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了起来。
五分钟后,我双手支撑着膝盖,抬起头看着平方院门外的门牌号:306号!
我走进院子里:“有人在吗?”
平房屋门没关,我走了进去。
入眼就看见一尊关公铜像和一尊菩萨铜像放置在桌子上。
两尊铜像前,是两个对应的香碗。
我对着两尊铜像分别拜了拜,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抬眼望去,是一个老头,看起来八十多岁的样子,体格硬朗头发花白。
他皱眉说道:“没想到你身后的堂口竟有如此机缘,被封也是件好事。”
就这么一眼,他不仅能看出我身后有堂口,还能看出堂口被封。
“您应该就是王师傅吧?”
他点了点头:“别叫我王师傅,太绕口,叫我王大爷就行。”(因为某些原因,不暴露真实姓名,下文都会用王大爷代替。)
“王大爷!您帮帮我,帮我把堂口解开行吗?”
我的声音带着丝急切与哀求。
谁料王大爷却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没到时候,你先随我进来吧。”
我跟着王大爷进了屋,眼前是一个简陋却五脏俱全的小屋。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花,还有一个造型奇特的酒壶。
“这酒壶造型奇特,看起来应该是纯木的,这么放在窗台上面晒太阳,不得晒开裂了?”
我下意识问道。
王大爷嘿嘿笑了两声:“等明天我请你喝这酒壶里的酒,你就知道它的玄妙之处了,不可说不可说。”
屋内天花板位置还绑着一根细绳,看起来比我小手指头都细,一直从天花板延伸到窗边的暖气片上。
王大爷见我一脸疑惑,没说话,脸上只是出现一丝神秘的笑。
“为什么陈秀兰嫁了那人之后就再也没疯了?刚刚还看见自己孩子被卷进车底也没疯。”
王大爷点燃一根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因为她欠她丈夫的。”
“上一世,他们之间有因果,这一世因果相连,就应该清醒的还回去。”
因果?因果还能被灵活运用吗?
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他开口问道:
“小子,你叫什么?”
“我叫周铁。”
“你愿不愿意叫我句师傅,跟我学些东西?”
我被这话问的一愣,我是来解堂口的,不是来拜师的,便委婉地拒绝:“王大爷,我已经有一位师傅了。”
王大爷笑道:“那是你的立堂师傅,跟人师不同。”
“为什么会想收我当徒弟?”
我没当面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
“有些事是已经注定好的,顺天命而为之罢了。”
“无妨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这有个香客也要登门了。”
他话音还没落地,就听外屋传来脚步声。
门帘被掀开,我见来人,脚步虚浮,双眼青黑,身上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表情很烦躁的样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身上应该有位柳仙。
王大爷将手中的烟头随意扔在地上,看向进来的男人。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一听这话,男人身子一颤,他的声音也变得尖细:“早就听闻王大师道行不低,今日一见倒还真是如此。”
王大爷没理他,反而转头看向我:“旁边是厨房,去拿碗盛一碗米,再去供桌下找根黄香过来。”
我顺从的站起身,很快将米和香递给了王大爷。
就见他点燃黄香插在米碗里,放在炕边:“你来了,我请你吃一碗米一根香,吃完就下去,别再折磨他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将香燃烧而成的烟吸进体内,神情满足。
半晌睁开眼,将炕边的米和香掀到地上,嗤笑一声:“凭什么?”
“这一家祖祖辈辈都是猎户,扒我们的皮,抽我们的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算了!”
“你折磨他将近十年了,这十年他大病小病不断,将祖辈积累下的财富挥霍一空,还被你磨出了实病,这算简单?”
“他家祖祖辈辈是猎户不假!那他是吗!他的祖辈你各个折磨一遍直到死亡,你与他们之间的因果早就了断,你现在折磨他不过是为了泄愤罢了!”
王大爷浑浊的双眼变得锐利。
男人后退两步,冷哼一声:“常言道父债子偿,哪怕债还清了,我现在收些利息怎么了!”
“你还是嘴硬不认错?”
见王大爷发了怒,柳仙脸色出现一丝惧怕,正欲夺门而出。
王大爷反应迅速,将门关闭,柳仙转头想从窗户逃脱,我几步过去将那两扇窗户也关上。
柳仙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向我:“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崽子!”
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我被掀飞倒地…
王大爷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
见此情形,柳仙彻底慌了,它控制着男人爬上没有小拇指粗的细绳,倒挂在天花板下。
细绳没有颤动,也没有断裂,我捂着脸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一个一百五、六十斤的男人,顺着细绳爬到了天花板?
王大爷两指夹住黄纸,正打算甩到柳仙身上的时候…
嘎吱…
屋门在这个时候推开,与此同时还传来了一道奶声奶气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