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的刚刚升起的镇定此刻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激烈的愤怒和震惊。她猛地站起身,眼神死死锁住慧言,声音刺耳、尖锐:“你胡说,我没有!”她的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那份愤怒几乎要吞噬她的理智。
她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否定,仿佛要把这个莫须有的指控从自己的身上彻底驱赶出去。然而,赵清岚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目光依旧如冰刃般锐利,直直刺向她。
“没有?”赵清岚的语气愈发冰冷,“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她轻蔑地一笑,目光如炬,“你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一切,难道你以为你的心虚能逃过我的眼睛?”
赵清茹的心跳加速,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整个人被赵清岚的冷漠逼到了绝境。赵清岚见她的反应,心中明了时机差不多了,她不再急于逼问,而是缓缓逼近,语气沉沉:“既然你如此否认,那就让我问你——今日藏经阁,你为何独自前去?为何衣衫不整?为何你身旁躺着一个男子?这些,你要如何解释?”她顿了顿,眼神愈发凌厉,“还是说,非要等到了大雄宝殿,当着满京城的面,你才愿意开口?”
赵清茹的眼神瞬间慌乱,她试图找回一丝理智,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无数的情绪堵在了喉咙。她的思绪乱作一团,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
赵清岚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直地刺向她,语气逐渐加重:“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这些把戏蒙蔽吗?”
一句句一声声如同利剑,撕碎赵清茹最后的防线。
终于,赵清茹无力地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泪水,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没有……”但她的话语显得愈发虚弱,几乎没有说服力。
赵清茹微微呼出一口气,心中大定,知道此时一切已成定局,声音略显低沉说道:“念在姐妹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赵清听此话没有半点反应,微微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赵清岚,赵清岚紧接着说:“但齐家是留不下你了,若是因为你败坏了齐家的门楣,我是万万无法向夫君交代的。”她顿了顿,眸光幽寒,声音沉沉地落下最后的判决“自今日起,你便离开齐家吧。”
话音落下,她未再看赵清茹一眼,径直转身离去,衣袖轻扬,决绝地没有丝毫留恋。齐廷山见状,也是微微一叹气,跟上了她的脚步。
屋内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冷风穿堂而过,带起一丝寒意。
赵清茹呆呆地瘫坐在地,直到赵清岚的声音落入耳中,她才猛然惊醒。齐飞还在齐府之中,若她离开,那孩子岂不是孤苦无依?她怎么能走?她不能走!
她嘴里喃喃自语:“我不能离开……不能离开……”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目光慌乱地望向赵清岚的背影,伸手想去抓她的衣袖,可终究扑了个空,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她顾不得疼痛,颤抖着抬起头,眼睁睁看着赵清岚一步步走远,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随之破碎。
她哭喊着,声音哽咽而绝望:“姐姐,我错了……我不能走……”
赵清岚未曾回头,任由身后赵清茹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神色冷然,与齐廷山并肩向外走去。
不久后,慧清快步追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微微拱手,语气恭敬却略带焦虑:“施主,请留步。”
赵清岚脚步微顿,侧目看他,语气平静而淡漠:“大师是认为此事我的处理有所不妥?”
慧清连忙摇头,沉声道:“施主误会了,方才已将内情查明,确无异议。怎么处理舍妹便是施主的家事,小僧自是无权过问的,只是此事毕竟不甚光彩,若传扬出去,对齐家和本寺皆无益。不若便到此为止,夫人以为如何?”
赵清岚听着慧清的话,微微垂下眼睑,此事缘由她最清楚,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没有继续追究的道理,微微垂眸,故作权衡了些许,片刻后长叹一声,语气略带无奈:“没能管教好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确有失责,自然不愿再多做追究。”
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语气微冷:“只是……这慧言——”
慧清见状,心头一紧,连忙躬身,额上已渗出薄汗,急声道:“夫人放心,慧言败坏寺门清誉,触犯戒规,本寺定不会轻饶他。我来时已通知戒律堂,待法会结束,便由方丈与各院院主共同定夺,定不会姑息。”
赵清岚敛眉,眸中寒意稍敛,淡淡道:“如此,便交由大师处理吧。”慧清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自抹去额角冷汗,再次深施一礼,旋即匆匆退下。
殿外一时安静下来,只余齐廷山与赵清岚二人并肩而立。齐廷山轻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此事终究是她咎由自取,你不必自责。”
赵清岚轻轻摇头,神色平静地道:“自责倒是谈不上,毕竟并非一母同胞,感情本就淡薄。”她语气微顿,目光微微闪动,眉间浮现一丝隐忧:“只是,如今清茹被我逐出齐家,父亲心中怕是对我有所怨怼。”
齐廷山闻言,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母亲这些年常念叨扬州老家,不如择个吉日,带她和飞儿回去一趟,也好避一避岳丈的怒气。”
赵清岚心中一动,扬州老家吗?今日之行虽然解决了赵清茹,但禹王那边定然不会轻易放弃,二人谈话提及的杨老太太的隐秘让她十分在意,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探查一二倒也相得益彰。
她轻轻颔首,声音淡然:“也好。”转过头,眼底却掠过一抹寒意,心中暗道:“不过,临走之前,还是要将事情办完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