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上楼擦药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司橙“啧”了一声，“我看景洐就是罪有应得！”
顾沉礼笑，“怎么说？”
司橙忿忿，“他要真不喜欢卓粤，明确拒绝也就完了，还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人家，他安的什么心！”
顾沉礼笑得更开心了，“那你没觉得卓粤也挺乐在其中的吗，也许这也是为她疗伤的一种方式？”
“你是景洐的朋友，当然向着他说话，我看你俩就是蛇鼠一窝！”
话毕，顾沉礼突然朝她走近。
司橙一愣，往后退了两步。
顾沉礼抱着胳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现在和我说话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司橙本来就是个威武不屈的人，在顾沉礼面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处于弱势地位。
在整个长风俱乐部里，也只有她敢对顾沉礼说重话。
只不过以前碍于对顾沉礼有所求，偶尔才会言听计从。
司橙仰头迎着顾沉礼的目光，“九爷想听奉承的话？抱歉，我可能说不出。”
顾沉礼微笑着，接着靠近，“如果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让你夸我几句，也不行？”
想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司橙刚刚犀利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些，问，“你要给我什么？”
还没得到答案，顾沉礼转身作势要走，“没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省得我费时费力。”
说话说半截吊人胃口！
司橙心里烦得很，跟了上去，“你把话说清楚，婆婆妈妈像什么话！”
往前走了几步，顾沉礼突然停住，这次司橙早有准备，脚步放慢，没有跟得太紧。
预想中撞上去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顾沉礼回头看到司橙和自己保持着半米的距离时，脸上还有些不满。
定了定神，才开口，“秦元甄的事，你想知道吗？”
司橙心里咯噔一声。
竟然觉得这个名字很是陌生。
ptSd最明显的状态，就是选择性遗忘。
把那些会让自己痛苦的记忆都忘掉，以此来保护自己。
司橙浅浅吸了口气，“师兄他……怎么样了？”
顾沉礼扯了扯唇，“你还是很关心他？”
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怎么又倒打一耙。
司橙直言，“是，很关心他，恨不得他能戴罪立功，早日出来重新做人。”
顾沉礼笑得阴冷，“那你的期望可能要落空了。”
司橙心里咯噔一声。
“他不光不配合调查，还和外边的小弟有了约定，让他们毁掉了一些重要的证据，罪加一等。”
司橙又吸了口气……
顾沉礼蔑笑，“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你那个师兄是个好人吧？”
司橙抿唇，没有应声。
顾沉礼神色如常，只是加重了语气，“下午时候，述义来了消息，经过调查，已经有明确的证据证明，你经历的那场车祸、你家的火灾，都是秦元甄做的。”
司橙的心上被重重一击。
在基地的时候，她问过秦元甄，早已知道车祸和他有关，没想到连火灾也是他……
本来以为多了个师兄，是多了一份被保护的安全感，没想到是一步步把自己推进了深渊。
司橙的眉头越皱越紧。
顾沉礼接着说，“他的目的很简单，一方面要英雄救美，取得你的信任，另一方面就是想确定你的血液是不是真的有研究价值，确定后，再伺机把你带到丛均颢的基地。”
这些都是司橙已经知道了的事，但此刻从顾沉礼口中得到最准确的确认，还是对她造成了无比巨大的震撼。
她垂眸，“其实秦元甄最开始接近我，也是因为知道了我是熊猫血，估计设计的吧。”
顾沉礼轻哼，“能想到这一层，证明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蒙蔽，挺好。”
司橙朝他看过去，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是不是因为我身份的特殊性，所以每一个靠近我的人，都是别有用心，连我以为美好的缘分相遇，都是虚假的。”
丝明珠宝大小姐、熊猫血、跳伞俱乐部负责人，这三个身份，都充满了诱惑。
顾沉礼喉咙一动，想说什么，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司橙接着问，“你也是吗？”
顾沉礼，“你觉得呢？”
司橙收回视线，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说得对，我看人的眼光确实有问题，现在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她很少会这样妄自菲薄，看来秦元甄的事，的确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小的伤口。
顾沉礼语气温和了些，“没必要因为一个秦元甄就完全否定自己，不值得。”
司橙苦笑着，沉默。
顾沉礼转身，掰过她的身体面向自己，脸色坦然，“自古因利而聚，利尽而散，这是人的本性，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的相识，与利益无关。”
或许相识之后确实有过互相利用，但在认识的那天，别无二心。
司橙微怔了怔，此刻已经不愿意想太多事，只是反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顾沉礼回答得更是直接，“你可以相信自己的感觉，那天，是我救了溺水的你。”
相识那日涉及生日和身世的秘密，司橙不愿回想。
她情绪不高，点头，“好。”
顾沉礼搂了一下她的身子，但并未拉向自己，还保持着一点距离。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嗯？”司橙抬头。
顾沉礼尽量让语气缓和，“秦元甄虽还没有定罪，但肯定逃不过制裁，他名下还有个在营业中的草场，即将公开拍卖。”
他这么一提，司橙想起来了。
草场凝结了秦元甄不小的心血，是他用来证明自己、对抗顾沉礼的手段。
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想到这，司橙真是觉得世事无常，蛮感慨的。
她打起精神来，“拍卖会什么时候，我们来不来得及赶回去参加？”
顾沉礼挑眉，“那个是块香饽饽，不少人虎视眈眈等着，你有钱和人家竞争吗？”
司橙瞪他，怼回去，“我没钱，你要不要赞助我一点？”
顾沉礼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开口，“要赞助你也不是不行，得看有没有价值，以及……你能给我什么。”