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头的东西,看了过去。
汪玉珠身上并没有阴气,也没有虚影,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此时。
我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汪玉珠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一起。
第二个画面:这男人站在一个堂口前,在香炉上压了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嘴里念念叨叨在说着什么。
第三个画面:男人站在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个妇人,看起来时日不多的样子。
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一句话:这汪玉珠被人借寿了!
借寿这件事,是存在的,并不是虚无缥缈的。
共分为两种,一种是向天借,历史上共有两人尝试过,只不过那种法术基本已经失传,另一种跟人借,磕头借寿,借寿钱,生辰八字借寿法等等...
但这借寿属于逆天而行,违背阴间律法,并且需要背负的因果很多,一般没人敢去尝试。
我倒是知道一个例子【在这里不暴露真实姓名,均用代号替代。】
房叔在六十岁的时候生了场重病,导致生活不能自理,也说不出话,家中一儿一女工作忙,也就这房婶一人照料。
这一照顾就是十年。
某天,房叔竟然开口说话了,房婶高兴之余感觉到一阵害怕,背着他找了个出马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出马仙说房叔寿命将至,这是回光返照。
房婶这一听,天塌了,要是房叔死了,儿女都在外地忙碌,这世间也没有能说话的人了,忙问出马仙有什么方法能延长寿命。
出马仙说:可借寿,将自己的寿命借给房叔,拿五年但只能给房叔增两年的寿,但这事儿不知道能不能办成。
房婶还是同意了。
出马仙一系列的操作完后,脸色苍白了很多,跟房婶说:接下来房叔有个坎,若是能过去,那就代表寿命已经增了,若是没过去,那就无能为力了。
房叔还是走了,可经过这借寿一事,入不了地府,只能在这阳世间游荡,因为没什么能耐被其他恶鬼欺负,魂体破破烂烂的。
房婶从那之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那办事儿的出马仙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了当地,去了别的地方了无音讯。
后来,房叔总是出现在房婶的梦里,说自己现在过得不太好。
房婶辗转找到了我,我帮她处理了这件事。
.........
我简单形容了一下男人的外貌,汪玉珠呼吸一滞:“你咋知道的,小师傅,这是我对象甘云。”
“你是不是给过他生辰八字?”
汪玉珠满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对!小师傅,我给过,他说要找出马仙算一算我们两个合不合。”
“小师傅,我身体没力气,跟他有什么关系?”她满脸疑惑。
我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他要你的生辰八字,不是为了算你们合不合,而是要借你的寿。”
“不可能,要了我的八字就能借我寿命?这借寿这事太…”汪玉珠神色中透着一丝不信任。
“他家里是不是有人生病了?”
汪玉珠点点头:“对,他妈生病了,时日不多了...”说到这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她皱着眉,在思考我话语中的准确性。
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不信任,我继续收拾起眼前的行李说道:“你可以去看看他妈,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比之前好了,然后你再回来,但要尽快,时间长了这寿命,我可要不回来了。”
汪玉珠夺门而出,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响起黄大锤的话:【等着吧,一会那甘云就会上门。】
我冷笑一声,将行李收拾好,对着黑堂单恭敬上了三根香:“来就来吧,就怕他来了不敢动。”
黄大锤出现在我面前的供桌上,盘腿坐在虚空中,手里拿着我刚摆在供桌上的水果:“我刚去查了一圈,那甘云的堂口这几年没干过什么好事,你可以跟天界请示一下,要不要封。”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日渐肥硕的真身,不免吐槽一句:“不是我说,这才几年没见,你怎么又胖了一圈?”
黄大锤气的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毛:“你放屁,看见我这毛没!亮瞎你的狗眼!”
我翻了个白眼,拿出一张黄纸开始写表文,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写清楚,滑动火柴手中表文很快变成灰烬。
同一时间。
蟒翠花出现在我眼前,手里拿着我刚烧完的表文,没说一句话,直接消失在原地。
两个小时后。
蟒翠花还没回来,院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黄大锤:他们来了。】
我站起身不慌不忙的去打开了院门,门外站着一脸尴尬的汪玉珠,和一脸怒容的甘云。
在甘云的后面,站着三位蟒仙,四位胡仙,竟然还有两位黄仙的虚影,这黄仙来是干啥的?
虽然数量多,但看起来修为并不高,甚至还没修出完整的人形。
甘云正要开口说话,我让开身体示意让他们先进来。
进到里屋,甘云看向我的黑堂单嗤笑一声:“真有意思,一个破鬼堂,一堂飘子歪门邪道就敢给人看事?你也不怕被人打碎牙!”
我没理他,恭敬上了一根香。
烟雾飘荡...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身后出现数十位鬼将、蟒武胜,还有王大爷过肩给我的九尾胡仙。
眼见着甘云身后那几位仙家身体颤抖,甚至有想跑的欲望。
连带着甘云的双手也颤抖起来,但他还是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妈的,你能把我咋的?你除了让你家老仙出来吓唬我,还能咋的?
你还能给我堂口封了咋的?我们家是正规堂口,不是你们那一堂孤魂野鬼能比的。”
这也是赶巧了。
蟒翠花在此刻回来,浑身闪烁着金光,手中拿着类似圣旨一样的令。
双手展开,上面只有一个字:【准】。
我唤出墨黑长剑,缓缓拔出,剑身反光,但甘云还是看清,那剑身上的斩字。
甘云跌坐在地,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恐慌。
只有汪玉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视角里,这一切发生的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