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橙跟着上了车，十分钟后，在一栋楼前停下。
顾沉礼先下车，准备过来给司橙开门，可她并不需要这种客套，早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
顾沉礼原本要去拉车门的手，这下落在了司橙的腰上，朝着他身体那侧轻轻带过去。
司橙皱眉，余光睨他。
还没开口，顾沉礼先笑道，“这里是临北市，不会被熟人撞见，也不会再有仇人盯着，你怕什么？”
合着他对仇人的担心，是害怕自己被偷拍？
司橙把他的手拿开，“那你不如说反正司雅黎看不到，你和谁鬼混都可以。”
“我也不是那么不挑，”顾沉礼这次拉过她的手，“奶奶喜欢你，这次回去之后免不了会明里暗里做点过分的事，想让你嫁入顾家，所以，我先帮你脱脱敏，下次见到她才不至于太被动。”
他所谓的“脱敏”方式，就是故意和司橙亲昵？
怎么感觉是别有用心呢。
司橙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顾沉礼接着说，“几个月前你想利用奶奶，现在反被缠上，怎么不算是一种罪有应得呢，以后还敢吗？”
“……”，司橙差点呛到。
虽说他俩的互相利用早已是心照不宣，可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把司橙的小辫子抓在手里，还是让她尴尬了一下。
不过，顾沉礼的本意并不是想揶揄她。
他轻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相信我？”
这句话里突然带上了点委屈的意思。
司橙愣了下，“相信你什么？”
“从秦元甄身上已经可以证明人是有两面性的，我提醒过你他这个人很危险，现实证明了我说的没错，那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司橙心口动了动，“你说说看。”
顾沉礼，“和顾老太保持距离，谨慎一点，不要被她利用。”
能感觉到他语气的真心，和隐隐的担忧。
司橙的听懂了，没有质疑，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是不是也想过逃离顾家？”
父母去世，哥哥失踪，奶奶是个危险人物，这样的“家”，早已经不存在任何家庭的温暖。
有的只是利益链接之下的尔虞我诈。
顾沉礼没有直接回应，掰过司橙的肩，示意她看向正前方这栋楼。
司橙抬头，看到楼上一个硕大的招牌，遒劲潇洒的两个大字组成的烫金招牌——长风。
这是顾沉礼的字迹，在长风俱乐部外边，也有同样的招牌。
司橙顿时明白了，这里也是顾沉礼的产业之一。
“走。”
顾沉礼再次拉起司橙的手，走进这栋楼。
前台看到顾沉礼后，朝他鞠躬，毕恭毕敬中带着兴奋和惊喜，“九爷好。”
顾沉礼点头，“都准备好了吗？”
“嗯，已经按九爷的吩咐准备好了。”
“好。”
顾沉礼扭头给司橙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拉着她迈步往上走。
进了电梯后，司橙开口问，“不愧是狡兔三窟的九爷，不光有数不清的家，还有好多数不清的产业？”
顾沉礼笑，“邪恶商人不就靠着不断开辟新产业来赚钱吗，你的跳伞基地不也一样。”
司橙无法反驳。
又问，“那怎么选在了临北市？”
顾沉礼耸耸肩，“见不惯景洐那家伙过的神仙日子，得给他套上点枷锁我才能平衡，长风会馆的总经理，是他。”
司橙斜眼看他，“意思是让他来操劳忙碌，你坐享其成？”
顾沉礼笑，“领悟力不错，你也有点奸商的样子了。”
说话间，电梯到了目的地，停下来。
顾沉礼朝司橙做了个手势，让她先出去。
这一层是餐厅。
看起来顾沉礼已经都安排好了，整层楼安安静静，摆了花束，微微亮着的光带来很强的氛围感。
看到顾沉礼和司橙到了之后，穿戴规范整齐的服务生迎过来，笑脸盈盈，“九爷，夫人。”
嗯？司橙刚要开口解释，顾沉礼先对服务生说，“准备上菜吧。”
“是。”服务生走了，整层楼完全留给了他俩。
在桌前坐下后，司橙没心思欣赏环境布置得有多用心有多美，表情紧绷地看着顾沉礼。
顾沉礼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没接，他顺手放在桌上。
“这可和我没关系，”顾沉礼解释，“昨天我让景洐帮忙安排，应该是他说的。”
说完，他抬眼，试探着问司橙的态度，“生气了？”
司橙汲气，“就算是在临北市，我也不想和你闹出什么绯闻来，让景洐以后别乱说话。”
“他有他的考虑，如果不这么说，服务生看到我带着一个漂亮女人来吃饭，不是更容易传出谣言？”顾沉礼理直气壮。
遏制谣言最好的方式，除了扼杀在摇篮里之外，就是让它成为事实。
司橙表情略僵硬，看着顾沉礼时，无奈又沉重，“客户、合作伙伴、朋友……明明有那么多身份可以解释……”
“司橙，”顾沉礼突然认真叫她名字，打断她，“现在我没有了婚约，你也是单身，为什么那么排斥和我的绯闻？”
司橙被问住了。
她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是介意，还是排斥？
心里很乱，没有答案。
顾沉礼接着开口，比刚刚更加郑重其事，“上次我问你有没有想过结婚，你没有回答，那我现在换个问题。”
停顿片刻，开口，“你想不想谈恋爱？”
司橙心口抽了抽，感觉心脏停跳了好几下。
见她不说话，顾沉礼追问，“想过吗？”
没想过，从他提起的这一刻才认真想了想。
片刻后，司橙抬头看着他，“我从来没想过要被一份感情困住。”
她要的一直是坦荡、自由、无拘无束的人生，这么多年正是在往这条路上努力着。
不依附任何人，不被任何感情牵绊，只为自己而活。
得到了她的答案，并不算意外。
顾沉礼没有再追问，点点头，“好。”
这段对话，看起来两人都很直接，但也能感觉到各自心里有所保留。
有些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司橙顺手拿起刚刚顾沉礼递过来的纸巾，擦擦手，仰头，“饿了，什么时候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