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碗馄饨,自己跟领导一起吃,该谁付钱啊?
一般都是地位最低的付钱,貌似院长,老方再加自己?自己地位最低?
朱子肖脸色一黑,尴尬地摸了摸口袋,然后走到张思甜旁边。
“你好,多少钱?我来付钱。”
张思甜抿嘴一笑,“知砚刚才不是说了,你们是同事,怎么能让你们付钱?”
“这是我请你们的。”
朱子肖松了口气,将捏在手里的钱又放了回去。
不过,吃人嘴短,张思甜对自己这么客客气气的,自己还要给罗小姐告状吗?
这事儿办得,怎么感觉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呢?
吃完馄饨,方知砚带着他回了医院。
骨科主任,神外副主任都已经走了,汪学文转身去跟何东方了解手术视频的事情。
只有金明成,身为急诊主任,他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直勾勾地盯着方知砚。
等方知砚和朱子肖走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迎面而去,想要问问这场手术到底怎么个情况。
结果方知砚一扭头,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旁边的朱子肖也是一脸尴尬。
他看看金明成,又看看方知砚,大着胆子跟上了方知砚的步伐。
这什么破主任,早就看他不爽了。
也就是自己没本事,不然自己指定也得被他抢功!
缪素素和赵小虎的情况都暂时稳定下来。
缪素素已经差不多度过了最危险的时间段,但赵小虎的手术刚做完。
而且断肢重接还会出现很多后续反应,所以现在他成为了重点观察的对象。
方知砚一夜没睡,找了个地方眯了起来。
等到了中午,他才差不多迷迷糊糊起了床。
一出门,便看到顾塔守在门外。
“方医生,你醒了?”
顾塔脸上起身,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里?”
方知砚拿着杯子准备去倒水,看到顾塔不由得停下脚步。
“我是来感谢你的。”
“何主任检查了一下缪素素和赵小虎的情况。”
“缪素素已经安全了,基本没什么问题,赵小虎的情况也很不错。”
“方医生,你真的很厉害。”
顾塔有些感慨的盯着面前的方知砚。
他跟自家侄子差不多大,可这能力,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事,都是应该的,我是医生。”
方知砚摆手,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应该好好感谢你一下的。”顾塔很严肃地解释着。
听到这话,方知砚又停下步伐。
“行啊,这样吧,缪姑娘说,你请我过去,给我开的一晚上一千块钱,每救一个人,多一百。”
“昨晚上救了三个,那个拳手也算在里头,你得给我一千三。”
“还有那头猪,我要半扇不过分吧?我们家小妹正长身体呢,得多吃肉。”
话音落下,顾塔有那么瞬间的错愕,随后哑然失笑。
“这些都是应该的,我还有另外感谢你的。”
说着,顾塔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
“这里有一万块钱,感谢你昨天晚上救了素素还有小虎。”
“素素就不必多说了,跟了我很久。”
“小虎是我以前一个兄弟的儿子,我说了要照顾好他的。”
“要不是你,他这辈子就废了。”
方知砚点头,目光落在了顾塔手里的信封上面。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以前的医生收红包情况如此泛滥了。
就这,谁能拒绝?
就算你一开始不要,可架不住每个病人都送啊!
荣海明要送,沈文彬要送,祝文要送,现在顾塔也送。
接二连三的,一开始自己不要,现在根本忍不住。
刚才差点就要伸手接过来了。
方知砚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地开口道,“顾老板。”
“我知道你有钱,你先别急着送钱。”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你给我一千三,那是我昨晚上应得的。”
“其他的,我不要。”
顾塔笑了笑,“方医生,这都是你该得的。”
方知砚扯了一下嘴角,顺手接过红包,从里面抽了十三张出来,其他的又塞进了顾塔怀里。
“话不说二遍,我要去查房了,不跟你说了,回见。”
说着,方知砚径直离开。
顾塔有些懵。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怀中的红包,最后苦笑着微微摇头。
“真稀奇,这世道还有这样的医生。”
说着,他又掏出手机。
“你们把猪抬回去,杀了分成两半,一半送到方医生家里,另一半送到小朱医生家里。”
另一边,方知砚回了办公室,拿着东西就准备检查一下自己收进来的几个病人。
急诊跟别的住院部不一样,这边查房并不是固定时间。
早上交班正常是查房的,可平常时间也得随时注意病人的情况。
方知砚本来是白班,但昨晚上就来了。
一个断臂重接手术,几乎一晚上没睡觉。
好容易眯了一会儿,还是得继续上班。
目前几个病人情况都算稳定,没有什么变化。
不出意料的话,过几天也就出院了。
不过,等他查到高敦这边的时候,方知砚的眉头微微一皱。
高敦就是那个急性胆囊炎,孤身一个人来医院,方知砚打电话让他老婆来签字。
结果他老婆十分不情愿,最后又要闹着离婚的病人。
他老婆梅凤还在急诊那边闹了一下,最后被方知砚的病人和家属们给围住了。
尤其是霍东的出现,更是让梅凤彻底熄了闹腾的心思。
只是此刻,梅凤似乎真的害怕离婚,所以在医院照顾高敦。
现在一见到方知砚,两人脸上都是露出一丝尴尬。
梅凤不敢说什么,扭头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方知砚查看了一下高敦的情况,然后道,“你恢复得不错,马上就能出院了。”
高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方医生,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要不是你。”
“行了。”方知砚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感谢我,我是医生,我只做医生该做的事情,你好好休养吧。”
说着,方知砚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碰到这样的病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医患关系一直都有,可医生跟病人又不可能不接触,所以十分矛盾。
高敦眼中也有些愧疚,最终还是轻叹了口气,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起来。
另一边方知砚出了门,准备继续查房。
冷不丁外头就传来了声音。
“快来人,有个喝农药中毒的病人来了。”
方知砚心头一紧,转身快速往外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