人拉过来按着她磕下去。
“好了,现在去山里找水源。”
“奶,带点水去。”
“那你去装,我去喊上你二叔,找到水他好往回挑啊。”
苏老太进屋找出两个水囊, 塞给苏玥,她匆匆忙忙的回她那边了。
苏玥灌了水,还往水里加了点糖。
没等一会,苏老太背个筐扛把锄头,苏富贵挑着一对桶就到。
苏玥也背了一个小背篓,三人一路往山沟里去。
然而才走没多远,就碰上村里族长派出去找水源的几个人。
这些人也是每人挑着两只水桶,腰间别了把短柄锄头。
族长的大孙子苏永信也在,他已经不在县城做小工了,“大婶,富贵,你们也去找水源吗?”
苏老太哼了一声,没应。
苏富贵憨憨地笑了笑,“是啊,你们也是?”
“是,昨天找了一天,最远走了两个时辰的路程,今天都不知还能上哪找,大婶,我们几个跟你一起,沾沾我大侄女的光行不行?”
苏老太心里骂了句晦气,倒是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于是,苏永信带着几人厚着脸皮就跟着,他们也想开开眼界,想见识一下那么多老婆子传言平安家的丫头运气好,到底是真是假。
苏永信一路上都在说昨天去子哪条山沟哪个山坳,意思是想跟苏老太说,昨天去过的今天就没必要再去。
苏老太一声不吭,苏富贵时不时的插一两句。
苏玥只管走路,入了山里,她朝山上走,苏老太二话不说就跟上。
苏永信他们几个,还有苏富贵都诧异,找水源不该往低处?
“小玥儿,山沟里才有水。”苏富贵提醒道。
“嗯,是山沟里才可能有水,但一个个山沟去找太麻烦了,很多地方永信大伯昨天已经找过。”
“对啊,那你为什么要上山?”
“上山顶看哪个沟可能有水再去。”
苏玥仔细跟他们讲,在高处能看到各处低矮山沟的情况,比如某处山沟的树木草丛还茂盛翠绿水灵的,说明那个地方更可能有地下水源。如果山沟的树木都蔫巴巴的,那里肯定不会有地下水源。
虽然上山顶辛苦,但总比没目标四处钻山沟来得有效果。
是她自个琢磨的,权当是个对的方法吧。
“一群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都没我八岁的大孙女聪明!哼!”
被苏老太这么说,一群汉子没谁敢还嘴。
爬的那座山还是村人经常来的已经走出小路的山,不难走,但也爬了一个多时辰才到顶。
苏玥累得像狗,到了山顶也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朝那儿一坐,呼呼的喘粗气。
其他人,包括苏老太,看着都没她那么累。
“为了让你们喝上水,看把我小玥儿累得!”
“奶,我们家也要喝水。”
“那也是他们占了我们家的光。”
苏玥扯了扯她奶的衣角,劝她别那样说,明明好心,嘴里就是得罪人。
再说,水在哪呢?都还没影。
几个男人在路上已经听过苏玥说的方法,现在已经四处看了。
大伙在山顶看了没多久,得出三个‘可疑’之地。
“这是我大孙女的法子,她都还没看呢,你们瞎下什么定论!”
“大婶,我们看过当然不算,大侄女看过才算,她指哪,我们就找哪。”
苏玥喝了半个水囊的水,气也喘顺了,然后装模作样的四处瞧,确实是装模作样,她也不会啊,希望真如她瞎猜的那样,树木郁葱的地方机会更大吧。
然后,她在一群叔伯认为最有可能的三处指了一处。
其中一人质疑,“村人经常会到那里摘野菜,最不可能是那里啊,有水源的话早该被发现了。”
“现在是听你的还是听我小玥儿的?”苏老太不乐意,不相信就麻溜滚。
“得了得了,听小玥儿的,大家别吵吵,走快点。”苏永信出来打圆场。
一个时辰之后,到了苏玥指定的那个山沟。
那儿确实是人经常去的地方,都走出路来了,野菜不可能有了,树木确实还长得很水灵。
放眼望去,山沟里不可能有明面上的水。
要找的,是地下水源。
苏玥只知道这么个事,她没干过,让她拿锄头锄地都干不来,何况挖地下水?
“小玥儿,你指哪,奶就挖哪。”
“对,大侄女,你说就行了,动手的事我们来。”
苏玥随便指了山沟内的一处有点苔藓的石头堆就让人挖,她纯粹是在赌运气。
带了锄头的几人,“哐哐哐”的,七手八脚地开干了。
苏玥被她奶拉着站到旁边绝对安全的不会被锄头把子碰到的地方,祖孙俩就在旁边看。
“咦?”
“真有水?”
“我看到水啦,哈哈……”
苏玥也看到了,只挖起来几颗大的石头,大概就半米深,底下就出现了一个泉眼,出水量不大,但也不小,比村里那口井没干时的水量还要大。
她真的逢赌必赢啊!
嗯,也可能是逢蒙必准。
“好侄女,大伯谢谢你,我信了,你就是个福丫头啊!”
“叔也谢谢你,刚刚叔还不信,叔跟你说对不起了。”
“平安真是好福气!”
“嘻嘻,那是我家的福气,我亲侄女。”
几个男人说归说,手上动作没停,两人接着往深了挖,剩下的人在泉眼旁边准备挖个储水的大坑。
苏老太根本插不上手,苏永信说道,“大婶,这不用你,你带着我大侄女到一边歇着去。”
“行,我家富贵在,也是出了人的。”苏老太拉着苏玥走远些,“小玥儿,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野菜?”
来都来了,还背了筐,总得摘点什么回去。
“可能会有,我们找找去。”
“走!”
祖孙俩,一人大筐一人小背篓,绕到山沟的另一边。
“哎哟,我家的福宝贝,小玥儿啊,奶跟着你才知道野菜还能这么找,快,这些一根都不能浪费。”
“嗯,我一定摘满小背篓。”
苏老太越想越天真,她问,“小玥儿,你在屋后的空地说一句要野菜,会不会马上长出来?”
“奶,哈哈哈,我又不,不是神仙,能让地凭空长出东西,哈哈……”
苏玥笑得停不下来。
“你这孩子,把人引来怎么办?给我停住!”
“唔,唔唔~”
苏玥一双小手把自己嘴巴捂住,整张小脸都在手掌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清亮的眼眸,小样儿别提多么鲜活可爱了。
苏老太说不出一句重话,要不是赶着摘野菜,她要抱着大孙女在怀里疼。
“奶,我可能运气确实有点好,总能遇到别人遇不到的,但也仅此而已,总不能凭空变出东西来。就比如野菜,野兔,总得在山上野地里才有。比如你说的在屋后围墙那里,再逆天的好运气也坚决不可能遇到野兔这种东西。”
“奶知道,哎哟,你别解释了,你现在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奶都信你。”
“我奶真好, 来,喝水,是甜的。”
有水了,水不用再省着喝了,苏老太接过水囊,咕咚咕咚的就灌了几大口。
“你放了多少糖?你这孩子不知糖金贵啊,浪费、”
“给我奶喝的,才不浪费~”
完了,她奶又要感动哭了,苏玥赶紧收住哄奶奶的心思。
摘了小半个时辰,苏玥的小背篓装了半篓就不摘了,没意思,野菜偶尔吃一下还行,多吃两顿就不想了。
她倒是想吃野兔野鸡这些,今天还会遇到野味吗?
不管她想遇上野兔的心思有多强烈,还四处去找了,就是没遇上。
等到苏老太把看到的野菜摘完,两人才回到挖到泉眼的山沟那里。
储水的坑已经挖好了,坑底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碎石,流进去的水还有点浑浊,大家都在等水变清澈。
“你们?这个地方竟然有这么嫩的野菜?”
“你们来肯定是没有的。”
苏老太没说出那句只有我大孙女来才有,但,这里是个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也没人敢辩驳,对于苏玥的好运气,全都心服口服。
“老二,你一会儿挑水,我和小玥儿先回村了。”
“好的娘。”
“大婶,你见到我爷爷,麻烦你告诉他找到水源了,让村里人都来这里取水。”
苏老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几步才哼了声,“要你说!”
直接从那个山沟里回村,路程不远,小半个时辰就走了回来。
“小玥儿,你家的水别操心,我让你叔给你们挑一担回来。”
“奶,水我们家里还有,够用啦,明天我让哥哥再去挑。”
挑?她哥是不会去挑的,要么买,要么找妈。
“那好吧,在家等你哥,关好院门,不认识的人来别开门,不怀好意的村人来了也别开。”
老太太看完大儿和大儿媳,又忍不住叮嘱苏玥几句才放心。
苏老太去了族长家,清了清嗓子,才喊,“族长叔,族长叔啊,在不在家?我家小玥找到水源了,你家永信和我家老二他们在那里挖水坑储水,让你通知村人去挑水……”
谁管他族长在不在?
苏老太喊了几声,就是故意在门外大声喊,就是要让村里人都知道水是她的宝贝大孙女找着的!
族长还能听不出苏老太的小心思?
不过,他倒是会配合,没把人叫屋里说,而是杵着拐杖出来门口问。
“真找着了?在哪个地方?”
“在雷木山脚下的那个山沟,泉眼很大。”
“好,好啊,多得小玥儿这个小福星,不然,全村没水喝得渴死,严氏,族长叔也多谢你,村里人喝得上水,就该记着你和小玥儿的好,关于早上的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以后……”
族长在他家门前,说了好一串苏老太爱听的话。
周围邻居没有听不到的。
不一会儿,各个从家里挑了桶就往雷木山脚那个地方跑,都怕慢别人一步水就没了。
老族长也真真的信了苏平安家的女儿有大气运一说,不止他深信,村里其他人也都信得不行。
从村子里到发现水源的雷木山脚那里并不太远,一个时辰多点就能走一个来回。
这不,第一批从那里挑水回来的村人,可能又听了找水源那几个说了什么吧,好些人来到苏平安家院门前找苏玥。
有空手来说声谢谢的,有为了早上的事道歉的,也有大方的手里拿了个煮熟的鸡蛋的……
最难得的还是那个碎嘴的跟苏老太最不对付的韦婆子,给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苏玥,不收还不行,“小玥儿你收着当零嘴吃,下次叔婆还给你拿。”
塞完鸡蛋,韦婆子就跑。
唉,这些人真的是。
她不缺这点吃的,但村里人大多都缺,她拿着真不是滋味。
苏泽在天快黑时才赶着马车回来。
车厢内大多都是吃的,鸡鸭和杀好的羊还有些猪肉,这些肉空间有很多,可他就是觉得这里的肉比现代的更好吃。
除了鲜肉,还有几袋粗粮,这些粗粮自然不是他去粮铺排队买来的,而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质量不太好的大豆和未去壳的小麦这些。
“哥,有没有买到你想要的东西?”
“有,普遍的品质没有府城的好,只挑到了十多件,我收进空间,爸已经拿了两件去找人鉴定交易了。”苏泽现在不求数量,开始注重品质。
“噢,那你弄那几袋东西干嘛?”
“嗐,都是给奶奶的,她不要就卖给村里人,你今天没跟我一起去县里不知道,县城也快乱了,离我们上次去县城才二十天吧,可那些商贩少了一半,粮铺已经没粮出售,我回来的路上,还碰到了几伙讨饭的流民,我在担心村子会不会被流民攻陷。”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难道这个村子也甩不掉逃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