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苦笑：“情况复杂，我们也没想到云天中途变卦。”
阎宽瞪他一眼：“算了，现在说再多也没用，苏丫头没事就好。第二区的情况你清楚吗？”
白夜听出他话中有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
阎宽递给白夜一份加密文件，白夜打开，瞳孔骤缩。
文件里详细记录了第二区异能者觉醒前后的异常数据，以及觉醒后的能力表现。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数据与红缨体内的病毒变异数据高度吻合。
“这......这怎么可能？！”白夜难以置信抬头。
阎宽沉重点头：“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巧合，但在前天，第二区下城隐约有小面积普通人觉醒的征兆，只是些低阶异能所以第二区上面以为是些小杂碎。但从昨天开始，那些普通人的异能开始迅速增强，甚至有些已经逼近了中阶异能者的水平，上城也开始出现异能觉醒。”
“第二区紧急控制进行抽血，私底给中心城送来几管试剂，赵医生发现......觉醒异能的的人体内病毒变异与红缨体内病毒完全一致，且变异速度惊人，短短数日内便能让人从普通人跃升至中阶异能者水平。”
白夜紧皱眉头，手指敲打着文件：“这意味着有人故意散播这种病毒，企图制造一场前所未有的异能者暴乱。而且，这种病毒的变异速度之快，”
大面积爆发异能觉醒，只有混乱下场，普通人一夜之间变成暴徒，政府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控制局面。到时候，整个第二区都会沦为废墟，甚至可能波及到其他区域。
阎宽神色凝重：“第二区祈求中心城援助，黄莺和李浩宇已经带着守夜人赶去，第二区如今的伤亡人数一共有......一万人。”
“一万人......”白夜低声重复，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更别说秦峰......
说话间，车已经到守夜总部楼下，苏清雪迷糊间清醒，强撑着疲倦要一起见红缨，被白夜推着往医疗处走。
“你先检查身体，红缨姐那边我和队长去就成。”
苏清雪脑袋一片浆糊，点头应下检查完身体就去找他们。
白夜看她背后：“之后再说吧。”
苏远道满脸焦急急匆匆地迎上来，在这之前白夜抓着阎宽就跑，小心被苏远道抓住狠批。
红缨被安置在赵医生的私人诊疗室里，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各种医疗仪器嗡嗡作响。
白夜和阎宽推门而入，赵医生见到他们两行老泪先流，下巴胡茬已经好几天没剃，整个人憔悴不堪，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白夜顿时不敢上前，他害怕见到红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赵医生哽咽开口：“你们终于来了，红缨她，她一直在等你。”
一步步走上前，只看病床一眼，白夜鼻子一酸，死咬住嘴唇强忍住泪水。
赵医生伸手抚摸光滑鳞片。
“十天前，她已经蜕皮三次，从手臂蔓延到躯干，全身百分之八十的皮肤都已经覆盖上细小的鳞片，我刚打了五指镇定剂，你也知道这是致死量，但最多只能维持半小时。”
泪水打湿白夜视线，好像这样他就看不到病床上已经异变为黑蛇的人，脖子以下的皮肤已经完全被黑色的细小鳞片覆盖。
阎宽转过身，十年的队友变成这副模样，他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
白夜死死咬紧舌头尝到铁锈味才冷静些，“幸苦你赵医生，我有件事拜托你。”
......
“不行！”
阎宽听完他的话猛然站起身，双眼瞪得滚圆，想也不想拒绝：“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夜神色坚定：“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阎宽急得在原地打转，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你不能这么做！这是违规！”
“那你以为，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白夜冷眼看愣神的赵医生：“赵医生，准备开始吧，再等下也只是徒劳。”
赵医生咽口唾沫：“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如果有的话还会等到现在，十分钟，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不同意，你们可以试试精神控制的滋味，这事今天就得办成！不能办也得办！”
说完，白夜起身拧开水龙头洗把脸，整整两天两夜没睡，神经紧绷。
“白夜，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阎宽的声音中带着苦涩。
白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洗着脸，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
“如果失败了，责任我一人承担。”
十分钟到，阎宽出门抽烟，赵医生拿出抽血的工具，白夜挽起袖子伸出手臂。
鲜红的血液流入试管，在血液达到所需量时，赵医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地将试管封好。
“我会尽快提炼，最快半小时。”
赵医生他熟练将试管放入一旁的离心机中，按下启动按钮，离心机开始嗡嗡作响，快速旋转起来。
很快，血液凝固成巴掌大的果实，赵医生取出果实将其切成数片，最后问：“真确定？如果出了意外.......”
“我说了，”白夜打断他的话，“如果她失控，我一人承担结果。”
禁果，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从来没有异能者服禁果的先例，但白夜想赌一把。
精神系异能的血不同常人，苏清雪血质纯净，那同理，白夜的血也亦然。
赵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将切好的果肉碾碎喂入红缨口中。
阎宽不知何时进门，打开相机录像，白夜紧盯着赵医生的动作，房间内静得只能听到仪器嗡嗡作响和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滴！滴！滴！”
心电图忽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原本平稳的线条开始剧烈波动，赵医生的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检查着各种仪器。
“不对！不对劲！”
白夜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紧盯着心电图，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阎宽更是直接冲到病床前，“红缨！”
红缨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颤抖，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金色细瞳，张大血口，两根细长尖牙对准阎宽手臂。
“啊！”
阎宽来不及躲闪，手臂瞬间被锋利的尖牙刺穿，鲜血喷涌而出。
赵医生尖叫，抓起手术刀对准红缨脖子刺下，被蛇尾猛然击飞，整个人狠狠撞在墙上，又滑落在地，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