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弩之人目光锐利,转向身旁的黑袍男子,低声询问:“老大,要不要动手?”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轻摇了摇头,低语道:“少主毕竟是朝廷官员,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顿了顿,目光远远投向前方,“我们刚刚找到少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他转向身后,眼神一凛,命令道:“青蛇,你去将消息传回去,告诉上面情况已稳定。剩下的人,随我跟上,保持隐蔽。”
青蛇微微点头,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几步便跃下了屋顶。黑袍男子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的杀意,带领着剩下的几人悄无声息对着地跟了上去。
几人走到半路,王山突然脚步一顿,脸色微微变了变。郑陵察觉到异常,侧头看向他,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王山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声嘟囔道:“尿急……”
齐廷山闻言,眉头微蹙,此事本就蹊跷,越早结果越好:“王捕头,府衙就在前方,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尽快赶路为好。”
王山急道:“齐大人,你这话可就不近人情了。人有三急,这总不能忍着吧?”
郑陵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齐大人,不如就让我带着他速去速回,以防他半路跑了。”
齐廷山眉头微皱,似有迟疑,但终究没再多言,只是叮嘱道:“尽快赶来。”
郑陵点头应下,带着王山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寻到一处茅厕后,却并未跟进去,而是负手立在外头,似在等候。
郑陵带着王山转入一条偏僻的小巷,找到一处茅厕后,却没有跟进去,而是负手立在外头,似在等候。
王山站在门口,向外探头张望了一眼,见齐廷山等人已经看不见,这才收回视线,压低声音,笑眯眯地凑近郑陵:“郑铺头,您看,我可是把状元郎给您抓来了,这差事总算是办妥了吧?”
郑陵闻言,眼底精光微闪,脸上的神色却不动声色,只淡淡说道:“放心,答应你的赌债一笔勾销,我自然说到做到。”
王山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笑得眉眼都快挤成一团:“的嘞,爷,劳烦您惦记着我了。”
郑陵却不为所动,语气一转:“不过……”
王山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连忙苦着脸道:“郑爷,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我为了您这事,可是挨了一顿好打!”
郑陵冷哼一声,嗤笑道:“别在我这儿装可怜,这点小伎俩,骗骗状元郎也就罢了,还想糊弄我?”他顿了顿,也不让王山插嘴,继续说道,“我堂堂一县铺头,岂会言而无信?只是,你这些年赌钱,怕是早已家底散尽了吧?”
王山脸色微变,眼神有些闪烁,不明白郑陵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他这些年何止败光了家底?各大赌坊欠下的债务加起来,怕是足有三百两之多。
郑陵看他沉默,心中已有定数,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黄色小包,递到王山手中,低声道:“此物名为‘邬归’,服下后半个时辰内便会呕血不止,气若游丝,但对身体没有影响,到时你只需假装重伤晕厥即可。”
王山接过药包,道:“郑铺头,如今是不是不太妥当,这齐家毕竟是朝廷命官,他若是以后报复我-”
王山接过药包,面露犹豫,压低声音道:“郑爷,如今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妥当?齐家毕竟是朝廷命官,万一他事后报复我……”
郑陵闻言,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浮现一抹冷意,淡淡道:“进了府衙,他还能活着出来?”
王山心头一颤,额间渗出一层冷汗,片刻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声音微微发颤:“郑爷,这药……当真不会伤人性命?”
郑陵冷哼一声,语气不耐:“哼,本官岂会骗你?”说罢,见他仍有迟疑,语气稍缓,缓缓道:“你放心,你是苦主,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你身上。况且,此事办成之后,除了齐家欠你的五百两银子,你还能再讹他们一笔医药费。”
王山闻言,眸光微闪,心头最后一丝犹豫被利益冲散,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狠狠一点头,撕开药包,直接倒进嘴里。
药粉极干,他被呛得连连咳嗽,脸涨得通红,眼角都溢出了泪水。郑陵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行人来到扬州府衙,尚未踏入大堂,便已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衙门口处,站满了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个个面色肃穆,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赵清岚目光微寒,心下冷笑。未曾审问,便如此摆阵施压,这位知府大人怕是打定主意要将齐家人留下了。
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入大堂,堂内陈设一派森严威仪。堂前竖立着朱漆楠木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堂后屏风绘有江山社稷图,金碧辉煌。两侧分列公案与笔墨卷宗,几名书吏端坐案前,低眉敛目,似在伏案记录。
而正堂中央,一名身着深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其上,面容方正,鬓角微微泛白,眉宇间带着一丝沉稳威严。他姿态端正,指间缓缓转动着一方羊脂玉扳指,目光如炬,审视地落在齐廷山身上。
他的左手边,站着一名副官模样的官员,身形微胖,眼神闪烁,似有忌惮之意。右侧,则是一名劲装男子,腰悬长刀,虎目生威,赫然是扬州府总铺头瑞昌堂。
郑陵目光微微一转,扫向右侧的瑞昌堂,见对方对自己微微点头,心下了然,随即收敛神色,迈步上前,朝正首之人恭敬拜倒,高声道:“下官郑陵,路遇乡民王山喊冤,案情涉及朝廷命官,不敢擅自决断,特来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大堂之上,正首之人缓缓抬眸,目光深沉如渊,落在郑陵身上,未置可否。指间的玉扳指轻轻一转,又将目光落到了齐廷山身上,微微一笑:“糊涂,这不是我扬州府的状元郎吗,状元郎清廉自洁,怎会知法犯法,快快将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