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你没有这份缘分。”
年轻男人眼神中满是不信任:“周师傅,你不能是在骗我吧?是不是怕我立完鬼堂之后抢你生意,所以你忽悠我呢?”
“生意?扎纸铺是我的生意,看卦不是生意,我在帮缘主的同时,也是在帮助我自己,更或者是在给身后师傅积德行善。”
“我劝你不要在这行上动歪心思,这行都是因果钱,赚了你不该赚的,坑的只有你自己。”
我站起身,打算直接送客。
年轻男人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嘴中依旧在不依不饶:“你说我没缘分就没缘分了?你咋那么牛呢?成能装了!”
白景春出现在我身边,冷笑一声,随后手一挥,就见已经走到院门处的年轻男人身子顿在原地,双手伸直,单腿向前探着...
试探性的向前走了一步,可不管走多少步,都是在院门附近绕圈子。
紧接着他开始大喊:“咋还起雾了!门在哪呢!周铁!是不是你给我下咒了!”
我看的清楚,他这是鬼打墙了。
本想让白景春放过他,还没等开口,耳边就传来年轻男人不断骂着脏话的声音。
我抱着膀子,跟白景春站在一起,嘴角都挂着冷笑,谁也没出声。
陆荣不知从哪冒出来,伸手将白景春揽在怀里,刻意压低声线说道:
【夫人,你可知今日刮的是什么风?】
白景春满脸娇羞倒在陆荣怀里:【不知道哎~】
我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北风,今天还行,风不是特别大。”
陆荣对我翻了个白眼,深情款款的握住白景春的手:【是你离开我这么一会儿,我就想你想到发疯。】
…嗯?我嘬着嘴,从头发丝一直到脚底,汗毛根根立…这从哪学的土味情话啊!
十五分钟后。
我隔着窗户看向院子,年轻男人已经没了力气,瘫坐在原地,可嘴里还是不停歇的骂着脏话,唾沫星子满天飞。
一旁的陆荣和白景春还抱在一起…
正在此时,贾迪推开院门,看见面前坐着个陌生男人,下意识隔着窗户看向我。
我对他耸了耸肩,后者明白了我的意思,用脚碰了碰紧闭双眼的男人。
男人睁开双眼与其对视,擦了擦嘴角的唾沫恍惚道:“你…你是来接我下地府的鬼差?”
“呸呸呸,你这人怎么刚见面就咒我死呢?赶紧走,别在我家院子里坐着!”
贾迪将男人赶走后,进了屋。
我跟他说了全部的事情经过,贾迪拍腿叫好:“像他这样的,想立堂就是为了挣钱,给他点教训一点毛病没有。”
“要是真让他立上堂口,那以后得坑不少人!”
我看向空无一人的院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下意识说了出来:
“放心吧,堂口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立上的,并且还会再来,可等他再来的时候,身上可就不止三个鬼了。”
贾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一个月后,正值夏天。
天热的好像下了火,我和贾迪光着膀子,叼着冰棍,用手机打着游戏。
就在战况激烈的时候,就听院门处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贾迪拿着手机,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刚打开门就听他嗷一声:“铁哥!”
他这一嗓子,我丝毫没防备,手一滑,手机从我手中掉落,再捡起来的时候,游戏已经结束。
我皱眉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头发乱乱糟糟,甚至都粘在了一起,这么热的夏天却穿了一身厚重的军大衣。
看他这打扮,我都替他冒了把汗,对贾迪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带这人进屋。
很快,男人坐在我面前,浑身打着冷颤,低垂着头,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我凝神看向他,他身上大大小小估计有两百个鬼,看的人头皮发麻。
“你这身上咋这么多鬼?”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我就咣咣磕了三个响头。
还好我反应迅速,直接跳到炕的另一边:“哥们,你有事儿说事儿!咱俩无冤无仇,你给我磕头这不是想让我折寿吗?”
男人依旧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周师傅,你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我脑海里出现了个影像。
画面中,站着一个人,正是一个月前要找我立鬼堂的年轻男人。
我叹了口气,明白了他为啥身上那么多鬼,还真跟我说的一样,这鬼堂他到底还是立上了。
见我没说话,男人前言不搭后语说道:“周师傅,是我嘴贱,我不应该贪心,不应该立鬼堂…”
“行了!我先处理你身上的鬼。”我皱眉将上衣穿上,唤出鬼兵鬼将,挡住屋内门窗。
似是感应到了危险,男人身上的鬼,全部钻出来,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屋中乱窜。
天太热,实在是不想自己动手,正想唤出堂口师傅的时候。
白景春从童女像中钻出,双眼迸发出兴奋的神色:【之前住在乱葬岗还能有野鬼来找茬!】
【可来了这,我已经许久没活动过筋骨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吃老娘一锤!】
不知她从哪变出来个狼牙棒,直接闯进屋内近两百恶鬼的包围圈中,用力的挥打。
陆荣紧随其后,也从童男像中钻了出来,手持长剑满脸焦急:【夫人!你身子娇弱,可别累到!】
【为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我捂着脸后退,唤出打鬼鞭站在贾迪身前,以防有不长眼的恶鬼扑上他。
沉着脸,看着眼前二鬼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屋中密密麻麻的恶鬼,杀了个干净,最后二鬼抱在一起,同时开口:【夫人\/夫君!你无碍吧?】
【我真服了,边杀鬼边秀恩爱,这样干活不累吗?】
黄金嘴中塞满了薯片,嘟囔道:【你懂啥啊,这叫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你再整个横批,雌雄双煞得了。】
陆荣凑了过来:【这个不错,虽说平仄不分,但还算顺口,能不能给我写出来,贴在我与夫人童男童女像两边?】
我倒是忘了,他现在是我堂口师傅,也能听见我在心里说话。
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我实在不忍拒绝:“行了行了,快走吧!”
瘫坐在一旁的年轻男人,听见这话哭出了声:“周师傅,你别赶我走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