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在想什么？你变出来的幻术轻轻一碰就破了，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去和他们打？”斯特里格说道。
年轻的人类女子躺在地上哭泣。
普卢姆坐在她旁边的地上，沉默不语。“你……你杀了他们。”
“什么？”斯特里格皱起眉头。
“你把他们俩都杀了。”普卢姆又说了一遍。
“那两个歹徒？那是当然。”
“但他们也是人啊，他们还活着！”
“现在他们死了。你为什么要陈述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显而易见？显而易见？知道不能杀人这不是常识吗！”
斯特里格笑了：“你难道真的想说，你想让他们对你们为所欲为，想让那个一直在哭的女人被欺负？”
“当然不是。但你本可以只把他们打一顿，阻止他们就行。你都能这么轻易地打败他们，我打赌你肯定有办法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没必要杀了他们。他们也是人，说不定他们也有家人。你不能随便杀人！”
斯特里格弹掉卡在爪子下面的一块带血的肉，语气变得阴沉：“我都说了，普卢姆，你就是个蠢货。你凭什么觉得我想留他们活口？好让他们在我转身的时候袭击我吗？我很高兴杀了他们。”
斯特里格朝两个女人走去，双手滴着血。
年轻女子吓得尖叫起来，慌忙往后退。
普卢姆抱住她，紧紧地护着：“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安全了。”普卢姆轻声安慰道。
这就是软弱的完美体现，哭哭啼啼，还躲在别人怀里。普卢姆甚至还纵容这种懦弱的行为。这个人类女人在斯特里格救了她之后，居然还怕他。
“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普卢姆恶狠狠地瞪着他。
“站住！不许跑！”远处传来一个卫兵的喊声。一群卫兵冲进了小巷。
斯特里格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这一切。他又要打架了吗？这次他可没有突袭的优势，而且他的魔法在战斗中也派不上用场，普卢姆和那个女人更是帮不上忙，这可不容易应付。
“斯特里格？是你吗？”一个卫兵走上前问道。
“罗里克？”斯特里格认出了他。
普卢姆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卓尔精灵卫队长笑了笑：“你浑身是血，我差点没认出你。这场景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罗里克看着地上两具歹徒的尸体，“简直一模一样。”
“这次流的不是我的血。”斯特里格弹掉爪子上的几滴血。
“发生什么事了？”罗里克问道。
“没什么。这两个人袭击了她们俩，然后我杀了这两个。”
一脸困惑的卫兵们看向罗里克，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好吧。”罗里克低声说，“我猜这是自卫，对吧？”
“不，那两个只会哭的蠢货根本没法自卫，是我出手的。”斯特里格说道。
“长官？”一个卫兵握紧了剑柄。
斯特里格发出嘶嘶声，张开了爪子。
罗里克立刻抬手制止：“没这个必要，把剑收起来，马上！”
卫兵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命令。
“不好意思，斯特里格。他是新来的。”罗里克拍了下卫兵的后脑勺，“他还不明白跟魔法师打架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卫兵明白了罗里克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煞白：“呃……我……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斯特里格放下了双手：“看来今天蠢货还真不少。”
“别担心这些烂摊子，斯特里格，我会让我的人处理的。”罗里克向他保证。
“那我先走了。”斯特里格说完便转身离开，看都没看一脸茫然的普卢姆一眼。
“你有空应该去‘欢乐新月’坐坐，我至少有一周没在那儿看到你了。”罗里克补充道。
“行，我会去的。人偶尔也需要喝一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普卢姆一眼。
普卢姆看了看怀里的年轻女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斯特里格，等等我。”普卢姆喊道。
但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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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坐这儿吗？”塔莉教授微笑着问道。
洛教授从茶杯上抬起头：“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我挺忙的。”
这个兽人在洛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哦，我相信你肯定有时间。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茶确实挺费时间的，但我相信你肯定能抽出点时间给你的儿时好友吧。”
洛真讨厌“朋友”这个词，她对这个美丽的兽人有着更深的感情。看到她绯红的脸颊露出熟悉的笑容，洛的心里一阵发慌。
这个卓尔精灵用笑声掩饰自己的痛苦：“或许能抽出一点时间。那么，你想聊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
“嗯哼。”洛斜眼看了她一下，“就只是这样？”
“好吧，我可能听说了你和埃尔兹里领主有点……分歧。”塔莉皱了皱眉说道。
“我就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个老头，他没事。可惜在我把他揍个半死之前，他估计就会死于心脏病发作了。”
“洛，他是你爷爷。在你和父母断绝关系之后，你至少应该试着和他友好相处。”
洛抱怨道：“是你家人让你来说这些的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塔莉皱起眉头。
“在我看来，卡塔格家族想讨好我爷爷，也就是诺伊尔家族的族长，这很说得通。还有谁比忠诚的塔莉·卡塔格小姐更适合来做这件事呢？”
塔莉橙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家族的族长也在市议会任职，我们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塔莉叹了口气，“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我很担心你。”
“……谢谢。”洛低声说道。
“抱歉，我不该来的。”塔莉站起身准备离开。
洛抓住她的手：“不，我是真心感谢你。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
塔莉勉强笑了笑，又坐了下来：“那你的课上得怎么样？有学生退学吗？”
“呵，还没有。三年级的学生水平不怎么样，他们不可能赢得大城市锦标赛。二年级的学生勉强过得去。不过有几个一年级的学生有点潜力，也许有一天他们能成为不错的魔法师。”
“从你嘴里说出这话，可是很高的评价了，洛。对了，我听说你有了个新助手？”
“是啊，上一个助手退学了，对她来说任务太重了，真没用。这个新来的还凑合。”
“哦，他叫什么名字？”
“斯特里格。”
“那个哥布林混血儿？好吧，这倒说得通。他在我的课上跑步很快，对你来说是个完美的跑腿小弟。”塔莉轻笑道。
洛放下茶杯：“我收他做学徒了。”
“什么？真的吗？当助手是一回事，但你居然收他为徒？我记得你说过你再也不收学徒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个天才吗？”
“算不上。”洛摇了摇头，“我承认他有天赋，但不是什么神童。据我观察，他还有点懵懂无知，像个乡巴佬。我还没怎么问过他的过去。但他身上有种特质，我也说不上来。你可以说他很有意思。”
“……所以，就是说他很奇怪。这我早就知道，这孩子在我的课上都不跟任何人说话。”塔莉说道。
“嗯，他不需要说太多话，只要听我的话，学得快就行。实际上，他应该快来了，我给他安排了一场训练。”
塔莉又站了起来：“那我得走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我们可以去喝一杯，再好好聊聊。”洛邀请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多和塔莉待一会儿。
“抱歉，我很想去，但我父亲今晚叫我一起吃晚餐，我不能不去。”
“忠诚到近乎迂腐，是吧？永远都是爸爸的乖女儿。”洛调侃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一次？”
“对家人忠诚是有好处的，实际上好处还不少。”塔莉为自己辩解道，“我乖乖听话，我父亲就会给我想要的一切，要我说这交易很不错。再说了，我们有些人可不想在上流社会里成为被排斥的人。”
“哦，得了吧，谁敢惹我？”洛靠在椅背上说道。
“也许吧，但那是因为恐惧，而不是尊重。”
“古代的暗影领主们得到人们的爱戴了吗？并没有，但他们的权力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他们要求人们尊重，人们也心甘情愿地给予。恐惧对他们有用，对我也有用。”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师父，是我。”斯特里格说道。
“看来我该走了。”塔莉走向门口。
“要是你父亲让你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比如去守护霜雾湾的商船之类的，你会怎么做？”洛问道。
“我是卡塔格家族忠诚的女儿，我不会丢了家族的荣誉，让自己被家族抛弃。我当然会服从。”塔莉严肃地说道。
“卡塔格家族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忠诚。”洛敷衍地笑了笑。
塔莉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不过我父亲从不会让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还没等洛回应，她就打开了门。塔莉对等候在门外的斯特里格快速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斯特里格和洛的目光都追随着塔莉离去的背影，看着她的臀部一摇一摆。
“你在看什么呢？”洛扬起眉毛问道。
“塔莉的屁股。”斯特里格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还真不害臊啊？”
“一点也不。欣赏美好的身材没什么可羞愧的。”
“我一定会在你下次上课前告诉塔莉这件事。”
斯特里格皱起眉头。他喜欢塔莉的身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让这个兽人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哥布林和兽人仍然是敌人。
“那么，你把我要的魔药拿到了吗？”洛问道。
斯特里格点点头，把装着魔药的袋子递给她：“这些魔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大部分是用来保存我控制的那些不死生物的尸体的。尸体腐烂得越严重，就越难控制。肌肉越少，能做出的动作就越少，你的魔法就得费更多的劲。当然，反正你似乎也没办法让尸体动起来。”
“我今天打架了。”斯特里格换了个话题。
“哦？和谁打？”
“几个歹徒。”
“他们袭击你了？”
“差不多吧。”
“我猜你赢了？”
“我把他们都杀了。”
洛笑了：“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该出手时毫不犹豫。我们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魔法师。你对他们用了什么法术？”
“我没用魔法杀他们。据我所知，无形的影子在战斗中没什么用。”
“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太蠢了。”洛批评道，“杀人可不一定要用有形的影子。”
斯特里格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他习惯了被人辱骂，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蠢货。无知？是的。愚蠢？不是。
“师父，”斯特里格顿了顿，“你什么时候教我怎么正确使用灰色汲取法术？”
“等我觉得你准备好学习的时候。你太依赖本能，却不怎么运用我教给你的东西。这就是我还没教你另一种灰色法术的原因。”
“诅咒法术？我读过相关的内容，在战斗中也很有用，是灰色魔力和死亡魔力的结合。”斯特里格说道。
“没错。你连同样使用死亡魔力的死灵魔法都用不好，我怀疑你用诅咒法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成为多系魔法师并不总是好事。“
”拥有多种有色魔力并不代表就强大。有的人可能拥有五种有色魔力，但每种都不精通。幸运的是，你在灰色魔法方面展现出了天赋，但你现在最好还是专注于黑魔法。等你能熟练掌握暗影法术之后，我们再开始训练汲取法术。”
“……我明白了。”
洛靠在椅背上：“在学习法术之前，我们首先要提高你的专注力。我知道你靠愤怒来集中注意力，这通常是个问题，但你能让愤怒保持稳定，不失去控制，这很不错。但现在你得开始学习如何引导这股愤怒。”
斯特里格歪着头：“你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说你愤怒的来源是对所有人的仇恨，甚至包括你自己。”
“我可没这么说过。”
洛没理会他，继续说道：“这种仇恨给你的愤怒提供了力量，让它变得强烈，但它还不够纯粹。你需要把所有的愤怒都集中起来，凝聚在一起。如果你能做到，你就能正确地施展法术，说不定连死灵魔法都能学会。”
“真的吗？”他已经尝试了好几个星期，却一直没什么进展。
“这不是魔力数量的问题，你的魔力比任何一个一年级学生都多。而且你一直在学习，所以我觉得也不是因为你想象得不够清晰。不过，要完全了解人体解剖学需要很多年，而且根据不同的物种，难度也会增加。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些，你只需要专注于凝聚你的愤怒。”
“那我该怎么做呢？”
洛咧嘴一笑：“这很简单。只要想想你最讨厌的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