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忘君原本只是稍有心虚,可看到鳞渊如此难过,内心的愧疚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她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再也没有了方才佯装的洒脱。
“真的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绝不会再让你们如此担心了。”
白忘君这才猛地意识到,除了鳞渊不知真实其年岁外,白凛风和沈彦星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他们一同出来历练,自己却突然消失不见,他们怎能不心急如焚?
“没事,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咱们一同出来历练,本就该相互照应。”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哥哥又怎能不难过呢?下次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了。”
白凛风看着白忘君满脸愧疚的模样,原本心中还残留的那一丝生气,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嗯,哥哥,你们来的时候,嘉岭城那边情形如何?”白忘君见三人不再纠结于之前的事,赶忙顺势岔开话题。
“那朱雀神庙,应该是遭了一场大难。只听见一声震天巨响,紧接着,冲天的火光陡然腾飞而起,那火光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燃烧起来。”
“这动静不小,全城的人都被吸引,纷纷朝着神庙的方向涌去。”白凛风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脸上还带着几分当时的惊愕。
“我们当时就觉得那团火光必定与你有关,便一刻也不敢耽搁,顺着那火光远去的方向一路追寻到了这里。”
“还好,总算是在你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不然,以那火光的速度,我们怎么追都追不上。”白凛风继续补充道,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
“妹妹,那团火光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传说中所言,是朱雀现世了?”白凛风回答完白忘君的问题,心中的疑惑也按捺不住,急忙向她询问。
“嗯,确实如此。在朱雀神庙破了那困仙阵之后,我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入了一方奇异的空间。”
“在那空间之内,我见到了被禁锢其中长达数千年的朱雀。”白忘君缓缓说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好在我平日里对机关阵法之道下过不少功夫,也算是学有所成。”
“经过一番艰难的探索与尝试,我最终找到了破解之法,帮它解除了封印,这才得以脱困而出。”
白忘君怕他们过度担忧,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刻意隐瞒了朱雀如今正待在她空间内的事实。
“那朱雀呢?它去了哪里?”白凛风敏锐地抓住关键,一针见血地问道。
“朱雀前辈她向着远方飞去,消失在了天际,具体去向我也不清楚。我与她告别之后,便赶忙回来了。”白忘君眼神微微闪烁,依旧选择将真相隐瞒下来。
“话可真多,还走不走啦?再耽搁下去,今日恐怕真得在这茫茫黄沙中过夜了。”
沈彦星见白凛风似乎还有诸多问题要问,一直缠着白忘君,让他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忍不住开口打断。
其实,沈彦星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隐隐感觉到这朱雀并未真正离去。
再看白忘君那眼神躲闪、神色不自在的模样,八成是将朱雀藏在了自己的空间之中,白忘君有那空间,沈彦星是知晓的。
但他生性聪慧,心里明白有些事白忘君若想说,自然会说。
再者,身旁还有个来历不明的鲛人鳞渊,谁能保证他待在白忘君身边没有别的心思?
此事,确实还是隐瞒下来为好。
“好的,彦星师兄,咱们这就出发吧!要是再不赶路,真的就要夜宿在这黄沙之地了。”
白忘君见沈彦星突然开口,不但没有恼怒,反而暗自庆幸,觉得来得真是及时,连忙顺着他的话附和起来。
于是,四人便心照不宣地将之前的事暂且抛在脑后,继续踏上行程。
白忘君与鳞渊一同乘坐火翎鸟,白凛风则和沈彦星御起飞行法器,朝着目的地径直飞去。
一路上,入目皆是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沙。
那黄沙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仿佛一片金色的海洋。
若不是众人飞行在高空,且有法器指引方向,恐怕早就迷失在这茫茫沙海之中了。
终于,在太阳即将完全落下,夜幕快要降临之际,他们来到了漠北的一个边陲小镇。
此镇名为沙河镇,镇上的百姓并不多,房屋大多是用黄黄的泥土筑成,看起来干巴巴的,透着一股质朴与沧桑。
漠北这地方,气候极为特殊,白日里酷热难耐,风沙肆虐,狂风裹挟着沙石,如同锋利的刀刃,能轻易割破人的肌肤。
而到了夜间,温度又会急剧下降,寒冷刺骨。若她们不是修士,而是普通百姓,初来乍到这等地界,恐怕很难适应。
鳞渊作为鲛人,在白日里也被这酷热折磨得颇为难受。
好在白忘君的空间内有着许多水,她瞧见鳞渊难受的模样,心疼极了,直接施展控水之术,往鳞渊头上浇了几次水,这才让这条鲛人稍微好受了些。
沈彦星见鳞渊如此“矫情”的模样,尤其是看到白忘君心疼鳞渊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吐槽道:“你这小鱼啊,在这样的地界怕是待不住,还是趁早回你的海里去吧!”
“不然到时候晒成鱼干,还得我们给你收尸呢。”
鳞渊听后,心中有些愧疚,赶忙向大家道歉。白忘君见状,又在中间好言调和了一番,气氛这才缓和下来,众人恢复沉默,继续赶路。
当她们抵达沙河镇时,镇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许多街边的小摊都已收摊,不少商铺也早早关上了门。
四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客栈,店内烛光昏黄黯淡,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住宿条件看起来着实很差。
但在这荒僻之地,能有个落脚之处,已然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