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场景是在一间小屋里。
许久未见的钟若水出现在我眼前,她穿着一身暗红色旗袍,身姿摇曳的向我这边走来。
伸出手指,将我的下巴抬起,冰凉的手感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铁,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
她的语气娇嗔甚至带着一丝魅惑。
我一瞬间失神,但就在她手指向下滑动的时候,神志回归,下意识将她推开。
背靠着房门,打鬼鞭握在手中,咬着牙语气有些不舍:“若水啊,等以后有机会的啊。”
说完,我闭上双眼,眼前的香艳消失,打鬼鞭从上至下挥出。
再睁开眼,钟若水已经消失不见,我坐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极为名贵。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成摞摆放的钞票,我有些崩溃:“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拿这些考验我!”
我站起身围着钞票转了两圈,打鬼鞭没等我召唤就出现在手中。
我有些无奈:“你让我再看看,我们祖辈加在一起也没看过这么多钱。”
打鬼鞭轻颤,好像在说不行。
我看着满桌钞票,一狠心将钞票和桌子一起打散。
场景随之变换,但紧随而至的是全身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疼痛席卷全身。
本想唤出打鬼鞭,将面前的场景打散,但我好似与打鬼鞭失去了连接,无论如何都唤不出来。
我只能无助的躺在病床上,无人跟我说话,我也无法转移注意力,只能一遍遍体会着这疼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
连接着心率的机器发出了异响…
当我再次醒来,眼前是一个漆黑的长廊,这让我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不远处亮着光亮,直觉告诉我只要走到亮光处我就能回到现实。
我循着光亮走,同时在心里数着步数。
在第一百步的时候,我心里有些急躁,亮光就在不远处!可…可我走了这么久,它怎么好像离我越来越远!
在第五百步的时候,心里的急躁越来越多,我唤出打鬼鞭紧握在手中,开始疯狂挥动。
想要将这漆黑的长廊打散,可没有用处,长廊还是长廊,亮光还距离自己那么远。
我额头渗出汗水,双手挥动的都有些酸痛,这么一闹,心中的烦躁好像少了一些。
打鬼鞭收起,继续往前走。
八百步,一千步,三千步…
直到我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但心中反而平静,毫无波澜。
既然站不起来,爬我也要爬出去!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也没有什么能把我打倒。
我机械的在心里查着步数,直到五千的时候,那亮光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可我却觉得好像这出口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盘坐在地上,回顾之前遇见的每一个场景。
第一次遇见爷爷和母亲,这是亲情关,我心里对爷爷有愧疚,对母亲有恨。
这两个是我的心结,若是不放心,修行无用。
第二次遇见的钟若水,这是情关,修行必须心如止水,在以后的路上会遇见许多诱惑,甚至可能会有恶鬼入梦幻化成美女来引诱。
必须要学会控制心中的欲望。
第三次遇见的是一桌子钞票,这是财关,出马需要遵循本心,若是因为一些利益就将自己的本心摒弃,那我跟那些骗人的大神没有任何区别。
第四次是身体关,磨练我的意志,说白了这是为了让我能扛事儿,让我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五次就是这漆黑的长廊,是为了磨练我的脾性,让我遇事不急躁,心里要有一股韧劲儿。
我站起身,身体的酸痛已经消失不见,迈出那出口,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王大爷的家。
对于黑堂单的感应重新回来。
【蟒翠花?你在不?】我在心里下意识问着。
心里传来蟒翠花不耐烦的声音:【有屁放。】
细听下来,她的声音也含着一丝笑意。
我这鬼堂!回来了!
本想将这好消息告诉王大爷,可回过头,他倒在炕上已经睡着了。
我走上前,将炕上的桌子收起,拿起酒壶本想放在窗台上,但…拿在手中感觉这里轻了不少。
下意识晃了晃,里面的酒水竟然消失了!
我心中不安,回头看去,王大爷轻打呼噜。
轻叹口气,收拾好房间后,我回到自己的小屋也睡了过去。
梦中。
我站在黑堂单前,缓缓推开那扇漆黑的大门,门内站着一排整齐划一的鬼兵鬼将。
二姑奶站在最前面,身后的仙家按照排序依次站好。
“二姑奶。”
我打了个招呼,她微微点头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柄墨黑长剑。
我双手接过,将剑拔出,就见一抹寒光夺鞘而出,那光滑的剑身上刻着一个【斩】字。
“这是?”
二姑奶轻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们鬼堂受封,成为执法堂!这长剑是你的斩杀令。”
执法堂:就是享有执法权力的堂口,是天界册封,堂口专职管理的部门,并肩负着所有堂口整顿清理工作。
所有堂口必须遵从天规形势,如果有的堂口做了违背良心伤天害理的事儿,自然会有执法堂进行彻查,轻者勒令更改,重者直接封堂口,收回弟马所有感应。
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我行吗?”
蟒翠花在后面白了我一眼:“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这以后我可有的忙了。”
二姑奶见我一脸疑惑笑着解释道:
“咱们是鬼堂,鬼仙不上天庭,以后执法堂的事儿就由蟒翠花全权管理,她可上天界沟通。”
“但你可别想着,成了执法堂就不用看卦了,没有那么多堂口需要封,等有需要用你的地方,天界就会传令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爱惜的摸了摸这长剑。
正当我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二姑奶脸色凝重的看着我:
“小铁,你该醒了。”
她说完这话,我瞬间惊醒,心中莫名出现一阵慌乱,我走出房门,猛的将王大爷屋门推开。
现在是凌晨五点。
东北的天已经差不多亮了,我清楚的看见王大爷的胸口不再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