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终于换好了衣裙,刚刚在隔间里她一时失手把一个结打成了死结,弄了半天终于倒腾开来。
好在姜云娇在她家小姐这里,并未讨到半分便宜,否则她必拿着宝剑杀出来,叫那姜云娇吓破胆。
姜洛洛见叮当穿着那套粉嫩可爱的衣裙,眼中带笑,轻声道:“非常合适。”
叮当被夸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咧嘴一笑。姜洛洛又从架子上挑了几套衣裙递给她:“去,把这几件也试试。”
这时,那霜白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卡片,笑着递给姜洛洛:“姜大小姐,刚刚多亏你出手相助。”
姜洛洛接过卡片,神色平和,轻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掌柜的言重了。”
女子爽朗一笑,随即拉起姜洛洛的手,语气亲切,“别这么客气,我叫萧云微,比你年长几岁,你喊我云微姐姐就好。
我从小就盼着能有个像你这样讨人喜欢的妹妹,可惜爹娘只给我生了个调皮捣蛋的弟弟。”
姜洛洛浅浅一笑,甜甜地喊了一声:“云微姐姐!”
两人相谈甚欢,仿佛一见如故,萧云微干脆拉着姜洛洛坐下,两个女子边喝茶边闲聊起来,小姑娘很快端上精致的点心和热茶。
萧云微性格豪爽,不拘小节,给姜洛洛讲了许多自己去江南挑选布料时的见闻。
她说得生动有趣,惹得姜洛洛连连发笑,对这位新结识的姐姐好感倍增。
叮当挑好了衣裙,姜洛洛也选了几套合适的。
当姜乾走进成衣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个女孩子手拉着手,聊得正欢的画面。
“洛洛!”姜乾轻唤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温柔。
姜洛洛抬头看去,见是自家兄长,脸上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大哥,你忙完了?”
姜乾摇着手中的折扇,风流倜傥地走上前来,目光扫过桌上的衣裙,笑道:“都挑了些什么好看的?大哥来结账!”
说着,他目光落在萧云微身上,微微颔首致意。
萧云微则盯着姜乾看了片刻,目光带着几分惊艳,嘴角噙着笑意,“这便是姜大公子?果然气度非凡。”
姜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见过萧二小姐。”
萧云微乃翰林院次女,也是萧凌川的二姐。
姜乾与萧凌川曾同在国子监求学,二人交情匪浅,因此也与萧云微见过几次。
萧云微一向爽朗大方,与寻常闺阁女子不同,她自小便不喜琴棋书画,偏爱经商赚钱。
她早就从三弟萧凌川口中听过姜乾的名号,据说这位姜大公子弱冠之年,便将生意做遍大齐各地,是商界难得一见的奇才。
此刻见到真人,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微微福身道,“姜大公子,经商能力非凡,小女子佩服不已。他日若得空,还望能得公子指点一二。”
姜乾一边掏出银票递给伙计,一边谦和笑道,“萧二小姐过奖了,改日若有闲暇,定当与萧二小姐一同探讨经商之道。”
萧云微闻言,眼中多了几分期待,目送着姜乾结账完毕,与姜洛洛一同离开,她依依不舍地将两人送至铺子门外。
谢逸之见二人走出,立即翻身下马,姜洛洛笑着迎了上去。
她将刚才在成衣铺挑到的一条绣着翠竹的腰带递给谢逸之,温柔地说道,“多谢王爷前几日请胡院判为我诊治,小小心意,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谢逸之微微一笑,迅速接过腰带,“姜大小姐的心意如此珍贵,我怎敢嫌弃。”
旁边的姜乾轻轻咳嗽一声,调侃道,“哟,妹妹这是见色忘哥了?”
姜洛洛的小脸一红,嗔怪地看向大哥,“大哥不要取笑洛洛,我给你也挑了一身衣服呢。”
这时,没人注意到酒楼的二楼,靠窗的位置,姜云娇眼中满是怨毒,死死盯着街上那和谐的一幕。
谢逸之不收她的荷包,却收姜洛洛的腰带!
姚诗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悄悄挪近了一些,低声在姜云娇耳边说出她的主意。
姜云娇的眼眸一亮,低声问道,“表姐,这可行吗?”
姚诗雨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逸王爷本该配得上像你这样的九天仙女。
至于姜洛洛,她不过是个被人退婚的二手货,哪儿配得上攀附逸王爷?”
姜云娇得意的笑道,“表姐说的对。”
*
姜乾和姜洛洛一同回到威远大将军府后,姜乾又带着些许礼物去了户部侍郎府。
“二叔!二婶!”姜乾热络地喊道,随即将礼物递了上去。
“回来了!”姜牧言走上前,拍了拍姜乾的肩膀,卢白梅微微颔首。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坐下喝茶,姜乾语气随意地说道,“今日出门和朋友小酌,竟听闻宾客谈论,说户部侍郎府出了个娇蛮任性的小姐。
我一时气急上前理论了几句,二叔二婶都是明事理之人,教出来的女儿定是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怎么可能像他们口中说的那般不懂礼数。”
说话间,姜乾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微微一挑,笑道,“二叔,二婶,您们说对吗?”
姜牧言和卢白梅只得讪讪一笑,“侄儿说得对,那些人听了什么不实传言,胡乱议论罢了。”
姜乾轻啜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确实,那些人真是没眼力见。”
姜牧言和卢白梅没料到姜乾这毛头小子竟能如此拿捏人心,三言两语便把姜云娇几次三番找姜洛洛麻烦的事挑明了。
面对一个小辈的教训,两人心有不甘,却只能强装笑脸。
姜牧言趁机转移话题,“听说你回来,在大将军府闹了不小的动静。”
姜乾翻转手中的折扇,直截了当地回答,“是的,二叔,我换了一批府中不忠心的小厮。”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姜牧言和卢白梅听出姜乾话中又有针对他们的意味,两人只好陪笑道,“那是,那是,应该的。”
姜乾慢条斯理地说道,“祖母年事已高,再加上姑母的事劳心劳力,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所以,她趁此机会,把之前打理的铺子都还给了我。”
清晨,姚诗雨早早便来到了户部侍郎府,传了苏翠蓉的口信,姜牧言本想借此机会敲打姜乾一番。
谁料,姜乾先发制人,直接将姜云娇几次找茬的事搬到台面上说个清楚。
姜牧言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落了下风,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怎么也散不开。
夜深人静,姜乾回到威远大将军府,独自坐在书房中,翻阅着厚厚的账本,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厉。
书舟埋首记录,不时用笔在纸上勾画。片刻后,他停下笔,抬头禀报道,“主子,目前只剩顾家了。”
姜乾闻言,合上账本,声音冷淡却不容置疑,“明日起,取消与顾家所有布匹生意的合作。”
随后,他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欺负洛洛的,一个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