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的墙,白如雪,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比家里的还要刺鼻。
楚扬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纱布层层包裹着,却依旧遮不住那从缝隙中渗出的丝丝血迹,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磨难。
他的脸色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痛苦的神情即便在昏睡中也无法消散。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做着艰难的抗争。
文越辰站在床边,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楚扬,那眼神中既有焦急又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深深的疑惑。
“楚扬,你给我醒醒!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越辰大声吼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文越辰的双手用力地摇晃着楚扬的肩膀,那摇晃的幅度让楚扬身上本就疼痛难忍的伤口愈发撕裂般地疼,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乔云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一把抓住文越辰的胳膊,用力将他拉开,大声说道:“越辰少爷,你冷静点!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再摇他,老爷这条命都要没了!”
文越辰用力挣脱开乔云的手,愤怒地瞪着他,吼道:“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失忆时候,经历的每件事都这么可怕,那天戴着青龙面具的人有那么狠毒,我必须要知道真相!知道楚扬到底在搞什么鬼?”
“现在来医院了,医生也说了,是皮外伤,所以,他可以醒了!”文越辰气愤。
乔云无奈地揪起文越辰的衣领,努力克制愤怒,看着床上的楚扬,又看看情绪激动的文越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老爷他确实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对。他给你吃禁药,不顾你的感受,这些我都清楚。可是,文越辰,有一点你一定要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对你的家人下手。”
文越辰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信任,说道:“不会伤害我?那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我现在还能相信他什么?”
乔云看着文越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恳切,说道:“你们是至亲啊,他把你和你的家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怎么可能会让你难过?他所做的一切,或许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
文越辰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说道:“我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都不应该瞒着我,我必须要知道真相。”
乔云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要是真的想知道真相,你可以去问孟深。戴着青龙的是孟深,他能给你答案。但你千万不能怀疑楚扬,他真的是为了你好。”
文越辰听到孟深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这就去找孟深,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说完,他转身就朝着病房外走去。
此时,文舒明刚好来到医院,他一走进病房所在的楼层,就看到文越辰急匆匆地往外走。他心中一惊,连忙喊道:“越辰,你这是要去哪里?”
文越辰脚步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我去找孟深,我要知道真相。”
文舒明一听,脸色骤变,他快步走到乔云面前,指责道:“你怎么能让他去?你明知道去找孟深可能会有危险,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乔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拦不住他,他现在一心只想知道真相,谁的话都听不进去。而且,对文家下手的就是孟深,要报仇找他去,捅老爷干什么!孟深真的能告诉他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文舒明心急如焚,他又看向文越辰,大声喊道:“越辰,你回来,不能去!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这样冲动会出事的!”
然而,文越辰就像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外走。文舒明见状,跺了跺脚,也赶紧跟了上去。
医院的走廊里,文越辰脚步匆匆,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想起这段时间和楚扬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看似平常的相处,如今却都充满了疑点。
文越辰现在恢复记忆了,也知道楚扬给他吃禁药,或许在恢复记忆那一刻起,他心中的信任就已经开始动摇,而现在,这一切的谜团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找不到出口。
他不明白的太多。
为什么楚扬不说?为什么楚扬要给他吃禁药?就为了不恢复记忆吗?
他必须弄清楚一切。
文舒明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担忧:“越辰,你等等我!你这样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啊!”
文越辰却没有停下脚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孟深,揭开这一切的真相。他知道,文舒华是凯文,孟深是戴着青龙面具的人,对了,还有荣瑾,裴宇,这些人到底都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要让文家死。
医院外,阳光依旧明媚,可文越辰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报出了孟深经常出没的地方。
文舒明也紧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不停地劝说文越辰,但文越辰却始终沉默不语,眼神坚定地望着车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车在城市的街道上疾驰,两旁的景物快速地向后倒退。
文越辰的思绪却飘回了很久之前,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充满了热血和激情,在城市的不同角落,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努力奋斗。因为都被下了药,遇到了,相爱了,多么奇妙的缘分。
明明开始只是想利用他而已,文越辰也不明白,怎么就爱上了。
怎么就成如今的局面了。
文舒明也看恨,恨命运不公,恨糟糕的经历。
“爸爸妈妈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你难过,我也很难过。”文舒明说。
“我们明明,以前那么不对付,现在,居然,我在劝你,劝你放下,明明该放下的是我。”
文舒明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