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情况就是这样,比较复杂,你听懂了没有?”
叶言风把镜流抵在墙角,把自己能说的都给说了个遍,最后叹息一声,道。
“听懂了,师父。”
镜流点点头,眼睛的红色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
“嗯,那就好。不准动不动的就动杀意,听到没有?”
叶言风提醒道。
“…”
镜流不说话,叶言风脸黑了下来。
这么执着的吗?
“抱歉,师父,这件事我也控制不好,我已身入魔阴,难以控制自己。”
镜流声音有些低沉。
“…啧。”
叶言风感觉有些头疼。
魔阴身啊,这个还真不好弄。
即便是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帮镜流压制。
毕竟要是令使能解决,仙舟早就解决了。
“好吧,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会压制你的。”
“谢谢师父,”镜流点头,只是目光依旧充斥着冷意:“不过恕我不能认同她们做我的师母,老师你只能是我的。”
“…”
叶言风拍了一下脑袋。
你也要冲师?
而镜流在发布了宣言以后,便自顾自地重新戴上黑纱,平静下来。
“景元,既然来了,为何不拜见师公?”
她声音一如寒泉。
叶言风微滞,回过头去,便看到了两个人。
身材高大,刘海遮一目,眼睛若琥珀,是为景元。
他此刻正呆滞地望着两个人。
而另一位女孩儿,身材要娇小得多。
粉色头发,粉色衣服,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盛放的桃花。
她眼眶通红,死死地盯着叶言风,如同盯着一个负心汉。
花火站在这两个人身后,冲着叶言风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又狠狠瞪了镜流一眼——反正她也看不见。
“镜流,…师公。”
景元已经听花火说过了叶言风的情况,他低下头,握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嚯,我都有这么大的徒孙了啊,真行。”
叶言风不知为何,不太敢看另一边的女孩儿,只是开了句玩笑。
但他不看她,符玄却要主动找他了。
她也不管镜流还在那里,上前几步,抓住叶言风的衣服,眼睛里布满血丝:“师兄,我是符玄。”
她也知道了叶言风现在的情况,所以主动道出了两人的关系,报上自己的名字。
“…嗯。”
叶言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只能尽可能温柔地应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符玄心里一直把持着的情绪的阀门。
她抱住了叶言风,眼泪止不住地掉落。
“师兄!我好想你!”
叶言风心底又难受起来,反手同样抱住符玄,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
一旁的镜流手上又有寒霜凝聚,险些压不住自己的杀心,怒火中烧,无处发泄,她看向景元。
“久别重逢的话之后再谈,景元,这个女孩儿是谁?”
“太卜司太卜,符玄,同时也是师公的…师妹。”
景元神色复杂地看着镜流。
他没想到自己的师父、仙舟的罪人会突然出现。
这下子,不论是对于罗浮,还是眼下这里,局势都麻烦起来了。
“太卜,师妹…呵。”
镜流握紧拳头。
“希望你不要随便对她出手。”
“放心,你师公不会让的。”
“…所以,你怎么会回到罗浮?”
景元换了一个话题。
“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镜流随意地应道。
“在那之前,我会先将你缉拿归案。”
景元的眼神锐利起来。
然后,一柄黑色的影子便忽然掠至景元面前,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师公?”
景元痛得捂住自己的脑门,惊愕地看向叶言风。
叶言风此刻还抱着符玄安慰她,看起来气呼呼的。
“虽然还没记起以前的事,但我就先以你的师公自居了。”
“臭小子,没大没小,从一开始就是直呼名字。怎么,不认你这个师父了?”
“…师公,她当年堕入魔阴,造下杀孽,乃是重犯。”
“重犯不重犯的,景元,我告诉你,她也是你师父!我不管你的职责是什么,哪怕是送她去监狱,你也要请她去,而不是抓过去!”
“更何况身入魔阴,实属无奈,在犯下罪孽以前,我相信以她的实力,还教出了你这个将军,必然是联盟的英雄!”
“你就是这么对待昔日英雄的?”
叶言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得景元半天插不上话,一脸憋屈。
最后,他只能郁闷地道:“师公,您这是不讲理,诡辩!”
“那又怎么了,我就是护短!镜流我徒弟,就算是她犯了错,有罪我都跟她一起担着!”
叶言风理不直,但是气很壮。
镜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吃瘪的景元,唇角上扬。
以前师父也是这般护着她呢…
“好了,师父,您不用再说了。联盟对我已经足够纵容,我当年确实有罪,您不必如此不满。景元,我此番来罗浮,是有事情要做。完成之后,自然会接受审判。”
在景元被絮叨了好些时间之后,镜流才徐徐开口。
叶言风哼了两声:“好吧,姑且饶过你这徒孙,回去好好反省,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师公…”
景元闷闷地低头。
“就谢谢我吗?”
叶言风语调又提了两度。
“…也谢谢师父!”
“这还差不多。”
叶言风满意地点点头。
而后,他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抓了一下,于是低头看去。
只见符玄梨花带雨,眼神幽怨。
“师兄,你待徒弟还真是好呢~”
“…”
叶言风尴尬地咳嗽两声。
这浓浓的醋味儿…
“师公,您既是来到罗浮,现在可有什么住处?我来给您安排?”
景元有些遭不住这复杂的感情纠葛,于是尽量把话题往别的方向上靠。
“那就不必了,回头我自己订旅馆就好了。啊,还有,罗浮上现在是不是有什么麻烦?要是实在解决不了,比如说碰上个令使什么的,随时可以找我。”
“嗯?令使…我觉得应该不至于。而且如果真的是令使亲临,就算是您,也会非常危险吧?”
景元说道。
“哈?”叶言风挑了下眉,“花火没跟你们说吗?我现在是假面愚者,「欢愉」令使啊,而且还是很强的那种,能有什么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