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亨利歪头。
“结束了!”西泽尔坐在地上,疲惫的往树根上靠。
“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亨利说:“我还以为会自然而然的醒过来什么的......”
“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仙境和现实的连接点。”格林格拉斯说:“我和殿下是被那个红宝石戒指带进来的,当时我们穿过了这个湖面。”
“然后你就被这棵树给捕获了。”凯瑟琳看着他的树皮脸说:“我们还得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尊敬的小姐,这不能怪我,作为一个负责的园艺师,我对所有没见过的植物都充满好奇。”
凯瑟琳对这棵树也挺好奇。
因为那一根新长出的幼苗在救助伊丽莎白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细小的藤蔓状态在凯瑟琳周围热情的绕圈圈,时不时还挥着叶片蹭她,有点像犬类生物。
见状,凯瑟琳蹲下来,像摸狗一样去抚摸那藤蔓的顶端。
“乖狗狗!打个商量,你让你的妈妈把那个喜欢怪叫的男人放出来。”
既然是从那棵树上长出来的,那肯定是它的孩子,打一打感情牌总没错。
那金底银纹的藤蔓听懂了她的话,枝条缩入土中,只留下两片嫩叶。
没一会儿,包裹着格林格拉斯的树皮缓缓褪去。
他热泪盈眶的伸了个懒腰,又恭敬的对凯瑟琳表示感谢。
“我想,只要跳进这泉水里,就能回到现实。”格林格拉斯说:“请允许我来身先士卒。”
凯瑟琳认为他说的没错,毕竟进入仙境之后,他们一直都是跟着那只白兔走的,而那只白兔最后就是消失在了水中。
格林格拉斯“扑通——”一声蹿了下去再无踪影。
凯瑟琳三人围着水岸看了半天。
这水很深,却不浑浊,如果一个人在里头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格林格拉斯是真的回去了。
“我也该走了。”西泽尔向他们道别:“万一被当作非法入侵者抓进伦敦塔我就完了。”
“很高兴认识你,西泽尔。”凯瑟琳微笑道:“我们以后一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亨利也别别扭扭的说:“不管怎么样,你的确是个勇敢正直的人,作为一个男人,我认可你,但是作为一个哥哥,我不会原谅你。”
“谢谢你们。”西泽尔说:“我在教会很难交到朋友,更别提这样有趣的冒险经历,而且凯瑟琳修好了我的剑,我欠你一次。”
他沉默片刻,上前拥抱了一下凯瑟琳,又拍了拍亨利的肩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跳入泉水中。
“上帝啊!”亨利嚷道:“看看这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我一靠近他就躲,还以为是性格原因,原来是只愿意拥抱女性吗?”
“可能是因为你抱着伊丽莎白,不方便拥抱。”凯瑟琳说。
“算了,我们也走吧!”
亨利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深吸一口气,带着小公主也入了水。
凯瑟琳想紧随其后,脚踝却被那小小的藤蔓缠住。
“怎么回事?”她问。
那藤蔓着急的左右摇晃,最后用身体写了一个单词。
“一起。”
凯瑟琳心中山呼海啸,这是我能捡的便宜吗?她怕被仙境里的原住民追杀。
然而那藤蔓纠缠着不放。
家人们,捡到一条狗,它想跟我回家!怎么办?!
“好吧。”凯瑟琳妥协了,“可是我要怎么带你走?”
“网。”
网?四面八方之网?
原神里这个道具只能捕捉大世界的动物。
不过眼前这个藤蔓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算单纯的植物吧.....
凯瑟琳刚从尘歌壶里拿出她这次任务的奖励,那棵藤蔓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它与大树根部的连接处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断开。
那网裹住一大块湿润的泥土还有藤蔓细嫩的根芽回到了尘歌壶中。
凯瑟琳的壶里迎来了第二位住客。
处理完毕,那棵大树也没什么不满,依旧安静的立在那里。
她放心下来,不再耽搁,转身往泉水里跳去。
入水之后,并没有冰凉的窒息感,反而更像被包裹在湿度极高的雾气里头。
周围白茫茫的,凯瑟琳感觉自己被包裹在水泡里随波逐流。
没一会儿,水泡被从外头戳破。
障眼的雾气散去,凯瑟琳看见玛丽和一位牧师打扮的男子站在前方,亨利和伊丽莎白还有格林格拉斯都在那里。
这里是普拉森社宫的花园。
“凯瑟琳,等了你好久。”玛丽上前将她抱住:“还好你们都没事。”
那名留着花白长胡须,戴着水晶眼镜的牧师手里拿着一个小金杯走过来,他用手指蘸了点杯中的水往凯瑟琳头发和衣裙上洒。
“没有异样,是凯瑟琳小姐本人。”
“托马斯先生。”玛丽说:“您太谨慎了,我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孩子!”
“他们去的地方,有很多擅长伪装的生物。”白胡子老头说:“要是真的让他们跟过来,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这老头正是英国改革教会的首任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克兰麦。
也是英国脱离罗马教会之后,国内新教的魁首。
他曾经是博林家的牧师,国王与第一任妻子的婚姻就是由他宣布无效的。
“不用担心,凯瑟琳,托马斯先生也是一名巫师。”看出凯瑟琳的局促,玛丽小声说:“安妮的幽灵得知伊丽莎白遇险,拜托我去教堂找他来帮忙的。”
“主教先生好。”凯瑟琳立刻乖乖打招呼。
她有理由怀疑,目前英国新教徒的高层百分之九十都是巫师,这完全就是后来魔法部的雏形。
克兰麦温和的点头微笑,“都没事就好,我也该回去了。”
“主教大人。”亨利这时开口道:“我今后想去您的教堂学习和工作,希望您能允许。”
他这一趟下来,看起来成熟不少。
“亨利,你确定要这样吗?”玛丽说:“目前新教的根基不稳,而且我听说国王即将迎娶的新王后是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
对于亨利的选择,玛丽并不意外,这个孩子一直很重情,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将来置身险境。
她的担心很有道理,凯瑟琳记得,历史上的克麦兰主教,在亨利八世与第一任王后的长女“血腥玛丽”即位后,被当作异端烧死了。
“妈妈,我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今后,我会担起男子汉的责任,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们。”
“好孩子。”玛丽抹了一把眼泪。
克兰麦主教也欣慰的点头,“非常好,亨利先生,我会亲自教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