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也在问苏玥,“小玥儿啊,你咋懂那么多?真是你爹跟你说过?”
“我爹是说过一些,但大多是从我爹的书里看来的。”
她大孙女识字,苏老太信苏玥是书上看到的话。
然后,苏泽就逃不掉他奶奶质问了。
“你妹妹都能从书上看到那么多事情,你读的书比你妹读的多吧?族长问你怎么不多说说?”
“我懒得说。”
“你……你现在就去给我好好读书!”
“都逃荒了,天下大乱了,天下一乱科举就办不了,办不了科举我读书干嘛用?奶啊,这书,读了它没用。”
苏泽这个借口很好,有理有据,他终于可以不用装作读书的样子,可以随心所欲地玩玩玩啦!
“你还笑!真是没心没肺!科举不办了难道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别说,于他来说是真值得高兴,但苏泽不敢说出口,怕刺激老太太。
他赶紧溜。
苏老太送大儿读书,想的就是能改换门庭,大儿指望不上了,好不容易出个会读书的大孙子,现在,大孙子告诉她读书没用,科举都不办了,就,心伤透了~
“小玥儿,你哥说的是真话?”
“奶,是真的,不过科举不办只是暂时,这世道它也不能一直乱啊对不对?”
“行,我算看透你哥了,会读书不等于爱读书,我也不逼他了,先度过眼前这一关吧。你要是个男孩就好了,读书的事我就不麻烦你爹和你哥,你比他们都要靠谱……”
“奶?”
“没事,你有空收拾一下你爹的书,等真要跑路时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在苏老太眼里书是很宝贵的,跑路别的带不走可以不事,但书要带。
叮嘱了大孙女,她就去后院那里喊小孙子和两个小孙女去村里的晒场,说要看看那里晒的松果敲完了松仁没。
到了晒场,苏老太把三个孩子留在晒场敲松果,她独自去了族长家里。
“族长叔,刚才我家阿泽和小玥儿的话族长叔觉得他们说得对可以比照,不对就当他们放屁,不管对不对的,全当俩孩子没说过吧。”
苏老太觉得老大的两个孩子已经够出格了,能捂住一点是一点,要是让村里不怀好意的知道后出去乱说,怕会惹祸。
“好,阿泽和小玥儿是老苏家的孩子,我心里有谱,那刚刚的两个婆子?”
“我去说、”
苏老太又去找了韦婆子和王婆子。
俩婆子都认了苏老太当姐妹,又打定主意跟紧老苏家沾小玥儿的光,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
“哥,我虎崽呢?”
“这儿。”
苏泽拎老虎像拎老鼠一样,拎着虎尾巴一甩一甩的。
“它要是死掉,大老虎来找崽崽我就把你赔给它!”
“死不了,我也不会把它弄死,我们如果躲深山里还指望着大老虎和小老虎保护,想想就很拉风,对别人处处危险的深山,于我们来说不要太安全。”
“知道就好。”
虎崽见到苏玥像见了救星,挣扎着冲她‘呜呜’低吼求救。
她把虎崽接过来,又拿牛奶喂它了,势必把它喂得又壮又胖,让大老虎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中午吃妈给我们囤的烧鹅吧,爸和妈今天回老家,没空给我们准备午饭。”
“先把早上妈给做的早餐吃掉。”
嗯,吃掉是吃掉,但是呢,只有两碗肉末拌面不够,苏泽还是砍了半只烧鹅当菜。
旱灾对兄妹俩造不成半点情绪波动,但这次爆出要打仗,要抓壮丁这事,他们担心了,虽说能跑,把钻深山老林里说得很轻松,可这一下午还是忧心忡忡。
三叔苏顺利牵马回来,兄妹俩立即追问。
苏顺利告诉侄子侄女,他和苏永信去了县城向几个专门跑府城的马车行伙计问了问情况,局势很不好。
说是某个王爷把临江府城先霸占了划归成他自己的地盘了,但好在他的竞争兄弟还没有发兵,他也还没向对方发兵,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起来。
“三叔,也就是说还没到马上就下来抓人充军的地步,毕竟,抓回去后得消耗粮食,不过,这时间也不好说,或许几天,或许十天半月都有可能。”
“是这意思,大家都是这么议论的,你把马喂一喂,我先去族长家。”
苏顺利把马留下,一阵风似的跑了。
这马可是家里的贵重财产,苏泽给马喂了水,然后萝卜和草料各一半。
要是有村人看到他这么喂马不知作何感想,新鲜萝卜这种东西村里人多久都没见过了。
没多久,破锣声就响了起来。
苏泽和苏玥也去了围观,晒场上全是人,好在晒场上的松子已经敲完。
老族长站在晒场上方,神情严肃,就着手里的拐杖,用力的敲了一下他曾孙子帮忙拎着破锣,晒场上才安静下来。
族长说的话,跟苏顺利对苏泽苏玥说的还要笼统,外面为什么而乱他自然是不知道,知道也不能乱说的。
他是族长兼村的里正,多少也算个村官,正常情况下还要稳住村人,等真到了要强征兵役的时候,他还得积极配合规劝村里人。
可现在,他据实告诉村人打听到的外面的情况,比如有可能要被抓兵役上城楼挡刀,既然地里的庄稼无望,大家有出路可以自行寻找出路,时间不多,大家抓紧。
族长又跟村人分析了他从苏玥那里听来的话,东西南北各个方向能不能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