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声混着雨声格外清脆,陆谨渊偏着头,舌尖顶了顶发麻的腮帮。
苏茵茵揪着衣领的手还在抖,唇上胭脂早被吃花了,在唇角洇成潋滟的水红。
“你………你这个登徒子………”
苏茵茵红着眼眶,她实在是没想到陆谨渊一言不合就占她的便宜。
“水肯定烧好了,我去看看。”
陆谨渊滴了滴后槽牙,连忙往外冲,背影活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狼。
苏茵茵红着眼眶。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可是她居然一点都不反感。
难道她喜欢上陆谨渊了?
苏茵茵在心里疑惑,并没有说出来?
灶间传来柴火噼啪声,苏茵茵缩在炕角数窗纸上的雨痕。
弹幕突然炸开。
【告诉我,刚刚又黑屏了,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麻木了,我这么娇娇软软的老婆,居然被人占了便宜,呜呜呜,我也想看啊,为什么要给我黑屏,我也要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作者你就不能让我一饱眼福吗?】
【楼上的,你实在是太变态了,不像我,我只会心疼老婆,老婆嘴唇这么红,肯定是很疼,老婆,你过来我帮你舔舔。】
…………
苏茵茵不好意思得垂下脑袋,虽然他们看不到,但是她还是不好意思。
“苏知青。”陆谨渊隔着门帘闷声唤她,水汽漫进来沾湿了鬓发。
“木盆摆在里面了。”苏茵茵踮脚望去。
她这会身上很黏腻,确实要洗洗。
粗布帘子垂下时,陆谨渊的影子拓在棉纸上格外高大。
“你在这儿干什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家里总是有老鼠,我怕你害怕,在这儿守着你,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偷懒的。”
【未来大佬在我这已经没有信用了,还说不会偷看,我就不相信他能憋的住!】
【我都憋不住,他一定不行。】
【老婆,你不要相信他啊,他一定是想占你便宜。】
苏茵茵咬住红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陆谨渊给赶走。
她是真的害怕老鼠。
“那你不能偷看!”她声音娇娇弱弱的。
陆谨渊努力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苏知青,你放心,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苏茵茵解扣子的手直发颤,总疑心那影子在微微侧头。
直到听见门外传来规律的劈柴声,她才敢将身子浸入飘着艾香的温水里。
水波漾到第三圈,帘外忽然响起沙沙的摩擦声。
苏茵茵慌忙抱臂蜷缩,却见从帘底塞进个竹编小篮,里头盛着晒干的野菊皂角。
陆谨渊的嗓音像在砂纸上磨过:“这是我自己做的,比供销社的皂角更好。”
热气蒸得苏茵茵眼眶发酸。
一时间,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喉咙酸酸的
陆谨渊对她实在是好的没话说。
“谢谢。”
水声稍响,外头的劈柴声便陡然加重。
“苏知青,你放心,我不会偷看,我就在这陪着你,顺便砍柴。”
实在是里面的声音让他静不下心。
与其在外面胡思乱想,还不如多砍点柴。
陆谨渊感觉自己这会浑身上下实在是有力气得很,必须得发泄出去。
苏茵茵故意撩了下水花,立刻听见柴刀劈歪的闷响。
她咬着唇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黑影。
“啊!她突然扬声,门外立刻传来条凳翻倒的动静。
男人呼吸乱得不成样子:“怎么了,苏知青。”
“老鼠,有老鼠!”苏茵茵声音颤抖,浑身发软。
她最讨厌这种东西了,看着都抵抗不了。
陆谨渊的心重重提起。
里面的苏茵茵声音哽咽,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被骂就被骂吧,反正也不会少一块肉。
木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草垫,陆谨渊撞开帘子时带进潮湿的雨气。
苏茵茵慌忙往水里沉,却见他单膝跪在桶沿,麦色手臂横在她颈侧。
“别动。”他喉结抵着她湿漉漉的发顶:“老鼠在前面。”
煤油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斑驳土墙上,陆谨渊另只手握着劈柴刀猛地扎向地面。
木刃擦着苏茵茵雪白的足尖钉住团灰影,竟是只偷啃皂角的田鼠。
弹幕瞬间刷屏。
【我能听见声音,我还能听见声音,怎么了,我老婆怎么了?】
【老婆别害怕,我们一直陪着你的,不要让坏男人占便宜啊。】
【对啊,老婆,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
苏茵茵这才惊觉自己几乎嵌在男人怀里,陆谨渊绷紧的腹肌隔着单衣烫着她脊背。
他忽然松开刀柄向后仰,后脑勺“咚”地磕在门框,他声音结结巴巴:“苏………苏知青,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赶紧进来了,我不是故意的。”
月光漏进来照见他攥出血痕的掌心。
水珠顺着苏茵茵锁骨往下淌,在陆谨渊眼底聚成暗潮。
他忽然扯下晾衣绳上的粗布毯兜头罩住她,打横将人抱离木桶时,手臂青筋暴起如盘根老藤。
“苏知青,你别动。”他抱着苏茵茵,脚下很稳,但喉结滚动声重得吓人。
将苏茵茵放进房间里,他连忙退了出去。
”里面有一套新衣服,你先穿上我再进来!”
苏茵茵声音很小。
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陆谨渊走出去,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太尴尬了。
换好衣裳时,灶间飘来红薯香。
陆谨渊蹲在门槛剥烤红薯,焦黑的表皮在他指间灵巧褪去,露出金黄的芯。
“你刚刚在国营饭店并没有吃多少,这会儿肯定饿了,吃点吧。”
托他和曹怀川的福。
苏茵茵本就吃不了多少,两人还暗暗较劲,让她一顿饭吃的艰难极了。
这会确实也饿了。
他捧着荷叶托递过来,指尖却避着她手指。
苏茵茵故意去碰,他猛地缩手,红薯滚落在地沾了灰。
陆谨渊那张黑脸上,居然露出几分慌乱。
“对………对不起………”
他正要有所动作,苏茵茵弯腰就要去捡。
陆谨渊突然扣住她手腕。
他另只手捡起红薯在衣襟蹭了蹭,咬下沾灰的部分,把完好的半截递给她:“现在是干净的。”
唇上沾着炭黑,眼神却澄澈得惊人。
两人四目相对,最后是苏茵茵收回目光。
夜雨渐歇,陆谨渊在大厅里铺开草席。
【我早就好奇,未来大佬家里压根就没有被子,还只有一间屋子,他睡在哪儿,原来是睡在大厅。】
【身体再好,可是今天这么大的雨,肯定很冷,我真的哭死,他这也太爱了吧。】
【当然得他睡地上了,总不能让我香香软软的老婆睡在地上吧。】
…………
苏茵茵看到弹幕,连忙走出去。就看到陆谨渊正在收拾自己的草床。
她蹙眉:“只有一间房间?”
陆谨渊没想到苏茵茵会突然出来,脸上露出被抓的心虚。
能够和苏茵茵睡在同一片屋檐下,让他一辈子睡地上他也是愿意的。
“苏知青,你不用管我,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他将苏茵茵推进屋子里。
苏茵茵还想说什么,房门被关上。
后半夜雷声又起,苏茵茵翻来覆去还是没睡着。
想了想,还是下了床。
陆谨渊蜷在稻草堆里,高大的身子紧紧缩在一起,看起来可怜极了。
苏茵茵刚伸出手,手背一只大掌紧紧攥住,陆谨渊睁开黑眸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