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行不知道,不过,他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挽歌只看他的面色,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叹气。
“原本,我想着用小时候的事情让大家相信我的身份,不过如今看来,只怕有些困难。”
慕挽歌说着,又将她醒来前的噩梦当做笑话给沈律行讲了一遍,结果就见沈律行一脸严肃地看她。
“你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信你是昭阳公主,我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的身边。”
“至于什么贬妻为妾,偏宠别人,那更是不可能的。”
沈律行自认自己不是那些有眼无珠的男人,不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就改变对别人的看法。
但慕挽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夫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人陷害,让你误认为我在骗你,你会怎么办?”
沈律行不想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只淡淡说了一句。
“我手底下的人不是吃干饭的,如果是,那你也没有必要非我不可,不是吗?”
慕挽歌淡笑,也不再纠结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聊着,不知不觉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生了变化。
春归苑一派祥和,但迎风苑内却正好相反。
“沈律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
沈律知眼眸深沉并未说话,慕挽蓉有些烦躁。
“自从我有孕之后,你整天就这样阴恻恻地看着我的肚子,我都快被你看疯了。”
沈律知挑眉,“你若是不心虚,你会怕我看?”
慕挽蓉不想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算了,算了,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他都将是你成为沈家世子的助力。”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应该趁着这次沈律行重伤做些什么才行。”
这两人被禁足在迎风苑内,整日除了面对面的互相看不上之外,今日倒是难得的有了共同话题。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尤其现在他们还抓住大皇子的把柄不放,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能弄死他,不仅能得到沈家的权势,还能彻底取得大皇子的信任,你说呢?”
沈律知这段时间虽然一直被关在沈家,但外面的情况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慕挽蓉,你还说你的孩子不是大皇子的,都这个时候了,别人都想着离他越远越好,你可倒好,竟然还想帮他。”
慕挽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再怎么样,也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是宫里的大皇子,你真以为,就凭着沈律行他们找到的那些脏银,就能治他的罪?”
“是,这个时候别人都躲着大皇子,生怕被连累,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如此,你现在出手帮他,他才会念你的好啊。”
“要不然,凭你一个沈家什么也不是的庶子,他难道真能将你看在眼里?”
“再说了,你不依靠他你能依靠谁?你爹看似宠爱你和你的姨娘,但只要沈律行还活着,他永远都是沈家第一继承人选。”
沈律知想要反驳,却听慕挽蓉突然又道。
“你以为沈律行绝嗣你就一定会有机会?如果慕挽歌真的就是昭阳郡主,那就算他绝嗣,到时候,你爹看在贵妃和三皇子的份上,也会给他们过继一个孩子。”
“到那时,你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沈律知皱眉,慕挽蓉接着又与他分析了很多,最后权衡下来,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说吧,大皇子想让我做什么?”
慕挽蓉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你的妻子,这孩子也是你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考虑。”
“这段时间我没有跟大皇子联系,不过,之前他让我给慕挽歌的药还有一些,我估摸上次那女人用的量不多,不如,我们给他来个狠的,到时候也好拿着这个功劳去大皇子那里投诚。”
慕挽蓉说着,将大皇子派人新送来的药瓶拿了出来。
沈律知不知慕挽蓉在骗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迟疑的道。
“我们都出不去迎风苑,怎么下药?”
“再说,他现在重伤,所有的吃食用品都是云氏那个老妇亲自准备,其他人的东西,他根本就不会吃。”
慕挽蓉勾唇,“吃的没的说,但水呢?难不成他喝的水都要那老妖婆亲自给他烧不成?”
“至于下药的人选,我知道,你和姨娘在主院那边有眼线,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
沈律知拿着药瓶摩挲半天,最终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我再信你一次,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你可别怪我狠心。”
慕挽蓉心中冷哼,脸上却并未表现。
“夫君放心吧,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沈律知不再多说,拿着药瓶就离开了,慕挽蓉看完心中冷笑。
“慕挽歌,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不过这次,你就陪你那绝嗣的世子一起去死吧。”
慕挽歌还不知道慕挽蓉的毒计,接连休养了几天之后,她已经能够侧坐着翻看一会儿医书,而沈律行比她情况还要稍好一些,已经能够慢慢下地活动。
半夏和砚书的情况也好转不少,不过二人并未让他们近身伺候,而是让他们先养好伤再说。
这天,沈律行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处理着沈侯爷送来的一些公务。
手下意识地朝着一旁的水壶摸去,结果却发现壶已经空了。
“来人,烧点水来。”
进来的是个面生的丫鬟,这几日因为半夏受伤,沈夫人从她的院子里抽调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沈律行倒也并未在意。
水很快就送了过来,慕挽歌抬眸,就见那丫鬟放下水壶之,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她微微蹙眉,不过,一想到沈律行在女子面前的冰冷模样,她很快就释然了。
沈律行没有在意,边处理公务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抬眸看了慕挽歌一眼,眼神询问她要不要喝。
慕挽歌摇头,沈律行便没有再问,自顾自地处理起公务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沈律行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难受。
很快,不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上和额头处就已经冒出大量冷汗,人也跟着朝着地上栽去。
“噗通”一声响,吓了慕挽歌一跳。
“夫君,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