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绣醒来发现沈淮之不在,还是有几分失望。
不过沈淮之平日里就忙,瞧他那一身的伤就知道,私下里肯定也帮皇上做许多事情。
林绣微微抬高嗓音,唤绿薇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了心事,又得到了沈淮之的承诺,林绣觉得嗓子好了些,也不再发热。
她身上黏腻得厉害,简单梳洗一番,坐下吃饭时也有了胃口。
绿薇瞧着她精神不错,拿不定林绣是原谅了接受了,还是被世子哄住了。
想了想,绿薇试探问道:“姑娘,您不生世子爷的气了?”
林绣手一顿,搁下勺子点了点头:“我想通了,世子纳妾是......是好事,我不该生气妒忌。”
她说得违心,绿薇只笑笑。
虽是公主送过来给林绣添堵的,但是既然琳琅做了妾,那她身上的担子就少了很多。
能不多事就不多事,绿薇只做好伺候主子的本分就可以。
更何况林绣是个非常好伺候的主子,温柔好脾性,笑起来眼睛总是弯弯的,让人忍不住心软。
难怪世子这般喜欢她。
正想着,外面就有请安的声音,绿薇看过去,也跟着屈膝:“世子爷安好。”
世子在的时候,往往不喜欢人打扰,绿薇识趣退出去,替二人掩门。
只在最后一刻抬了抬眼看过去,正看到他们矜贵自持的世子爷,缠过去把人抱在腿上,嘴角的笑意像挂了蜜糖,哄着人又喝了口粥。
那般眷恋柔情,和平日对着她们是完全不同的。
绿薇轻轻摇了摇头,庆幸被选上做妾的那个,不是她。
屋里沈淮之就着林绣的勺子,喝了她不肯再用的一碗清粥。
他没在流云阁用早饭,回去自己院子洗漱换衣,就赶来看看林绣。
怕她早上没看到自己心里不舒服。
果不其然,林绣微微扁着嘴,靠在他怀里也不说话。
沈淮之也不挑剔,吃了她剩下的,咬一口琥珀桃仁,嘴里甜得腻,用腿颠了颠身上这闹脾气的人儿:“嫣儿,为夫渴了。”
林绣将手边那碗三仙茶推了推,“自己喝,难不成还要我伺候。”
沈淮之闷声笑,喝了那茶,就要过来亲她,林绣躲了躲,揪着他肩头的衣服,鼻头都皱起:“昨夜去哪了?怎么还换了衣服,在哪换的?世子又是打哪来?”
“这么多问题,让本世子怎么答?”
“一个个答!”林绣气。
沈淮之连声说着好,趁她松懈,过去强硬吻了口,眼看着要把人惹急眼,这才赶紧答了:“昨儿个嫣儿太招人,为夫胳膊用力又出了血,回自己院子换身衣服也不成?”
林绣一听,赶忙去看他胳膊,见没事才小心摸了摸,难掩心疼:“要你轻些,非要......哼!活该!”
“嗯,我活该。”
沈淮之听她声音好了不少,人也有了精气神,总算放心,在她眼睛上轻轻碰了碰,对着这双眼睛,说什么心里都酸软。
都愧疚。
林绣眼皮痒,笑着往他肩头靠,沈淮之就着这个姿势,与她好好说了会儿话。
朝上的事不能说,政务也怕她不懂,沈淮之只说些家常。
林绣听得高兴,也好奇,“原来你们这也和温陵一样,拜不完的年,那今日都有谁来?”
“今日许是相熟的朝臣,家中旁支的宗亲,还有父亲的故旧来拜年。”
国公爷沈惟安是武将,只不过娶了公主后就交了兵权,如今在兵部任职,但旧日相识逢初四都会来探望。
林绣眨着求知的大眼睛:“那明日呢?”
“明日初五,太子和几位皇子只我母亲一个姑母,按照往年习惯,他们会在这留饭。”
沈淮之想到什么,捏着林绣下巴摩挲,眸色也深了:“嫣儿到时就待在院子里好好养病,别到处乱跑,知道么?”
免得再遇到二皇子赵则,那是个难缠的人。
林绣抓他的手不满:“我不出去,不会给你惹麻烦。”
“乖。”是他的好嫣儿。
林绣眼睛弯了弯,有点猜到沈淮之在意什么,笑眯眯贴着他脸颊:“有人又酸了,是不是?”
沈淮之被猜出几分心思,失笑,挑眉道:“既知道,便离那人远些。”
赵则不安好心,极为记仇,最重要与盐税贪污一案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淮之抓不住他把柄,赵则也一样拿他没办法。
再加上幼时杂七杂八的恩怨,两人可以说是死对头也不为过。
林绣不懂这些,但她听话,乖乖点头:“我自然不会再理他,他又不是我——”
“又不是你什么?”沈淮之疑惑。
林绣笑得狡黠,埋在他脖颈,嘟囔了几声,“又不是我的妾,我理人家作甚?”
沈淮之听了又气又笑,狠狠拍了她屁股一下,林绣叫一声,委屈地抬起眼。
“小醋坛子,这事儿过不去了?”沈淮之恶狠狠凑过去咬她唇。
林绣醋劲大着,看得沈淮之心里发痒。
关着门关着窗,林绣就敢跟他说这些大不敬之言,在外又端起架子,让沈淮之又爱又疼。
只觉得他的嫣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沈淮之放柔了动作,和她接吻,唇齿相依,缱绻悱恻。
手也伸进她裙子,揉了揉林绣的小腿,隔着里衣,摸不着什么,沈淮之却知道这底下的肌肤有多顺滑。
他听林绣提起过,小时候青楼的妈妈喂她吃一种药散,吃了身上就畏光,但肌肤就像玉似的盈润。
只是后来吃死了人,就停了这药。
他心疼怜惜林绣的过往,但也知道这般调教出来的女子,任谁相处久了,亲密多了,都会难以自拔割舍不下。
更何况他的嫣儿,不仅娇美,更是内秀,聪慧又俏皮。
若是真被赵则这种人惦记上,无论是真心还是借机报复,他杀了赵则的心都有。
沈淮之捏紧了林绣的小腿,重重在她唇上一吻:“你是我的,嫣儿。”
林绣“嗯”了声,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只不过与那二皇子说过几句话,这人就妒成这样。
该沈淮之在院子里背上两天《妇则》才对!
林绣想撒娇,主动搂上他脖颈:“我病了,这几日可以不学规矩吗?”
沈淮之淡淡笑了,摸她的头发:“梁妈妈心里有数,你乖些,别闹性子。”
林绣苦了脸,“高门大户都这样吗?还不如做寻常人家的儿媳妇轻松自在。”
“日后就好了,”等母亲满意了,也不会这般死盯着,“再忍忍。”
林绣还能说什么,点头不敢再任性。
她又想到春茗。
“玉郎,你派人去温陵了吗?这几日过年,许是会在路上追到春茗也不一定,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春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