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再无人与白忘君加价,她成功拍下了那鲛人。
几乎是刚一拍下,黑海拍卖行的人便迅速将鲛人送了过来,同时上前收取灵石。
白忘君结清款项后,接过困住鲛人的锁链与方笼的钥匙。
她望着那鲛人熟悉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脚步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
白忘君缓缓踱步至困着鲛人的囚笼跟前,而后轻轻俯身,目光温柔且复杂地望向笼中的鲛人。
此刻的鲛人,虽虚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却仍强撑着仰头看向白忘君,那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倔强,宛如一头受伤却不愿屈服的小兽。
白忘君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满脸的悲悯之色。
鲛人望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如一团乱麻,实在难以捉摸。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要花费如此多的灵石将自己拍下,究竟是出于何种居心?
在鲛人心中,自己的价值本就非凡,确实值这么多灵石,甚至,在他看来,自己应该价值更多。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人类,为什么会愿意?难道她知晓自己的价值?
然而,当他望向眼前这位单从外貌上看,便俊俏得让人移不开眼,周身散发着风华绝代气质的女人时,内心竟泛起一丝异样。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对人类惯有的厌恶之感。
不仅如此,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深深的怜悯,还有一丝他无法解读、意味不明的情愫,这让鲛人心中既困惑又好奇。
白忘君凝视着鲛人的双眼,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柔和,轻声说道:“你无需担忧,你与我一位‘旧友’极为相似。”
“等出了这拍卖行,我便放你自由,若你想先养好伤再离去,也完全可以。”她的声音仿佛一阵春风,轻柔地安抚着鲛人的情绪。
“不过,能否告知我,你叫什么名字?”白忘君仔细端详着鲛人,越发觉得,除去那鱼尾,他简直就是鳞渊的复刻。
甚至连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痣,都如出一辙。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眼前的鲛人,就是鳞渊。
鲛人同样上下打量着白忘君,听到她这般言语,看似并无恶意,且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可心中仍有些许犹疑。
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人心难测。
白忘君见他沉默不语,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暗骂自己太过心急。
瞧这鲛人,不仅被沉重的锁链束缚,还被困在这狭小的囚笼之中,又怎会轻易放下防备。
“我马上放你出来。”话音未落,白忘君便急忙掏出钥匙,手微微颤抖着打开了困住鲛人的囚笼。
鲛人静静地看着白忘君的一举一动,那囚笼与锁链皆是特制,专为对付他这样难以驯服的鲛人。
他着实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毫无防备,就这样轻易地打开了囚笼与锁链。
这一刻,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原本紧绷的防备之心,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就在白忘君轻轻将他从囚笼里扶出时,鲛人终于缓缓开口,声音虽虚弱却清晰:“鳞渊。”
“你说什么?”白忘君听闻这两个字,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追问道。
“我叫鳞渊。”鲛人再次重复,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白忘君的心坎上。
“鳞渊,好,我知道了。”白忘君终于确定,眼前的鲛人,真的就是鳞渊。
“你受了重伤,这是高阶疗伤丹,先服下。”白忘君将鳞渊扶到桌边坐下后,急忙从空间中取出一枚高阶疗伤丹,递到鳞渊嘴边。
虽已确认眼前之人的身份,但白忘君满心疑惑。
她不明白,鳞渊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何沦落至此?
这一世她不知晓,但前世之时,鳞渊在她这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实力高强,天资卓越,又美得勾人心魄。
她不禁猜测,前世鳞渊与自己相遇之前,是否也曾遭受这般苦难?
这般想着,白忘君对鳞渊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看着鳞渊服下疗伤丹,白忘君明显感觉到他的气色好了些许,可依旧十分虚弱,显然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
“谢谢。”鳞渊微微抬头,再次轻声说道。
“嗯,待出了黑海域,你便可自行离去,我不会强留你。”白忘君知晓他便是鳞渊后,即便心中不舍,也想还他自由。
“不,我要跟随主人。”鳞渊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主人既于我有恩,我愿用一辈子伺候主人。”那声音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钻进白忘君的耳朵里。
鳞渊自己也不知为何,心底就是认定了要跟在白忘君身边,彻底放下自己的骄傲,哪怕死皮赖脸也在所不惜。
许久未曾听到这熟悉又勾人的声音,白忘君只感觉自己的心肝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颤了颤。
“太魅惑了,太勾人了。”白忘君心中瞬间闪过这样一句话。
“我师妹喜静,不喜太多人跟着,既放你去,你便去吧!”
沈彦星见鲛人这般勾人的模样,把白忘君迷得呆愣愣的,心中危机感爆棚,赶忙出声劝说鳞渊离开。
“我不会打扰主人的,主人不喜,我不说话便可,只要主人将我留下。”鳞渊眼中满是哀求,声音愈发委屈。
“我…很值得。”说着说着,眼眶渐渐蓄满泪水,宛如晶莹的琥珀,随后一颗颗璀璨的珍珠夺眶而出。
“主人,给您。”鳞渊赶忙伸手接住鲛人泪,用细弱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递到白忘君面前,那模样仿佛在说:“主人,我什么都给您,求您留下我。”
白凛风与沈彦星见状,心中醋意翻涌,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句“狐狸精。”
白忘君看着眼前绝美又破碎的鳞渊,这是她前世从未见过的模样,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痒痒的。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鳞渊捧在手心的鲛人泪。
“好,你如今深受重伤,也不便独自离去,暂且留在我身边吧,待伤养好,你便可自行离去。”
白忘君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心底的不舍彻底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