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温言原来还羡慕孙太太有手段,能管住男人,
现在才知道,她只是比谁都能忍。
换做温言,
她绝对忍不了纪尘多次出轨,
就单单这一次,都已经把她折磨得够呛。
“孙太太,真相就交给我来查,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温言知道孙太太不会在继续下去,
她宁愿抱着编织的谎言活下去,也不想面对现实的残忍,
挂断电话,温言转身回公司,她要告诉季宴礼这个消息,
一来是告诉季宴礼孙常胜有什么动静,
二来也想借助季宴礼调查孙常胜帮助柳太太的原因。
季宴礼有个习惯,下班后他是最后一个走,
听大厦保安说,他经常到凌晨才离开。
温言从未在公司加过班,
因为要照顾纪言言,
还有纪尘本来就不想让她上班,她要是再晚回家,肯定会惹纪尘生气,
她都是把工作带回家,晚上纪尘睡着,她再偷偷起来工作。
所以也她不知道季宴礼在下班时间,一个人呆在公司干什么。
温言心里虽然装着事情,但是不耽误她那颗好奇心出来蹦哒。
来到办公楼层,
温言抬手看表,快到九点。
走廊亮着灯,办公区域一片漆黑,只有办公室亮着。
温言缓慢行走着,她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跳动强而有力,
逐渐接近办公室,她想起白天在季宴礼面前如何尴尬,不由的脚趾抠地。
她暗自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想着还是明天再说也不迟,还是别搞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嗡……
手机震动,
黑夜就是扩音器,
温言下意识蹲下捂住口袋,意图掩盖声音。
直到再次安静,她才暗暗喘口气,放松身体。
拿出手机,看到纪尘的未接电话。
早晚各一次,恋爱时都没有过这待遇,
想着纪尘可能真的有事,温言拿着手机起身,决定出去给他回电话。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从黑暗里冒出来,
吓得温言啊一声,往后趔趄,腿发软,摔倒在地。
惊恐万状之下温言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轮廓突然弯腰伸手,意思是要扶温言起来,
因为靠得近,香水味钻入鼻尖,她反应过来是季宴礼,
季宴礼常年只喷同一个味道的香水,她再熟悉不过。
温言没有拉季宴礼的手,而是自己撑着地站起身,
季宴礼也跟着直起身。
“季总,打扰到你非常抱歉,我回来是有消息要告诉你,
孙常胜和柳太太之间私下有沟通,我想着他突然和智创的人有联系,会不会对……”
黑暗中,温言看不到季宴礼的脸,但是却能看见季宴礼转身往办公室走,而且好像对她的消息并不感兴趣。
可是办公室的门却没关,温言左右挣扎,决定上前把门关上,看看季宴礼什么反应。
靠近办公室,温言听见里面有机器发出的声音,她有点害怕,不知道季宴礼一个人会在里面干什么。
从门口往里望,季宴礼正背对着她站在一张桌子面前,手里拿着一叠纸张,低着头。
温言知道桌子上摆的是碎纸机,
再看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纸张,散乱在各处,电脑被移在一旁。
虽然不知道季宴礼在干什么,但是温言觉得她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伸手正要关门,
碎纸机发出滴滴滴的声响,打断温言的动作,
季宴礼没有理会声响,继续往里面塞纸张,却怎么也塞不进去。
机器不断滴滴滴……
温言松开门走到季宴礼身后,
“季总,碎纸机的储存仓塞满碎纸,机器会暂停工作。”
季宴礼停下手里的动作,往旁边移步,
温言明白意思,上前帮他处理。
弄完之后,机器正常运作,
季宴礼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温言,温言下意识接住。
“碎完它。”交代完,季宴礼坐回办公桌,处理上面一堆文件。
温言默默发愣,看看季宴礼,又看看手里的文件,
她只是来说几句话,怎么变成加班了。
即使这样想,温言还是照做,开始碎文件,
一边碎一边看,她发现这些文件都是上次季宴礼举办宴会上,想要合作的公司,辛苦半个月下,怎么突然间把它们扔掉。
“季总,这些公司有些条件是不合适,只要加强沟通,改变他们……”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改也不会有好结果,只会浪费时间。”季宴礼突然打断温言的话,转头告诉她什么是正确的做法。
季宴礼的话让温言愣住,也许是夜深人静,也许是刚才的未接电话,她不知怎么搞的,会突然联想起纪尘,
不论她改变自己,还是试图纪尘,
好像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变,
温言低着头看着文件发呆。
季宴礼起身打开玻璃上的一扇小窗,点燃一根烟,对着窗外抽起来。
“可是你为这些文件付出那么多心血和时间,还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你甘心就这样把它们碎掉吗?你舍得吗?”温言没有抬头,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问季宴礼。
“不是你付出就会有回报,这种一厢情愿的思想,只会折磨双方。”季宴礼一只胳膊伸出窗外,侧着身子,盯着温言,回应她的问题。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直视温言最久的一次。
季宴礼的话是温言从没想过的,
原来她只想着一味付出,肯定能拿真心换真心,
却不知道在别人眼里,这种真心只是一厢情愿。
“是吗?原来受折磨的不只我一个人。”温言依旧自言自语,她没想到她的爱会让纪尘觉得折磨。
“咳咳咳……”
一阵风吹进来,裹胁着季宴礼手里的烟气,吹在温言脸上,让她禁不住咳嗽起来。
看到温言捂着口鼻咳嗽,季宴礼立刻收回手,把烟掐灭,并且把窗户开到最大。
“季总,我先回去了,我女儿还在等我。”温言放下文件,低头告别季宴礼,转身出去。
看着温言消失在暗处,季宴礼瞥眼桌子上那包烟,
猛地抓起来扔进垃圾桶。
停车场,
温言拨通纪尘的电话。
“喂,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以为逃避就不用解决问题吗?……”
“纪尘,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爱会让你感到折磨,我以为只有我痛苦。”温言听不见纪尘说什么,她只是想把心里的决定说出来。
电话那头稍微一愣,
“你终于知道你在折磨我。”
泪水灼烧着脸颊,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