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兰见闹腾得差不多了,抬手扶了扶鬓边精美的点翠凤钗,站起身优雅地走到太医身前。
见圣母皇太后确实是难救回了,如今剩着一口气不过是为了等渣渣龙来了好告状,老太医也有些为难。
世兰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慵懒地喊了声,“来人呐,将这个冒充圣母皇太后的宫女和行刺圣母皇太后的宫女都拉下去,以儆效尤,全都赏赐一丈红,就在寿康宫院子里执行刑罚。”
老太医一脸惊恐地看着昭贵妃,颤颤巍巍地说道:“昭贵妃娘娘,您看这是否不妥啊……这……这可是太后啊。”
世兰翻了个白眼,嗓音不怒自威,“那本宫也赏你一丈红?”
老太医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不断地磕头喊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那两个意图不轨的宫女,该赏一丈红,赏得好!”
世兰轻蔑地笑了,这老太医真是又菜又爱玩,“怎么不继续你刚才那刚正不阿、桀骜不驯的模样了?”
老太医继续磕头求饶,“微臣不敢,微臣眼瞎,幸得娘娘耳聪目明,未曾放过歹人。”
世兰满意地点点头,胳膊搭在宫女手上,摇曳生姿地走到院子里,观看两个仇人被执行一丈红。
两人都养尊处优多年,而且一个服了剧毒、一被金钗刺得血流如注,哪经得住这样打,两个人很快就都没气了。
待到渣渣龙匆匆赶来时,圣母皇太后和宜修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渣渣龙看着寿康宫的院子内血流成河, 宫人们围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手足无措,其中一个还穿着太后的衣服。
当时渣渣龙就被吓了一跳,再一转头看到昭贵妃也在,还恭敬地朝自己行礼。
渣渣龙正欲发火问责,突然想起昭贵妃背后是乌雅氏和战功赫赫的兆惠将军,于是压下情绪,只冷着脸问道:“是贵妃吩咐宫人去请朕来的?”
世兰装作十分惊慌的模样回答道:“是臣妾派人去请皇上的,毕竟此事难以处理。”
渣渣龙叹了口气,问道:“地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世兰使了个眼色,示意渣渣龙到殿内说话。
渣渣龙屏退宫人,与世兰一道进了殿内。
世兰见四下无人,放开了演技,故意红着眼眶说:“圣母皇太后因着和景仁宫太后的旧怨,一直不喜欢青侧福晋,皇上一直在两头为难。”
“臣妾和哥哥也一直担心皇上为了此事不能安心,影响接潜邸姐妹们入宫受封。”
“如今景仁宫太后跑了出来,还换上了宫女的衣服,可见这是早就存了死志,就是为了来了结私怨的。”
“景仁宫太后给圣母皇太后下了鹤顶红,这是一击毙命的毒药,圣母皇太后也拿金钗将景仁宫太后刺死。两位太后斗了一辈子,如今一块儿去了,皇上虽然伤心,但也要顾全大局啊。”
“而且这事儿传出去终归不好听,有损皇室威严和先帝威名,更是对皇上刚登基的舆论不利。”
“臣妾这才做主说是有宫女冒充景仁宫太后,跑出来毒害圣母皇太后,而圣母皇太后也是有大胆宫女假扮的,其罪当诛,这才在寿康宫内罚了将两具尸体一丈红。”
“这般下来,外人谁还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臣妾如此作为,宫人们必然不敢嚼舌根子、泄露半个字。”
“皇上事后对外界说是二位太后对先帝情深不能自抑,最终决定相约殉情。这事儿就不会对皇上不利了。”
“臣妾一心仰慕皇上,不愿让皇上背上一丁点儿的骂名,如今扫平了障碍,只求皇上放宽心,莫要愁眉不展了才好。”
“圣母皇太后不过是您的养母,若是生母,也不会一直拿腔拿调让您左右为难。您也不必过分自责,将二位太后的丧仪也一并大办了便是。”
“如今没有东西两宫太后之争,皇上也无需担心青侧福晋入宫后的处境了。皇上乃一国之君,后宫之事哪能一直让皇上烦心。”
渣渣龙一直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世兰条理清晰的分析言论,心中暗自思忖,知道世兰的话确实是颇具道理。
同时渣渣龙也被世兰出神入化的演技所深深打动,坚信她之所以心甘情愿承受这般沉重的罪责、冒天下之大不韪,纯粹是出于对自己热烈的倾慕之情。
于是乎,渣渣龙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世兰那白皙柔嫩的小手,轻柔地拍了拍,连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朕已然洞悉你的良苦用心,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明日一早,朕就会颁下诏书册封六宫,并且将潜邸的嫔妃们全部接入宫中,共同为两位皇太后的丧葬仪式尽孝守灵。”
“你对朕一往情深,又有如此管事才能,朕便赐你协理六宫之权,以后你就与皇后一起管理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