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旭示意经侦支队支队长余庆伟开始讯问陈岩石大风厂的故事,陈文旭去隔壁透过玻璃看着审讯。
收花卖花,和郑西坡谋划新大风公司的事情,本就证据详实,证据链完善的不能再完善,并且陈岩石已经在纪委交代了一遍。
审讯起来极其顺利。
一问一答之间很快结束。
陈文旭扫了眼陈岩石,老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黑人抬棺的视频,这才想起来陈岩石这老东西快挂了啊。
挂谁手里都别挂自己手里。
当即喊过来余庆伟指示道:“立刻带他去人民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同时让光明区的陈区长来给他爹办取保候审手续。”
“另外,陈区长过来以后提一句家属退赃的事情,积极退赃也可以减轻处罚。”
余庆伟一脸懵:“贪污的赃款省纪委不是已经冻结了嘛。”
陈文旭没好气的开口说道:“就那个法院判郑西坡该赔偿给大风厂的七百多万,现在郑西坡的房子什么的都法拍了估计还差五百多万,既然已经认定陈岩石和他共同侵占大风厂集体利益,那么差的陈岩石补上算法定从轻吧。”
“倒卖花草的差价,补上了是不是也算是法定从轻情节。”
“对,可是这没必要啊,他都八十多岁了,判十多年和三五年的对他来说没区别,家属不可能退的。”余庆伟还是一脸的懵逼。
陈文旭黑着脸骂道:“你照着我说的立刻马上的去办,不然你特娘的铁定背处分。”
“是,局长!”
“把他就放医院别带回来,手续办完让陈区长从医院带走,体检费用也让陈区长自己掏,让医院给我们出一份体检报告带回来,办妥了和我说。”
“是,局长,我立刻安排。”
陈文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好气的开口骂道,就特娘的这一坨烂肉差点烂自己手里。
这特娘的八十多岁的人犯罪真的是目前的社会难题。
不过这烂在陈海手里也好。
众说纷纭也挺精彩的不是嘛。
陈文旭的命令下达,经侦支队快速运转起来,陈海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懵的,这貌似自己在市局没这么大的面子吧。
审讯完就取保候审,从纪委接走全程两个小时不到就通知取保候审,还关心身体的送去体检?
什么时候服务这么好了?
开车来到市局经侦支队,余庆伟早就准备好了取保候审的手续,看着陈海敲门进来,按照指示拿捏的说道:“陈区长,取保候审的流程和规定您也熟悉,按规定经济类犯罪的案子是涉案金额的1-3倍。”
陈海一时语塞,1-3倍,我特娘的一倍都拿不出来,祈求地说道:“这我一时可能拿不出来,我先交一部分,差的您这边也通融一下?”
余庆伟略带为难的说道:“金额也确实大,但是八十多岁去拘留所也不方便,这样吧,就按刑事案件案件最高的5万块钱交个保证金吧,这个积极退赃退赔是法定减刑条款之一您也知道,陈区长你也考虑一下。”
“没问题,我这边尽全力凑。”陈海长叹一口气说道。
随即办完手续,陈海带着手续去人民医院接走了陈岩石,民警拿着加急的一切正常的体检报告回去复命。
陈海看着一脸苍老的陈岩石,陈海是想骂也骂不出来。
所有的一切化作一声长叹,陈海无力的说道:“回家吧。”
陈岩石也没脸说话,
陈海直接开车回了自己家,自从陈岩石进去养老院就已经腾退了,厚着脸皮用一千多块钱住在哪儿不合适也不可能。
王馥香负责带小皮球,就这小皮球起初都不愿意,在自己姥爷家待了不短的时间。
也就是陈海媳妇早亡,不然这家庭矛盾就够折腾的……
陈岩石回到家里,王馥香不自知的开口埋怨道:“这都是他们的打击报复,你再找找小金子。”
“别说找小金子了,现在就是找金矿都没有用。”
看着正在写作业的小皮球,陈岩石想过去抱抱自己的孙子。
小皮球一脸抗拒的远离,童言无忌的开口道:“我没有你这样的贪污犯爷爷。”
咳咳咳,陈岩石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头晕目眩,老子这么做为了谁?不为了你老子要钱干嘛?
享受离休待遇的正厅级要钱干嘛。
王馥香看不对劲,扶着陈岩石坐了下来,陈岩石喝了杯水才缓过来。
陈海皱着眉头,脸色十分难看地说:“爸,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也就只有一百多万,您看看纪委那边给您保留了多少工资,咱们还是赶紧把该退还的部分退回去吧。”
听到这里,陈岩石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地问:“我的收入全都要退回去吗?”
陈海无奈地摇着头回答道:“是啊,那些被郑西坡侵占导致的损失高达七百多万呢,而且他倒卖花草时是以六到七折的价格出售的,中间存在差价损失。”
陈岩石一听,瞪大了眼睛,语气坚定地说:“哪有这样退款的道理?这样退下去,我们家里还能剩下什么东西?”
陈海叹了口气,解释道:“如果我们主动退还,您判的可能会轻点,咱被人骂也能少骂点儿。”
陈岩石依然固执己见,生气地说:“我不退,他们要是有能耐就把所有东西都查封好了。”
陈海听后,愤怒地拍着桌子大声吼道:“爸,您到底想怎么样?您难道觉得自己已经无所谓了吗?那我呢?还有陈山和陈阳,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那更不能退了,你们,你们以后这个都有影响,你们三个还好,可是小皮球还有你侄子外甥,他们几个以后怎么办?不留点钱怎么行?”陈岩石说着,鳄鱼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陈海被弄了个没脾气,没好气开口回怼道:“你现在知道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哥这次能升正师的,就因为你没升成,甚至有小道消息说上级让他转业,按目前的情况最多安排个正处的调研员。”
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重:“我在光明区看着那些百姓我都没脸说话,前两天处理群体事件,里面有两个大风厂的我生怕别人认出来,副职对我更是阴阳怪气,甚至办事员都背后议论纷纷,你说这个区长我怎么当?还能当多久?”
“我姐她婆婆还有我姐夫和他吵了不止一次!”陈海喘着粗气,继续说道:“三家孩子的政审之路怎么过?就我岳父岳母还有小舅子都明里暗里的骂咱家对不起xx。”
最后,陈海近乎咆哮地吼道:“你说!你说你图那点钱干嘛?就那么点钱把这一大家人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