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他侧目看向窗外,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银白的光晕。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语气透着几分期待,“看来未来半个月,日子不会无聊。”
说完,他转身走向楼梯,脚步轻缓而从容。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随后,他迈步下楼,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楼下,纹身店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下角落里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裴承走到工作台边,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靠在台边,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目光落在窗外朦胧的夜色中,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过了片刻,他将烟掐灭,转身走向店门。
推开门的那一刻,夜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星光稀疏,却依旧明亮。
他低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还真是……被个小姑娘搅得心神不宁了。”
说完,他迈步走出店门,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中。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的光影拉长了他的背影,显得孤独却又带着几分洒脱。
而楼上,徐欢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低声嘟囔道,“徐欢,你真是没出息……”
*
从外头回来,见徐欢站在楼下,裴承脚步一顿,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还不睡?在这等着占我便宜呢?”
“不是……”徐欢抱着自己的包,站在楼梯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轻得像羽毛,“你楼上没有多余的房间,我来睡沙发。”
她原本以为楼上会有客厅或者客房,没想到整个二楼都是裴承的卧室。
除了在徐家这一年,她过去从未睡过卧室。
养父母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一直以来她都是睡在客厅的上下床。来叨扰人家,她做不到霸占人家的卧室。
裴承听完,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掠过一丝玩味。
他慢悠悠地直起身,双手插在兜里,朝她走近几步,声音低沉而慵懒,“让一个小姑娘睡沙发上,你觉得我像什么?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徐欢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包的带子,声音低低的,“我……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裴承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随意却温柔,“添什么麻烦?楼上床那么大,分你一半绰绰有余。”
徐欢愣了一下,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犹豫,“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裴承打断她的话,语气懒散却不容反驳,“我睡沙发,你睡床。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随意却带着几分温柔,“还愣着干什么?上去睡觉。”
徐欢站在原地没动,神情还在犹豫,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裴承见此,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肯上去是舍不得我睡沙发?”
他故意往前一步,低头凑近她,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蛊惑,“要不,咱俩一起睡?”
徐欢的脸瞬间红了,像是被他的话烫到了一般,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没拒绝,反而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带着一丝期待,“……好……好啊。”
知道她非同一般,但裴承还是被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给震了一下。
他愣了一秒,随即舌尖轻轻顶了顶后槽牙,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表情带着几分无奈和调侃,“好什么好,哥卖感情不卖身体。”
说完,他抬手轻轻敲了敲她饱满的脑门,动作亲昵却又不失分寸,“赶紧上去睡,别磨磨唧唧的。”
徐欢被他敲得缩了缩脖子,却没躲开,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哦。”
“别哦了,快上去。”
“好。”
事不过三,徐欢也不再磨叽,她乖乖转身上楼去了。
她的脚步很轻,慢吞吞的背影倒是给人一种失意落寞的感觉,仿佛没能和他一块睡,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裴承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他忽然觉得,她那副模样像极了被主人拒绝后耷拉着尾巴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却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在徐欢快走到楼梯口时,裴承声音低沉而温柔地对她说道,“晚安。”
徐欢当即顿住脚步,像是被他的声音定住了一般。
她站在楼梯口,背对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衣角,心里那股暖意却久久没有散去。
过了几秒,她轻轻转过身,回头看向身后的裴承,声音轻得像羽毛,“晚安。”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蜜。
说完,她快步上了楼,像是怕被他看见自己泛红的脸颊。
裴承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那股柔软的情绪却久久没有散去。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发丝的触感,柔软得让人心痒。
房间里。
四周静悄悄的。
只剩下香薰机运转时细微的水声,像是夜晚的低语,轻轻安抚着徐欢紧绷的神经。
徐欢走到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床单。
布料有些凉,却意外地柔软,触感像是丝绸般顺滑。
徐欢躺下去的时候,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包裹住她,那是裴承身上的味道,清冽而沉稳,莫名地让人安心。
徐欢把脸埋进枕头,呼吸间全是裴承的气息。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墙上投下细长的光痕,像是时间的刻度,静静地记录着这一刻的宁静。
徐欢躺在柔软的床上,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音乐声。
那是裴承工作时习惯放的爵士乐,低沉的旋律像是夜晚的呢喃,轻轻抚慰着她的心。
在这间充满裴承个人风格的卧室里,徐欢竟然很快就有了睡意。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这一夜,是徐欢活了二十年,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她没有梦到养父母无时无刻的谩骂,也没梦到三位哥哥的偏心与不信任。
她睡得很香甜,还做了一个极其冒粉红泡泡的梦。
梦里,她和裴承接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